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花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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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購買V章一定比例就可以馬上看最新章哦!  其中包括三把小短刀, 兩把打刀,三把大太刀, 除了不同顏色的特效光芒外在外表上幾乎一模一樣。

    盡管他們外貌相似,我最初也並沒有將他們往兄弟的關係上想。但在出現大太紅大太紫認親的事情後, 我不由就產生了大太綠可能是大紅大紫他們兄弟的想法。

    對於我的想法,大太紅表示不可置信。

    “長得像並不一定是兄弟啦!而且人家和他一點也不像吧?!”

    前一句話我讚同,但是後一句話……無論怎麽看都長得一樣啦!

    眼睛的形狀, 嘴唇的形狀, 甚至是發際線的高度——看上去都一樣啊。

    雖然心裏如此想著,但我並沒有反駁大太紅, 轉而詢問起了關於他是如何認出大太紫的問題。

    大太紅一臉“這不是明顯的事嗎”的表情,但在我的注視下, 癟癟嘴回道,“是感覺啦感覺。”

    “雖然我記不起之前的事, 但是基本的感覺還是有的啦。在鍛刀房見到大哥的時候,就能很明顯地感受到……他就是我的大哥呢~”

    原來如此。

    “嘿嘿嘿, 我也是呢。”一側的大太綠說道,“被你召喚出來的那一刻起, 我就能感受到你就是我的主人呢!”

    不知道為什麽, 大太紫之後的兩位付喪神,一位比一位活潑。

    光聽聲音和內容是非常可愛的話語,但一旦配上那樣凶神惡煞的麵容後就變得有些一言難盡了。

    “這樣啊。”我回道。

    大太綠像一座小山一樣坐在小板凳上, 雙手托著頭, “嗯嗯, 沒錯哦!主人呢,也會這麽覺得嗎?”

    我眨了眨眸,“嗯,有哦。”

    但其實……我並沒有產生過類似的感覺。

    遵循著《審神者入門攻略·第三版》鍛刀的時候,我的內心也曾激動澎湃過,但那種心情並不等同於他們所說的那種,隻是初鍛刀的新鮮與對審神者這份工作的好奇。但如果將事實說出來的話,大太綠可能會覺得沮喪的吧。

    聞言,大太綠有些開心地彎起了眸,綠色的光芒從彎著的眼縫中泄出來,襯的他的臉發綠。

    ……我忍不住移開了視線,鎮定了幾秒後才繼續看他。

    隨後,我將大太綠介紹給了其他刀劍男子們。

    對於這位大太刀新人,大家表示出了不同程度的善意,再加上大太綠自身活潑開朗的性格,大家很快就融成一片了。

    “主人的房間在哪裏呢!”

    “我平時可以去主人的房間玩嗎?”

    “呀,這裏的土地感覺不錯啊!”

    “這條路很長呢~”

    ……

    我抱著新的被褥走在右邊,大太綠走在我的左側,和我一路說著話。我一邊回應著,一邊帶著他走向他的房間。

    由於先前帶他繞路參觀了一圈本丸的緣故,我現在走的有些累了,速度也漸漸慢了下來。

    大太綠也慢慢地挪動著,跟著我的速度,後來似乎是嫌棄我太慢了,停了下來,對著我說道,“讓我來幫幫主人吧~”

    他之前就對我說過要幫忙的事情,但我想著讓新來的刀幹活不太好,再加上被褥也不重的緣故所以拒絕了。

    但現在……我猶豫了一下,偷偷看了他一眼,點下了頭。

    旋即大太綠開心地摟住了我,將我連人帶棉被抱了起來。

    不是打刀紅的“扛”,而是公主抱的“抱”。

    有了這層被褥墊著,即使是被同是大太刀的他抱著,也不怎麽顯得咯著痛了。

    “主人很輕呢!”大太綠說道,“像主人這樣的,我大概能抱五十個吧!”

    身為女孩子,得到異性說我“輕”的評價,也算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了。

    於是我笑起來,誇他,“好厲害!”

    大太綠“嘿嘿”一笑,在我的指示下往他房間走著。

    他的左腳跨進門內,我的身體也已經到了門內,但大太綠……的頭撞門框了。

    這似乎是我本丸每一把大太刀都要經曆的事情。

    大太紫剛來本丸就撞過門框,大太紅進鍛刀房又撞壞了剛修好的門框,現在大太綠把自己房間的門框給撞了。

    這一撞之下,連帶著他懷中的我也跟著震了一下。

    “沒事吧?”我仰起頭問道。

    回應我的是第二聲“哐”的撞門聲。

    大太綠的聲音混合在其中傳來,“長這麽高的感覺還不賴呢!”

    ……???

