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茉莉花開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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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v章購買比例不足50%的將在3小時後看到正文。 蘭園內廂房殘留痕跡最全的便是蘭苑,那裏也是整個大院最南方的角落,一般人不會經過那裏。
顧忌著鬧鬼的傳聞,她晚上不敢逗留隻得中午休憩時分過來找地方練嗓。
慢慢地留意到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例如地上充斥著大麵積被拖動過的痕跡。一道道刮痕從一個角落蜿蜒至另一邊角落,甚是顯眼。這些拖痕有的疏疏落落有的呈現不規則, 很明顯是許多東西搬運時留下的痕跡。
但蘭園一向不許外人進去,能夠弄出大動靜而自由出入的隻有戲班子的人了。
厲安心畢竟不是真正的小孩,聯想及那些鬧鬼的傳聞和夜裏的怪異動靜,愈發覺得這裏高深莫測。
莫非傳聞都是戲班的人故意散播出去, 擾亂眾人視線?
蘭園掩藏著什麽秘密?
順著拖痕往裏走, 破舊的房間裏陰森恐怖,蜘蛛網和灰塵並存。手剛觸及木質門扉,門板‘吱呀’一聲劃開——摻雜著灰塵的腐朽空氣撲麵而來, 女孩掩麵咳了咳。
屋裏光線灰暗, 窗紗漏了幾縷殘陽射入室內,彌漫著一股不安的氣息。
私有所覺抬頭,房梁頂柱懸掛著一把東西, 用鮮紅欲滴的紅布包裹著, 依稀看出是把年代已久的殺豬刀。
她聽畢於封提起過, 有的地方陰氣重,人們就會用殺豬刀懸掛在房頂鎮壓住那些妖魔鬼怪和陰鬱氣息。
因為殺豬刀殘留的凶氣極猛, 殺戮眾多。一般的鬼神都會避忌。
女孩瞄了周圍一圈, 房內的家具全部積上一層厚厚的灰塵, 有的地方甚至有些陳舊發黑的汙跡, 厲安心想象力充沛猜想著那會不會是幹枯的血跡之類。
正想往裏麵走,突然院子外傳來的一聲響讓她渾身一驚,下意識躲了起來。等她發現時自己已經藏身於床榻底下,腳步聲自她來時的方向傳來,一步一驚心。
‘吱呀’門扉推開,那道若輕若重的腳步踏了進來,首先看見的便是那長至垂地的白紗,無風的地方居然起伏揚起,女孩放緩了呼吸聲。
是誰,戲班子的人已經走了,能夠自由出入這裏的人……
來人似乎尋找著什麽,從床底的角度看去,腳步聲轉了房內一圈,驀然停下,就在距離厲安心隱藏地方不到三尺遠之地。
倏忽間床板被掀翻!
女孩瞳孔一縮。
床底下空空如無。
周圍一片安靜,窗外冷肅的風聲簌簌直吹。
那人又翻了翻其他的地方,見一無所獲後轉身推門出去,腳步聲逐漸遠去。
一聲綿長的大抽氣呼吸聲在房內響起,被掀翻的門板側旁,女孩從裏麵爬出來。方才她一心急按住了旁邊牆壁的凸起處,整個人掉到了一個容納一人身長的暗格當中。和被差點發現的地方咫尺之隔。
古時的人會在居住的住所設置暗格和地道,梅園這麽大,格局布置頗有風水裏講究的陰陽八卦之術意蘊在內。
這梅園果然藏著古怪。
外邊沒有了動靜,女孩趴在窗畔窺探外麵風聲。一道陰影自門扉那裏驟現,緩緩靠近於她身後,等她察覺到什麽時背後一涼,身體下意識翻轉至左側——
一道尖刀正插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
女孩失聲尖叫。
一道冗長的身影立於她麵前,黑直發白紗衣——臉龐戴著沒有五官的麵具。
趁著那人拔下彎腰拔下刀刃的時候女孩半趴半奔跑出去。身後那人緊緊追上。
——會死的,被抓到會死的!
女孩用盡吃奶的力氣,哪裏有路便朝哪裏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企圖引來院子裏其他人的注意。可是蘭園內沒有第三個人的蹤影。
然後逃跑的一路上她看到了別的東西——擺放在庭院牆角邊沿的各種不知名工具:鑿子、錘、斧頭、鏟子、鐮刀、竹筐、木杠、粗麻繩等。形狀大小各異,簡直跟外麵大街打鐵鋪的種類一樣繁多。
為什麽會有這些東西?
