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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峰上,崖邊空蕩的土地上卻有一塊墓碑獨立於上方,顯得如此蒼涼。
這是掌門的居所,按理說,這裏本不該有任何不祥之物,但這墓下埋藏著掌門最重視的弟子——蒼瀾最重視的東西,掌門心疼弟子,所以答應了這個無理的要求,墓碑是如此嶄新,看樣子剛立不久,並且經常有人來打掃,上麵的供品還是新鮮的,還有一束從山間采下的野百合。
遠方,一白衣男子提著一壺酒而來。
男子眉目如畫,一雙眼眸流轉了年華,柔情似水,讓人不由的陷進他的溫柔之中。
“曉兒。”男子來到墓前,席地而坐“我來看你了。”他打開酒壺“如果那日我能帶走你的話,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烈酒灌喉,似刀子刮在心上。
白逸沒想到,那一次的把酒言歡竟成了最後一次。他本滿心歡喜的以為自己找到了救命恩人,可以與之相守,卻在對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不在身邊,最後連恩情都沒有報,便永遠的失去了她。他此生再也嚐不到那般溫暖人心的粥了。他拿出懷中的半塊鳳凰玉佩,如今曉兒已經不再了,要這有何用!
他正打算砸了這玉佩時,身後傳來怒吼聲。
“白逸!”
他被人拎起衣領從地上扯起!
“你來這裏做什麽!”
白逸掙脫了眼前的男人“我憑什麽不能來,我是曉兒的好朋友。”說這話時,他看向蒼傲的身後“你倒是風流,曉兒才死了多久,就又找了一個,怎麽還打算來曉兒的墓前炫耀嗎?”他冷笑著諷刺著眼前這一對狗男女。
“白逸曉兒死的時候你又在哪裏?那時曉兒請你留下,是你要走的,如果當時你在,曉兒也許不會死!”蒼瀾同樣挖著白逸的痛處,他早知道白逸對曉兒根本不是什麽朋友之誼,白逸喜歡曉兒,幾次想把曉兒帶走。麵對曾經的情敵,蒼瀾仍是處處針對。
“你…”白逸抬手,對準著蒼瀾的胸口便是一掌。
蒼瀾也不甘示弱,側身一躲的同時,拔出劍來,兩人就在花君曉的墓前打鬥了起來,這兩個情敵在花君曉生前就爭鬥不休,現在花君曉死了,他們仍在爭鬥,下手越來越不知輕重,都想殺了對方,一道道劍痕印在地上,就連樹木也被砍倒。
這兩人越打越凶,眼睛都打紅了,一個不意間,劍的方向竟指向花君曉的墓碑!眼見墓碑就要被刺個粉碎,而收招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衝了出來。一把銀劍擋住了他們的攻擊,電光火花之間發出巨大的錚鳴聲,最後墓碑保住了,但是那把劍連同它的主人一起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林曦!”蒼瀾不再與白逸爭鬥而是將劍收了起來,並奔到林曦身邊,將她小心的扶起“沒事吧。”
林曦攙扶著他站起,血從右臂上流下,現在她整條右臂動彈不得,好像是斷了。蒼瀾替她查看了傷勢,除了手臂斷了外,還受了些內傷,一個築基初期硬接兩個築基後期的招,怎麽可能會毫發無傷。一旁的白逸看著這一對俊男美人,心中更是惱火!這曉兒才死了多久,蒼瀾就另結新歡,這對得起曉兒嗎?白逸為花君曉感到悲哀。
林曦受傷不輕,她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她咬著唇努力不讓聲流露出來。蒼瀾看著心疼,他知道林曦這是不想讓她愧疚,從從前起這個丫頭就一直默默的承受著一切。以前是他太忽視林曦了。
他將林曦打橫抱起。
“我們去射魚穀。”