    大太綠又撞了幾次門,在他眼裏,撞門大概算是一種娛樂方式了。我無言地看著他,從他那張凶惡的麵孔上看出了小孩子一般的興奮,撞門框的感覺……有這麽好嗎?

    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我家的大太綠……是不是有哪裏不對?

    我替大太綠鋪好床褥,走近了盤腿而坐的他,注意到他額前一片紅印,大概是撞門框遺留下來的。見著我看他的頭頂,大太綠望過來,問我,“主人是想摸摸我嗎?”

    ……“可以嗎?”

    事實上,前幾天被大太紅大太紫在同一天內摸了頭發之後,我不知為何也有點想去摸摸他們的腦袋。

    “因為已經很高了,所以沒關係哦!”大太綠說道,我從中聽到了不符合他這種外形的小孩子一般的開心,“隨便怎麽摸都沒事的。”

    我猶豫著,伸出手輕輕碰了一下大太綠的頭頂,然後快速地移開了。

    但即便這樣,就足以讓大太綠露出開心的在外人看來卻是扭曲凶狠的表情了。

    我也緩緩露出了微笑,心情舒暢了一點。

    夜幕降臨,星辰點綴在黑色幕布上,月亮懸掛其上,透著清冷的淡淡的光。

    我坐在走廊上,望著夜空發呆,心情隨著這片無垠的黑漸漸沉了下去。

    太刀紫健碩的身形出現在我的身側,他一手拿著一件外衣,另一手拿著一杯冒著熱氣的杯子。太刀紫將外衣遞給我,“主人,注意保暖。”

    “謝謝。”我向他道謝,然後接過外衣披在了身上。

    加了一件衣服後,感覺是比先前要暖的多了。我捧起太刀紫遞來的熱茶,指尖觸及溫熱的杯壁,暖意漸由接觸的地方傳到我的全身各處。不僅是衣服和熱茶暖了我,也是太刀紫的體貼行為暖了我。

    太刀紫在我身側坐了下來,周身籠罩著淡淡的紫色光芒,和我一起看了會天後突然問道,“主人,你是有什麽心事嗎?”

    “……沒有。”

    “是什麽樣的心事呢?”

    我抬眸看他,悶悶道,“……我沒有心事。”

    太刀紫又問道,“是在萬屋那邊碰到什麽事了嗎?”

    我微微睜大了眼眸,對他接連猜中這一點感到些許心慌。

    “難得有這樣談心的機會,主人有什麽想說的都可以和我說,”他將劉海撥弄到一邊,扯開了嘴角雙目圓睜地看著我,“我會好好回應你的期待的。”

    我的嘴唇翕動了幾下,最後還是猶豫著開口,“……我在去萬屋的路上認識了幾位付喪神。”

    在此之前,我沒有將自己所遇到過的煩惱向大家傾訴過。但是一個人憋著,一直沒有談心的對象真是太痛苦了。

    不一定是要得到回複,隻要能說出口我內心的焦躁感就會減少幾分。

    太刀紫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他們是其他本丸的,”我想著清光他們本丸的情況,像倒豆子一般將我所知道的事情悉數傾倒給與我談心的太刀紫。那座本丸是被人遺棄的本丸,刀劍男子們得不到審神者的靈力已經無法正常維持人形,在被審神者拋棄的負麵影響下,他們甚至還可能會往黑暗本丸變化。

    太刀紫在聽到最後的時候,表情變回了最先的公式臉,“黑暗本丸啊。”

    我聽他慢悠悠地將這個詞說出來,特意拉長了聲音,最後一個尾音也拉的稍有些長。

    我忽然記起我曾經靠著《初雪錄》暗墮付喪神的特征推測出自家本丸也極有可能是黑暗本丸的情況,這段時間來和諧融洽的相處關係讓我淡忘了這一點,但此時聽到他這聲“黑暗本丸”,心就不由提了起來。

    他意味深長地感歎了一下,然後問我,“主人打算怎麽辦?”

    我打算怎麽辦……

    “我想幫他們。”

    《審神者周刊》裏有提到審神者兼職的情況。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那座本丸幫忙,隻需要提供靈力讓他們繼續維持人形就好了吧。

    我將我的想法告訴了太刀紫。

    “如果是黑暗本丸的話,倒不是不可以。”大太紫輕聲說道,“畢竟在某種程度上,黑暗本丸和我們也有一定的相似性呢……或者說,他們最後的歸途,就是我們了吧。”

    大太紫恍然不知他自己說了多麽恐怖的話。

    什麽“相似性”,什麽“最後的歸途”,這是變相地承認了我的本丸是黑暗本丸嗎?!

