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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門歡一下子就定住了，好像是被人給點了穴道，口中很是艱難，擠不出一句話來，他在說她死了的時候，那眼中的悲傷並沒有假！

    他說的，是秦璿璣？

    縱然心中已經顫抖無比，但是她卻不敢相信，燕九冥在說起她的時候，竟然認為，她是可以和他的天下相抗衡的一個人！

    想著想著，她忽然很想要笑，這個男人現在還是滿口謊言，若是她和他的江山一樣如此重要，為何他殺了她，卻舍不掉他的江山？

    不過是燕九冥自欺欺人罷了！

    “還是被我殺死的！”燕九冥的聲音很輕很慢，就像是在說一段故事，很漫長很遙遠的故事：“那個時候是真的恨，以為恨意是必須要用死亡來平息的，後來才明白，死亡一點用處都沒有！”

    隻會徒生出來無數的離別劫數，還又愛恨難平，思念難斷。

    重門歡心情很複雜，看著男人那冷硬深邃的側臉輪廓，問他：“皇上可是後悔了？”

    燕九冥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低下頭來，昏沉光影裏，男人的麵容上籠罩著一層隱晦難定的神色，絲絲脈脈纏繞在眉尖的，都是悵然。

    他回答得很是堅定，好像是在懺悔，又好像是在給自己勇氣：“若是我知道和日子這麽漫長難熬，便是再多恨，也不願殺了她！”

    把人留在身邊，恨便是恨了，總比見不到人要強很多。

    他從來都不知道思念會這麽煎熬人，從來不知道可以因為一個人這麽肝腸寸斷夜夜輾轉難眠，再難生出歡愉。

    重門歡以前一直都以為，若是能夠讓燕九冥有一天在她的跟前低頭認錯懺悔，說他不該殺了她，那個時候，她的心裏一定會感到莫大的安慰的。

    但是現在，燕九冥就在她的身邊，說著自己後悔的話，她的心卻是在一點點地變冷，難以說清楚此刻到底是什麽心思，有股子衝動，想要扇他一巴掌！

    做了都做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可是，她現在是秦璿璣，不是重門歡，她的身份決定她，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隻能溫婉得體地聽著他說。

    燕九冥似乎是感覺出來她的氣場和剛才有些不一樣的，以為她是不耐煩了，苦笑了一番和她說：“你一定是在想，我今個為什麽要和你說這麽多。”

    算是點中了她的心思了，但是重門歡大抵能夠猜出來接下來燕九冥想要說的是什麽了，他這樣深沉算計的人，不死都不會停下來算計。

    和她說這麽多，大半也不是因為什麽感情流露，他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果不其然，接下來燕九冥說出來的話，的確是她猜到的那樣。

    “納蘭蛟叛亂，我派去平定此次叛亂的一名大將身亡，軍隊潰敗，現在納蘭蛟，占據著北疆，無堅不摧！”

    燕九冥說這些的時候，偏過頭來看了看重門歡，看見她神色無異，心中到底是有些小小的波瀾起伏的。

    這個女子，年紀還尚小，但是氣質已經沉穩溫婉，多年後，她約莫能夠成為第二個秦璿璣，豔絕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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