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定不負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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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管理者,的確不好找。別說能篩選了,符合條件的人選都找不到。

    要說詹閌來到大名也有五年多了,結交的各類人等確實不少。可就連燕山學館的教員,也隻有石睿是自投羅網的,其他全都是各方關係介紹下,才勉強湊了六個人。符合報社管理者要求的,更是想禿了頭都想不到。

    攫欝攫。沒辦法,那就隻能再次碼人頭了,上至布政使郭資,下至七品縣令和九品雜官,隻要能靠得住的全都過一遍。有棗沒棗打三杆子再說,搞不好誰就碰巧能認識一個呢。

    最後,這件事還是馮輝給解決了。這個人叫唐泰,通州人,曾經和馮輝的一個老鄉是同窗,洪武初年考中秀才,後來放棄了舉業,開始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此人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曾經想要剛看清楚太陽,忍著刺痛盯了一炷香,結果瞎了半年多。後來雖然複明了,但視力卻越來越差,眼疾偶爾還會複發,因此在一定範圍內很有些名氣,還得了個瞎秀才的諢號。

    馮輝推薦這唐泰,最主要的原因是他曾經營過一家印坊,自己還會雕版。而且這個人喜歡的東西,和行道教很接近,這點最符合行道教的要求。

    也就是這位眼睛不行,時好時壞的,要不馮輝早就推薦他來燕山學館了。現在這個管理報社的營生,對眼睛視力的需求並不嚴苛,所以就推薦一下嚐試看看。

    巘戅戅。聽了馮輝的介紹,詹閌對這個唐泰還真有點佩服,敢盯著太陽看一炷香時間,這哥們兒也算是個勇士啊。

    太陽的紫外線可不是隻會灼傷皮膚,對眼睛的傷害也非常大。平時日常生活中,人們不會直視太陽,所以影響較小。

    可你要是敢讓紫外線直射眼球,還是長時間的,保證不會放過你的晶狀體和角膜。白內障、角膜灼傷、黃斑變性、翼狀胬肉等後果也會接踵而來,嚴重的直接瞎了也不是沒可能。

    一般情況下盯著太陽看個四五分鍾,就足以導致輕度到中度近視了。這哥們兒看了半個鍾頭,隻是失明一段時間,也算是命好或者夠運氣的。

    這樣的行為,也讓詹閌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能開印坊說明家裏不窮,甚至還頗有家資;放棄舉業研究稀奇古怪的東西,基本上也能保證他不會受名教影響,並且有一顆崇尚科學的心;直視太陽雖然有點傻,卻也證明了他有追求真理的勇氣。

    這麽一個人,在十四世紀末,絕對是稀缺物種。就算不是為了給找管理者,也值得找機會見上一麵。

    兩天後的十月十四,詹閌在燕山學館見到了唐泰。身材高大,相貌堂堂,標準的中年帥哥。可能是最近眼疾又犯了,所以旁邊跟了一個年輕人略微扶著。

    待到對方走至近前,馮輝給兩邊做了介紹,詹閌才知道這年輕人竟然是唐泰的女兒。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果然有問題,帶著幾分英氣的臉上,還是能找出些嬌柔之態的。資料上果然沒說錯,這個時代的確有女扮男裝能以假亂真的高手。

    不過從這一點也能看出,唐泰這人真有些離經叛道的意思,否則怎麽可能讓女兒穿了男裝跟著出門談事。當然在詹閌看來,這就是不默守陳規,思想開放超前,足以甩出那些土著好幾條街。

    唐泰的性格很不錯,並沒有扭扭捏捏或者行個大禮什麽的,隻是在雙方見禮入座後,謙虛地抱拳拱手“早在洪武二十八年,就已經聽聞道長的大名,洪武三十年也曾親自一觀神火,確實不同凡響。隻是可惜,當時道長並未在北平,緣慳一麵。”