    “那,主人就遵從本心,去那邊幫忙吧。”

    話音落下,大太紫朝我的方向略微低頭,眼眸放著紫光,嘴角扯開一個弧度,臉上的表情凶神惡煞活像要將人吞噬入腹。

    我僵在了原地,緩緩地小幅度地將頭轉回到正方向,然後完全無法鎮靜下來,心緒雜亂無章紛繁無序。

    “主人的煩惱好點了嗎?”太刀紫問道。

    我沒有對此做回應,“……等下我再跟大家說這件事,如果他們不同意的話我就不去了。”

    像這樣的事情,是一定要和大家商量的。

    不管我內心偏向如何,也要在聽了大家的想法和意見後,最後再做出決定。

    太刀紫,“嗯,大家的話,一定會理解主人的。”

    我呼出一口氣,喝了一小口茶。

    我目視前方,挑起另一個話題,“太刀紫……”

    “嗯?”

    “我、我隻會去那邊幫忙提供靈力,並做一些審神者要做的事情,不會在那邊多逗留的哦!……我最喜歡的還是大家,這裏是我的本丸,你們是我召喚出的刀劍男士,我不會忘記的。”我語無倫次地說了一堆話,也不敢去偷瞄身邊人的神情,雖然太刀紫的臉上的表情我閉著眼睛都能想出來。

    在幾秒鍾的沉默之後,太刀紫突然“噗”一聲笑了出來,笑聲朗朗。

    “感覺主人像是想掩飾什麽呢。”

    “才不是。”我下意識的反駁,然後我鼓起勇氣轉向太刀紫,注視著他的麵容,認真道,“我不想讓你們誤會。”

    雖然……剛才的話確實聽起來有點刻意和欲蓋彌彰了。

    我有些懊惱地低下了頭,然後感受到頭發上有什麽重量壓了下來。大太紫粗大的手摸了摸我的發頂,低沉的嗓音從身側傳來,“我知道。”

    對於我想去隔壁本丸兼職這件事,其他刀劍男子們反應不一,但基本上都是同意的。

    但打刀綠卻猛然睜大眼眸,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哈?怎麽回事啊?”

    “誒?”

    “就算你是主人,我也不同意你這樣做。”打刀綠的態度難得這樣強硬,我雖然預料到會有人不同意,但還是有些嚇到,“去做他們的審神者,這樣可怕的想法還是趕快忘掉比較好。”

    “嗷嗷嗷。”紅紫綠和蜘蛛綠衝著打刀綠一陣叫。

    “嘛嘛,小綠也不要這樣,”大太紅說道,“小主人也是出於好心才這樣的呢。你這樣會讓小主人傷心的。”

    太刀紫補充道,“如果那個本丸是如主人所說的情況的話,沒事的。”

    打刀綠瞪了大太紅一眼,然後側頭來看我,語氣軟和了些許,“我……不是針對你,你不要想多。”

    太刀紫又說道,“那這樣的話,明天主人去那邊看看情況,具體的回來再商定吧?”

    對此,打刀綠沒有再強硬地表示否定。

    打刀紅又問道,緩和了些許氣氛,“如果主人在那邊遇到比我可愛的人怎麽辦?”

    我心中笑出聲,但麵上嚴肅回道,“不會有那種人的,你在我心裏已經是最可愛帥氣的級別了。”

    回應我的是打刀紅變亮的紅光。

    這件事就這樣勉勉強強地敲定了下來。

    太刀紫將我送到房間,又撫慰了我一下,“主人不要太在意綠所說的話,沒事的。”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晨光熹微,朝陽初上,淡金色的光芒籠罩了大地。清風從窗口吹進來,帶來涼意的同時又使我感到一陣清爽。

    我從被褥上爬起來,在做好一切準備工作後,我和在本丸裏內番的小短刀們以及太刀紫告別,打刀綠托太刀紫與我說,他改變了主意,同意我去那邊幫忙的事情了。

    隨後,我就踏上了去往那座本丸之路。

    在走到那座本丸大門之前,我遇見了鶴丸。

    又是熟悉的出場方式。

    鶴丸單薄的身影出現在了牆上,見著是我的時候,臉上才緩緩綻出一抹微笑,“聽到腳步聲的時候就在猜會不會是審神者小姐,果然被我猜中了呢。”

    “鶴丸先生,”我打了聲招呼,然後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我的腳步聲有什麽不一樣嗎?”

    “有呀,”鶴丸不假思索,“感覺像是拖著過來的,每一下的聲音都會拉的有點長。”

    我朝著鶴丸走近一步,仔細地聽了聽自己的腳步聲,似乎確實是這種情況。

    我仰著頭看牆上的鶴丸,在陽光的照射下他的皮膚更顯得白皙了,但白皙過頭又有種不真實的病態感。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鶴丸先生,雖然現在說有點晚……”

    我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出口,就聽青年輕輕笑了起來,鶴丸淡金色的眸間仿佛有流光在轉動,“審神者小姐,要進來坐坐嗎?”