而這些東西戲班根本用不上不是麽。
其中,一個破殘生鏽的羅盤插在其中。一絲怪異的猜想出現女孩腦中一秒,轉瞬即逝。
光顧著停下發呆的她沒有留意到身後的危險,憑著畢於封幫著訓練出的身手,手腳比頭腦更快一步閃身——
‘呋!’
白衣無麵鬼揮舞著斧頭朝她劈來——
關鍵時刻她腳尖勾起地上的鐵錐握住抗下,“啊!”斧頭劈下的力度讓她差點招架不住。
這樣的身手,不是屠夫就是有底子的人,又或是戲班子的人!
她咬牙用力擋開,猛地甩飛鐵錐——趁那人閃避之際,目光一亮翻身跳入某個眼熟的草叢裏,無數次她從草叢裏的秘道小徑偷偷潛入蘭園探險。
心裏隻有一個念頭:跑,她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女孩的身影消失後,那人一把撩開草叢堆的雜草,牆角裏有著狗洞大小的甬道,隻有小孩子才能夠鑽進其中。
那人直起身,解下無五官的麵具,露出張蒼老的麵容。
……
厲安心慌亂跑回菊園偏房,見到她滿身狼狽的樣子,其他房中正在說笑的孩子一臉驚訝。
“安心你去哪兒了?”
女孩大口喘氣,“跑步而已。”說罷匆匆回內間。
梅園隻有她一個女孩子,那人若有心想找上來那是非常簡單的事。且對方有可能是梅園的人。
身手敏捷,身材偏瘦。
行凶者必定在幾個教導師傅中間。
哥哥,她該怎麽辦?
此後她滿是戒備對待一切,不讓自己落單不和師傅們對視或流露出異樣,吃飯的時候留個心眼,把自己藏了許久的銀針逐個嚐試,盡量表現得像個小孩子,好像那下午的事情從未發生過似的。
她要活著,等待畢於封的歸來。
每一晚,她都不敢熟睡,被窩裏攥著刀子保護自己。
長此下來身子瘦了一大圈,身手和五感卻愈發靈敏。
終於戲班子提前歸來的消息傳來,厲安心那一瞬間的喜悅猛增。
某天和菊園兩個小夥伴從外麵采購食物回來,就聽見了前院戲班子人熱熱鬧鬧的聲響。擠上去一看,院子裏堆滿了大個小個的箱子,占了大半的院子麵積。
聽班長和領班的語氣,這趟巡演很是成功並獲得巨大收獲。戲班的人說說笑笑,學徒們很是羨慕和欽佩。唯獨看不見那個人。
她隨手抓住戲班成員一人的衣角詢問:“畢於封呢,畢於封他在哪?”
“小畢呀,他受了點傷,被送回梅園了。”
聽聞此話瞪大眼睛的女孩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滿心滿眼隻有一件事——畢於封受傷了!
“哥哥!”猛地推開門扉,畢於封低頭換衣衫的動作一僵,那個想念了許久的人兒已經衝進了他的懷抱,“哥哥!”
兩個月,已經耗盡了他畢生的思念。
少年眉眼柔和下來,當即就抱起女孩,“阿心想我了嗎?”
“哥哥受傷了嗎?”女孩不答反問,揪著他的衣服上下查看,少年被這頻繁的觸摸搞得敏感尷尬。
“阿心別動。”
“哥哥?”女孩疑惑的大眼睛眨巴。
他假意咳嗽,“我……有傷在身,不便……”
她明了,“那,哥哥傷在哪裏?我幫你敷藥。”
“不用了。”他搖頭,“回來的路上已經包紮好了。阿心,我跟說說路上遇見的趣事吧。”
少年懷抱著女孩,溫柔講述著這趟出去的見解見聞。
其實她並不在乎外麵的世界如何,她隻在乎他。可少年的嗓音很是溫柔和動人,她便靜靜窩在他懷裏聆聽他細心生動的形容。
從他嘴裏說的事情,哪怕再無趣也變得精彩跌宕起伏。
兩個月的擔驚受怕,換做少年此刻的潺潺溫情。
那時候的她不知道,即使再溫柔的人也會擁有不為人知的傷痛和舊疤。
癢的時候,一撓便再也停不下來。
直至傷疤二次鮮血淋淋。
……
一次外出的疏忽,他被人拐了去。在那短短數天當中,他經曆了人生最大最多的恥辱。饒是如此,擁有狼性家族血統的他依舊不放棄任何一個活下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