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媽媽回過神來正在屋裏東張西望，她想要找一安全的地方把兒子交給她的東西存放起來。

    聽到外麵開門的聲音，她走到門邊伸著腦袋往外看，現是對門的人在開門。

    可馨覺到身後的那道視線，她還不知道這裏已經租出去了，以為還是李雪和方少華在住，因此，十分警惕地回轉身，居然看到一位陌生的老人，職業習慣，瞬間換上笑臉點了點頭。“你好！”

    可馨本來要辦公，現自已眼皮睜不開，交待完事情就溜回家來補個回籠覺再說，實在是太困，她昨晚就沒怎麽睡覺。

    “你好。”沐陽媽媽瞬間覺得眼前的女人好溫暖，一個不經意的笑容和一聲問候就讓她有了親人般的感受。

    “你是？......”可馨以為她是李雪或方誌遠的媽媽。

    “我是對門新來的租戶。”沐媽媽自來熟地走到可馨身邊，在可馨推開門後，她還一直站在門口伸著腦袋往裏麵看。“哇，你家看上去挺溫馨。”

    “要不要進來坐坐？”可馨不好直接將門關起來，隻好禮貌地邀請一下。

    她隻是隨便說說，可對方偏偏就不自覺地進來了，還自顧自地坐進沙裏，眼睛四處環視著。

    “阿姨，你什麽時候租了對門的房子？”可馨問她。

    “昨天租過來的。”沐陽媽媽大聲說。“還是你這裏舒服，對門雖然裝修漂亮，可住在裏麵感覺不到家的溫暖”

    “這樣啊？”可馨心說，這方誌遠和李雪總算是離開了，不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天天吵架也不個事，雖然她不會跟李雪吵，可李雪總是沒事找事來吵也沒辦法。

    她拿了個一次性紙杯去給老人倒水。

    沐陽媽媽一抬眼就看到茶幾上有好多漂亮的鑰匙圈，趁可馨接水的時候，她迅取了一個和自已手裏那個有些形狀差不多的握在手心裏，心說，拿一個來掛鑰匙，兒子留下的這個要好好保存起來。

    手心感受著金屬圈，心說，這個質量應該比兒子留下那個要好一些，還是金屬的，一定更加耐用。

    那些鑰匙扣是徐燕買回來搞活動用的，昨天才剛剛收到，還沒來得及貼上她們店的商標，到時候，在店裏消費的顧客就可以免費領一個這樣的鑰匙圈，順便給自家店打打廣告。

    看到可馨送來的這杯水，沐媽媽起身告辭。“不打擾你了。”

    她是因為怕對方現自已偷拿了人家的鑰匙圈，所以才要這麽快回到對麵去。

    “那慢走，有空再過來坐坐。”可馨想睡覺，也懶得去研究這個老人的奇怪舉止。

    在沐媽媽走後，她回屋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後來，外麵動靜她也沒聽見。

    方誌遠和陳天樂到來，確實是弄出好大的動靜，她死活不原意跟著他們一起走，上次就是方誌遠將她帶去了看了幾具燒蕉的屍體，還非說有一具是她兒子，她當場就嚇得暈死過去。

    在她眼裏，這些人不一定是好人，因為他們一會說她兒子是賭徒、又是欠債什麽的，她兒子那麽優秀，怎麽可能會去賭博？堂堂一名醫生，他每個月有工資，怎麽可能會欠債？再說了，她兒子要是不爭氣，怎麽可能在這大城市買房？

    反正，沐媽媽對方誌遠沒什麽好感，對隨同方誌遠一起來的陳天樂也沒好感，反正這些人都會把她那麽優秀的兒子說得一無是處，還說她兒子和黑老大的女人搞在一起，開什麽玩笑嘛，她兒子一表人才，怎麽可能做那樣下流無恥的事？

    到最後，方誌遠隻好來硬的，將老太太架著走了出去。

    “等等。”陳天樂叫住方誌遠。

    “什麽事？”方誌遠回頭看著陳天樂。

    “她的隨身物品不帶走嗎？”陳天樂提醒道，主要是想找到她手裏的那個u盤。

    “老太太的行李在我那裏，隨身的就一個小掛包，應該在房間裏，。”

    陳天樂馬上到房間去找她的小掛包，果然給他找到了，拎到門口問方誌遠。“方處長，是這個包嗎？”

