第九十一章 到底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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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戎感覺很不爽。
    他看了眼身邊的蘇小小。
    此時的她,一身書生打扮,黑色的帽子下是一張俊美無匹的臉蛋,外人目光投來,第一時間便會被她吸引,忍不住多瞧兩眼,更有甚者還會挪不開眼。
    這還隻是帶著帽子的素麵男裝而已。
    趙戎覺得和她走在一起,風頭全被搶光了,他像個小透明。
    剛剛在會客廳內就是如此。
    那個濃眉大眼想必就是三變兄朋友名字讓他很是親切的高義,目光看來時,第一時間就把他忽略了,驚豔的瞧著蘇小小。
    然後等他們抱拳告辭時,高義才笑容親切的看了眼他。
    得嘞,估計都還沒瞧清楚本公子小帥的容顏。
    不行。
    我回頭得經常穿書箱裏那件文若送我的錦繡襴衫。
    不能再低調下去了。
    可惡的蘇小小!
    休想讓本公子做沒有存在感的工具人。
    “趙戎,你,你盯著我看幹嘛?”
    小狐妖的聲音弱弱傳來,她怯怯的瞧了眼趙戎,覺得他估計又在想欺負她的事。
    趙戎咳嗽一聲,正過頭來,“沒事,為能與蘇狐仙做好朋友,感到開心。”
    “你真這麽覺得。”
    蘇小小眼睛明亮。
    “嗯。”
    趙戎目視前方,發出一聲鼻音。
    蘇小小的眼睛微眯,彎成了一輪月牙兒。
    此時二人正跟著帶路的下人,穿梭在山莊內。
    薄雲山莊很大,也極為熱鬧。
    此地主人高義,在大魏江湖上是排的上號的大宗師,又是出的名的講義氣,義薄雲天的大豪傑。
    人送外號“義薄雲”。
    因此慕名而來之人,路過歇腳之人,有事相求之人絡繹不絕,山莊幾乎夜夜有酒宴,通宵達旦,鼓樂齊鳴。
    乃大魏南部江湖一景。
    “剛剛某聽人說,‘煞麵閻羅’回來了,不久前進的莊子。”
    “咦,他不是死了嗎?”
    “去去去,誰跟你說他死了,某聽一哥們說,他是離開了大魏。”
    趙戎跟著帶路之人路過了某棟大堂的側麵時,突然停步。
    他偏頭朝窗內望去,發現裏麵正有一夥江湖人士在一邊吃著小菜,一邊喝酒打諢。
    剛剛出聲的二人便坐在窗旁不遠處一張酒桌上。
    不等趙戎多看,他們又再次開口。
    “原來如此,俺說一個活生生的宗師怎麽說不見就不見,唉,你說他這次回來作何?嘶,該不會是為了一旬後的‘英雄大會’?爭一爭那南武林之主的位置?”
    聞言,第一個開口之人沒有做聲回答,而是將碗中酒水飲盡,把酒碗往桌上一擱,捏起筷子,夾了口菜。
    另一人見狀趕緊提起酒壇幫他滿上酒水。
    “哎哎,程老二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啦,這‘煞麵閻羅’該不是真的來和高大哥爭奪南武林之主的位置的吧?”
    “嗬,你瞎雞兒亂想啥?某聽另一哥們說,高大哥和‘煞麵閻羅’年輕時是一起縱馬江湖的過命交情,哪裏是你個癟三想的這麽齷齪,退一萬步講,就算這‘煞麵閻羅’要這個高位,高大哥是誰?大魏江湖最講義氣的‘義薄雲’,兄弟想要那就給他了,哪裏用得著爭?”
    “確實,是俺小人之心了,來,俺自罰三杯。”
    言罷,那人痛飲三碗酒,緩了口氣,旋即繼續疑惑道:
    “那這‘煞麵閻羅’怎麽今日突然回來了,俺記得他消失快有二十年了吧,那時俺才剛剛走鏢。”
    程老二得意一笑,“你算是問對人了,這其中的真相,我估計整個莊子也沒幾個人知道,某正好又有一個哥們,他告訴某……”
    “你哥們,真多。”
    程老二:“……”
    “你到底聽不聽啦?不聽拉倒。”他不耐煩道。
    “聽聽聽,怎麽不聽,這不是誇你嗎,這也較勁,來,給你滿上,給俺講講到底是啥隱秘。”
    程老二忽然道:“半年前,京城那位花花太歲當街鞭殺朝廷命官的事,你還記得嗎?”
    “嘶,花花太歲?你是說秦相國家的……”
    “嗬,論京城紈絝之中最不務正業,吃喝玩樂的驕橫浪蕩子,除了秦相國的獨子秦佶,還能有誰?”
    “噓,你小聲點,活膩了?郎溪秦家在大魏是什麽存在你不知道?大魏士族第一等,秦相國又是修為通天的儒家大修士……”
    “哼,某就是個江湖小人物,秦相國是廟堂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哪裏會聽到某的微言,再說了,咱們這江湖難不成是朝廷的狗?還不準咱們說話了?”
    “唉,你一提這事我倒是想起來了一些,當時那個被鞭殺的朝廷命官……是不是個禦史?好像年歲挺大了,記得當時動靜鬧得不小,不過後來也沒再聽有啥事發生,好像都過去了……
    秦相國這幾年上台治國,讓大魏國勢蒸蒸日上,大夥都稱他賢相,但是真是奇了怪了,怎麽會有個這種兒子,當街鞭殺朝廷命官啦……”
    “對了,你跟俺提這個幹啥?”
    程老二放下酒碗,悠悠道:“‘煞麵閻羅’姓柳,而那位被鞭殺的老禦史,也姓柳。”
    話落,這張靠窗酒桌上的二人,一時之間都沉默了,與大堂內其他地方的喧鬧格格不入。
    但沉默並沒有持續多久。
    “那他回來幹嘛?”
    “奔喪守孝唄,不然還能幹嘛?”
    程老二隨口答道,忽然他感覺光線好像亮了些,他側頭向一旁不遠處的窗戶瞧去。
    窗外陽光明媚,風景如畫。
    薄雲山莊,會客廳內。
    此時隻有二人。
    高義暢快大笑,抓住柳三變的手,“好你個柳悶葫蘆,咱們多少年沒見了?聽說你連婆娘與崽都有了!你也不回來看看老哥哥,真是想死你了,這次回來就別想跑了,陪我好好喝頓酒!”
    柳三變笑了笑。
    “對了,剛剛那二人是你的子侄?”
    柳三變搖了搖頭,“路上認識的朋友,義哥幫老弟一個忙,辦兩份方便趕路的通關文牒給他們,他們還要繼續北上。”
    高義豪氣道:
    “小事,你小子的朋友就算我的朋友,兩天就能辦好,先讓他們在莊裏歇息會,到時候我派人送他們離開,在大魏境內,我高義的朋友絕對碰不到麻煩。”
    柳三變點頭鬆了口氣,旋即正色道:“義哥,和我說說……”
    高義打斷道:“走走走,有啥事咱們回頭再講,有些老朋友也在莊子裏,我帶你去見見。”
    高義起身走了幾步,隻是忽然頓住。
    因為有人沒動。
    “義哥,三變還有事要做,就不要耽擱了,你派人送來的信上沒有說清楚,你還是和老弟仔細說說吧。”
    陰鷙漢子語氣平靜。
    “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