射魚穀是浩陽派學習煉丹之處,也是眾弟子治傷之處。
“讓開。”麵對打傷了林曦的白逸,他冰冷的說道。
白逸嗤笑一聲,讓開了道路“蒼瀾,你根本不配愛曉兒。”
林曦受傷,蒼瀾也不顧白逸的諷刺,禦劍離去。白逸重新坐在花君曉的墓碑前,重新喝起酒了,一邊說花君曉愛錯了人,一邊想讓自己更醉,他毀了昨日蒼瀾放在這裏祭拜花君曉的花,然後喝了個爛泥似的躺在地上,邊笑邊痛哭。其實蒼瀾說得沒錯,如果那時,他不曾離開該多好哇,曉兒就不會死了。
日頭漸高,照在他的臉上,眼淚幹涸。他從地上坐起,將最後一點酒灑在花君曉的碑前,神色絕決,他要和師父說,讓師父和浩陽派的師祖請求,讓他能帶花君曉的衣冠塚離開浩陽派。而現在蕭柏在無情峰,他首先要去一趟無情峰。轉身時,他卻發現不遠處,有什麽東西掉在地上。
好像是一塊玉佩。
本應該不予理會的他,卻鬼使神差的走上去一瞧。
當看清那玉佩的樣子時,他的瞳孔驟縮,這怎麽可能!他顫抖的撿起那半塊鳳凰玉佩,這是半塊鳳尾玉佩,他拿出自己身上半塊鳳頭玉佩,將兩塊玉佩拚接在一起,兩塊玉佩合二為一,頓時成為一隻完整鳳凰的玉佩。
不!不可能!這個玉佩怎麽會在這裏,他在小時候送給了曉兒嗎?曉兒說她從未見過這種玉佩,他還隻當曉兒把玉佩弄丟了。可是現在玉佩怎麽會在這裏,玉佩上帶著點點血跡,剛剛與蒼瀾在一起的那姑娘,就是倒在了這裏,難道是…白逸越想越心驚。
他飛身離去,卻不是去往無情峰,而是蒼瀾離開的方向。
今日射魚穀頓時陷入緊張的狀態,這掌門弟子蒼瀾突然抱了一名受傷的姑娘進來,這又不是門派比試,是誰將這姑娘傷得這麽重,一了解名姑娘的身份,竟然是師祖前段時間收的弟子,這下射魚穀可是差點亂了手腳,敢打傷這名姑娘,是活夠了,想被昱霄師祖給滅了嗎?
射魚穀藥冕首席大弟子黎飛鴻連忙連丹藥也不練了,趕來替林曦療傷。
幸好林曦傷得並不重,服下藥,休息一兩天就沒事了。
然而問題是問是誰傷了林曦,林曦並沒有說,隻是道是不小心的。林曦不肯說,黎飛鴻也沒有辦法,隻能守在一旁觀察著藥效,以防出什麽問題。隻是不知為何,身後總是傳來陣陣寒氣,他回頭,除了蒼瀾師弟外,並無外人,門窗也是關好的。
就在他去查看,是否有門窗沒關好之時,突然傳來陌生人的氣息傳來,隻見一白衣男子推門而入,並且隨著他的出現,蒼瀾拔出了劍,白衣男子眼見也要拔劍…
“住手,這裏是射魚穀,豈容你們在此處打架鬥毆!”黎飛鴻好歹是金丹中期,製服兩個小年輕,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而且小師祖在此,豈能如此無禮。”這小師祖自然是指林曦。
“我不是來和你打架的。”白逸率先將劍收了起來。
蒼瀾見狀也收起劍,不過仍對白逸帶著防備。
白逸走到林曦的病床前,此刻他已經不再是初次見麵時對著林曦一副冷漠臉,而是柔和了很多,他從懷中拿出那半塊沾血的玉佩“這個你是從哪來的?”
“這個…”林曦接過玉佩“這是我一直帶著的,謝謝你幫我撿了回來。”
這塊玉佩是前不久突然出現在林曦身上的,她仔細回想也想不出這塊玉佩的來曆,也就一直沒當回事,沒想到今天卻掉了出來,她明明記得自己將這玉佩放到素纓鐲裏了呀,怎麽掉出來的,這昱霄送的東西過期了,還能掉東西?
“請問姑娘的故鄉是在何處?”白逸神色凝重的問道。
一想起故鄉,林曦神色暗傷“那不過是個小村子,叫木靈村,很早以前就滅村了。”
玉佩!木靈村!
白逸被真相砸得幾乎站不穩,他退後兩步,一直以來,他竟然找錯了人,愛錯了人,而今天,他居然親手傷了真正的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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