    “嗯。”方誌遠點頭。

    陳天樂的手在包上麵捏了捏，沒有現有鑰匙這樣的東東，對著方誌遠搖頭。

    方誌遠一下就明白，鑰匙沒在包裏，他對老太太說。“把鑰匙拿出來鎖上門。”

    老太太倔強地將頭扭到一邊，看都不想看這個方處長，覺得他就是一個壞人。

    最後，方誌遠隻好自已動手，伸手往老太太鼓鼓的袋子摸去，一下就摸到鑰匙在裏麵，在老太太的驚叫聲中，他隻好放棄搶她鑰匙的念頭，然後對陳天樂點了點頭。

    陳天樂看懂了，知道那鑰匙在老太太身上，也就放心地關上門跟了出去。

    為了這個案子，方誌遠連家都不回了，直接泡在公安招待所裏忙他的案子，當真進入一種忘我的境界，一個星期已經過去兩天時間了，還有五天，這五天要是找不到新證據和突破口，冤死的劉雪梅就要成殺人放火的凶手了。

    方誌遠知道，這個案子如果按原計劃定案，他與東海某些領導的關係有可能進一步惡化，甚至還會影響到他今後的仕途，也會連累到自已手下的人，所以，他要拚盡一切可能將證據找出來。

    麵對眼前的老太太又哭又鬧，方誌遠不好作，隻能是好脾氣地勸她。“沐媽媽，你別跟我們胡攪蠻纏了，12月26號那天，你兒子沐陽在什麽地方，你知道嗎？”

    “不記得了。”沐媽媽冷冷地說。

    “老太太，我們不是要審訊你，我們是想要幫你，希望你配合一下，不然，我們也沒法找出殺害你兒子的凶手，難道你想看到他死不瞑目嗎？”

    “你憑什麽說我兒子死了？”老太太生氣地說。“就憑一具燒得黑乎乎的屍體，你們就說他是我兒子，你覺得我會信嗎？雖然我沒什麽文化，可我也不是今天才從鄉下來城裏，你們一定是想騙我兒子出來，然後將他抓住，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你兒子又沒犯罪，我們為什麽要抓他？”方誌遠厲聲說。“你自已也說，你兒子是你的驕傲，是你們全村人的驕傲，既然如此，你就該有信心，相信他沒有犯罪才是，一個沒有犯罪的人，我們才不會亂抓人。”

    “我......我不想回答你行了吧？”

    “那你說，你想要怎麽樣？”

    “我要回家。”

    “不好意思，你不配合我們，這幾天你是不能回家。”

    “警察同誌，你就行行好放我回家吧，你看你把我留在這裏，我真的什麽也不知道，你問了也是白問，該說的我都說了，再留我下來真的沒什麽意思！再說了，你們留我在這裏還得供我吃供喝的，多不劃算啊，國家有錢也不能這樣浪費吧？”

    方誌遠一聽，樂了，和老太太逗了起來。“嗬嗬，看不出來，你一把年紀還挺有覺悟的嘛，還知道為國家分憂解難，不錯，是好市民中的代表，值得大家學習你這樣的精神，隻是，你想過沒有，你要不是不配合我們，冤死的不隻是你兒子，還有另外三個人。”

    老太太嘴一撇，又幹嚎起來。“你們警察也不能屈打成招啊？我知道的都跟你們說了，難不成你們要我承認自已是殺人放火的凶手才罷休？”

    方誌完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嚎什麽嚎？真當我沒辦法治你了嗎？”

    方誌遠把身邊站著的女警察叫到跟前，對她耳語。“去把她口袋裏的鑰匙取過來。”

    老太太見女民警搜身，然後看對方將那串鑰匙摸了出來，再送到方誌遠手上。

    老太太冷哼，果然是衝沐陽留下的東西來的，還好自已聰明，已經將那東西掉包了，現在這個是在對門領居家悄悄拿的，她的那個早已經被她存放好了。

    方誌遠將這個鑰匙圈拿在手裏研究了半天，怎麽看也不是u盤啊？可陳市長開始給他看的放大圖片，確實是u盤，這是什麽情況？他瞬間坐直了身體，拿著那串鑰匙問她。“老太太，原先的那個去哪裏了？這個應該不是先前那個。”