    &ap21434&ap21437&ap32&ap31508&ap19979&ap25991&ap23398&ap32&ap98&ap120&ap119&ap120&ap46&ap99&ap111&ap32&ap21434&ap21437&ap12290沒想到啊,雙方之間還有這麽一層緣分,那應該是和阿棣去金陵的時候了。雖然唐泰的眼睛比較渾濁,但詹閌還是能夠從中看到誠懇,語氣也沒有什麽敷衍。這種與人交往的態度,也讓詹閌很舒服自在,多少能找到點當初在現代社會的感覺。

    不過今天可不是為了找感覺的,而是給找總編。詹閌也禮貌地誇了幾句對唐泰的聽聞,就開始直入正題了“今天請唐先生來一趟的目的,想必抑之兄已經都說過了,不知唐先生對此事有何看法?”

    “在下雖已算不得是個‘明人’了,卻也能謹守不說暗話的本性。”唐泰先是自嘲了一把,又朝詹閌拱拱手,接著道“承蒙道長看得起,那在下就有話直說了。朝廷削藩一事,的確不合民心,不合時情,實屬一大昏招。但燕王殿下起兵靖難,終有或成或敗的那一天,屆時這又該何去何從?在下對確實很有興趣,也願意做這樣一樁了不得的大事,可要是這件事有頭無尾,終究也隻能是遺憾了。”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就是擔心隻是偶然出現的政治產物,一旦靖難結束,不論哪一方取得勝利,朝廷還能不能容得下它的存在。

    擔心不是沒有必要,連南宋時候的那種“小報”,都長期受朝廷打壓,甚至是封禁。封建王朝的當權階層,會不會允許在邸報之外還有民間的宣傳渠道,這個是很難保證的。

    詹閌也很理解唐泰的擔心,人家辛辛苦苦幹上幾年,最後卻是個煙消雲散的結果,誰也不好接受這樣的事。

    不過這種擔心真的就多餘了,報紙的好處他早就跟阿棣說的明明白白,並且已經定下後續還要推出、等好幾份報紙,用來從多個方向引導民意。

    以阿棣對行道教、對詹閌的倚重和信任,隻要這些報紙掌控在詹閌的手裏,就不用擔心會有出事的一天。

    當然這些話肯定不能明說,否則不等於變相承認了阿棣要爭天下的想法嗎,靖難的正義性會大打則扣的。

    所以也隻能含糊地大致說一下,行就行,不行就算,大不了自己先管著就是了。什麽時候有了合適的人選,什麽時候再說。

    攫欝攫。組織一下語言,詹閌給出了最真誠的語氣和表情“這點唐先生大可不必擔心,貧道自然有辦法保證會一直辦下去。具體的情況,請恕貧道不便直言,但如果唐先生願意相信貧道,最終必然不會失望。”

    唐泰沉思片刻,又問出另外一個問題“在下曾聽聞,靖難軍中有鐵人步軍,不知與其他相比戰力如何?”

    巘戅小說tanx&ap&ap109戅。&ap21434&ap21437&ap32&ap22825&ap31809&ap23567&ap35828&ap32&ap116&ap105&ap97&ap110&ap108&ap97&ap105&ap120&ap115&ap119&ap46&ap99&ap111&ap109&ap32&ap21434&ap21437&ap12290詹閌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但也沒太在意。不管他為什麽要問,哪怕他就是來探虛實的,這也不算什麽秘密。

    不但是不在意,詹閌的回答還很認真,甚至似有所指“唐先生說的應該是黑甲軍,如果與靖難軍的其他部分相比,以一敵五不是問題。如果與南軍相比較,以一敵百不敢說,但一打二十應該問題不大。”

    聽了詹閌的回答,唐泰仰頭看了看屋頂,好像在盤算什麽。片刻後收回眼神直視詹閌“如此的話,這樁事在下做了,定不負所托!”

    詹閌露出一個隻有他自己才懂的勝利式微笑“恭喜唐先生做出正確的選擇,相信在今後的曆史中,一定會有屬於唐先生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才對嘛,都特麽敢對著太陽看了,還擔心何去何從的問題。你特麽要是直白點說,老子早就告你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