    她心裏一陣急顫，心說，真是好險，換得真及時，要是落到這個壞人手裏就慘了，兒子出門時親口說過，一定要親自交到陳市長手裏，不能落在別人手裏。

    不管兒子是死是活，她都不能讓兒子留下的東西落在壞人手裏，在她看來，方誌遠就是個壞人。

    老太太嘀咕著。“你為什麽關心起這種小玩意，你要是喜歡，拿去就是，這種東西，街邊地攤上到處都是，你說先前的那個，我也不知道你是指哪個了，這種東西又不貴，我看上合適的就會買一個換掉原來舊的。”

    “你分明就是在狡辯，從昨天到現在，你都沒有出過門，又哪有時間去街頭地攤換掉你的鑰匙圈？”方誌遠甚至到覺得自已的智商居然有種欠費的感覺，麵對再狡猾的對手，他都沒這樣挫敗過，越是心急，越是達不到預想的效果，這麽簡單的事情，居然越來越複雜。

    “我之前買得有多留著不行嗎？”老太太梗著脖子說。

    “那之前那個去哪裏了？”方誌遠火了，臉一繃，訓斥道。“你要是再胡說八道，就扔你去陪你那燒蕉的兒子。”

    “不需要了當然就扔掉，你覺得我還留著一個不喜歡的東西幹什麽？”老太太一點也不害怕，一個女人獨自拉扯著兒子長大，什麽苦沒吃過？她要是膽子小，不霸氣和潑辣點，又怎麽能在現實生活中將兒子拉扯大？

    “扔哪裏了？”

    “不記得了。”

    “周細妹，你別跟我打馬虎眼，這是關乎四條人命的大事，你要我怎麽說，你才肯相信你兒子出事了？”方誌遠覺得這老太太比那歹徒還難對付，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說什麽都跟你胡糾蠻纏，沒一句真話說出來。

    周細妹？！

    老太太一開始，還不知道是在叫她，這些年，她都差點忘了自已叫什麽名字了，熟悉的人都叫她沐媽媽，尤其是兒子爭氣，考上大學後，她更喜歡聽別人叫她沐陽媽媽，那是一種驕傲，來自兒子帶給她的驕傲。

    “周細妹，我再問你，你耳朵上這對耳環哪裏來的？”方誌遠再次壓抑住脾氣問她。

    “這個啊？”老太太的雙手摸到耳朵上去了。“警官，你不會又看上我這耳環了吧？金的，你看上也沒用，我不會給你，這是我兒子買來送給我的。”

    “什麽時候的事情？”方誌遠再問。

    “讓我想想！”老太太沉思起來。“三個月前、五個月前、六個月前......哎，我真的不記得了，反正是我來東海定居後不久，我兒子就送我這份禮物了，我兒子真有眼光，挑的禮物這麽特別，村裏的人都說好看，現在連警察同誌也看上了。”

    方誌遠有種抓狂的樣子，也不知道這老太太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不管你問她什麽，她總是所答非所問，還要把你的思路往溝裏帶，真是氣死人！

    “周細妹同誌，請端正你的態度，注意你的說話方式，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請你好好配合我們調查12.26縱火案，你再這樣裝瘋賣傻，那我們也隻好先把你送去精神病醫院治療。

    精神病醫院？

    老太太聽到精神病醫院，她立即沉思起來，那是兒子上班的地方，她要是裝瘋的話，她是不是可以住到那裏去？說不定很快就能見到兒子了。

    反正，她覺得自已的寶貝兒子就是沒死，這個壞人就是想要將沐陽逼出來，然後害沐陽，肯定是這樣，不然，他為什麽一直要抓著她不放？

    本來，她睡一晚起來在那裏想了好久，覺得兒子是真的出事了，可見這個壞警察總是問這問那，讓她又有了這樣的錯覺，要是她兒子真死了，做為死者家屬，他們不是要盡情安撫嗎？為什麽還要逼供？總是問她一些怪怪的問題。

    老太太本來疑心就很重，加上又不太相信人，在這個世界上，她隻相信兒子的話，別人說什麽那都是騙人的話。

    方誌遠實在不想跟她囉嗦了，揮手。“把她帶去安置好，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見她。”

    現在，她還沒說真話，不能讓她出事，更不能讓她再次跑了出去甚至連她在這裏的事也要嚴格保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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