    我咽下了本來要說的話,大致懂了他的意思,因此便點了點頭,“謝謝。”

    於是鶴丸就朝我伸出了手。

    “?”

    白衣付喪神伸出的手動了動,似乎在招呼我搭手上去的樣子。

    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你的意思是……?”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哦。”鶴丸眨了眨眼,笑道。

    我想的那個意思是、

    ——爬牆??

    為什麽我進這座本丸要爬牆進去啊!

    “還是你想去大門口和大和守他們閑聊?”

    難、難道不行嗎?

    鶴丸眼光一轉,“那麽……要是被他們直接拒絕了,也不要驚訝啊!”

    鶴丸話中的意思,是清光安定他們並不希望有審神者過來兼職嗎?還是因為是我的緣故呢?

    我想了一會兒,沒能想出答案……又有些不感去門口麵對他們二人,如果被拒絕的話我一定會非常難過的。

    我踮起腳尖,伸手牽住了白發付喪神的手,他的體溫似乎要比我低一些,摸起來有些涼。

    然後……

    “?”他疑惑地看著我。

    “?”我疑惑地看著他。

    “你不知道怎麽爬牆嗎?”鶴丸問道,然後得到了我肯定的回複。他鬆開我的手,從牆上跳了下來,落地的時候兜帽正好罩在了他的頭上。鶴丸給我演示了一遍,“像這樣,呼,很輕鬆吧?”

    他再一次坐在那上麵,俯下身朝我伸出手來。

    “不要怕呀,放心地交給我吧。”

    不知道為什麽,反而更不放心了。

    費了一番功夫,我才翻進了這座本丸的牆。

    爬上牆的爬上牆的過程非常艱難,從牆上下去的過程……也是同樣的一言難盡。

    在跌坐在地上的那一刻,我在想,如果人生能重來的話,我是不會選擇爬牆的。

    “請不要看我……”我小聲說道。

    鶴丸便回過了頭去,身體背對著我。

    我從地上坐起來,向後退了幾步,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打起裙子上的灰塵泥土來。我還整理了一下頭發,將左邊頭發別到耳後,儀容整理的差不多後,我才小步走到鶴丸身前。

    “鶴丸先生,我們走吧。”

    鶴丸便將我往建築物的方向帶去了。

    在外麵看的時候就覺得很大了,現在再看……感覺更大了。對比起來我家本丸倒要小很多,不過我家本丸雖小五髒俱全,這座本丸卻顯得有些空蕩蕩了。

    在走路的過程中我們也有所交談。

    通常都是鶴丸挑起話題,我適當地做出回應。

    在他再一次稱呼我為“審神者小姐”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如果鶴丸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阿朝,……我有些不習慣之前那個稱呼……”

    鶴丸回複道,“我倒是都可以啦。”

    然後他笑著喚了一聲,“阿朝。”

    雖然我為自己起了名字,但這個名字鮮少能被用到。

    鶴丸大概是繼清光安定之後第三個叫我名字的人了。

    這聲名字一下子拉近了些許我和鶴丸的距離。我剛好想到清光安定,就問了他一個我之前問過安定的問題,“今天大和守他們也在門口掃地嗎?”

    “是呢。”

    “誒?這是固定的安排嗎?”

    鶴丸聳肩,“不是呢。”

    然後他的眼眸沉了些許,“不過在主人離開的那一天,他們兩個剛好輪到這項職務。他們應該是想以那樣的方式等待主人歸來吧。”

    聽完鶴丸的話,我突然理解了在與清光安定交談時他們的一些舉止,又不免感到些許難過。

    除去清光與安定之外,我每次見到鶴丸他也都是在牆邊。

    他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大概也與清光安定二人一樣吧……

    希望這座本丸的審神者能夠回來。

    這樣的話,至少他們就不用每日重複一樣的工作,滿心地期待主人歸來然後被現實澆滅希望之火了。

    我跟著鶴丸靠近了庭院,那裏正坐著兩位刀劍男士。

    接近之後我才發現,其中一位正喝著茶微笑地看著我的就是《審神者周刊》中那位俊美無雙的付喪神,眼含新月,眉梢帶笑,縱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仍舊氣質斐然。另一位付喪神有著一頭綠色的短發,右邊劉海稍長幾乎蓋住眼睛,他喝了一口茶,淡定地看著我們的臨近。

    這是與我的本丸截然不同的風景。

    我的心情瞬間澎湃起來。

    我穿越了。

    我穿越了!

    這可是三百年多前的森林啊!

    遠征可去的第一個時代是江戶時代,我調的時間大概是在“鳥羽伏見之戰”附近。

    雖然回顧這一段曆史讓我不免感到幾分感傷,但穿越到異時空的興奮感漸漸衝淡了這一點。

    我眨眨眼,興衝衝地向我家刀劍們確認這一點,“我們真的穿越了嗎?真的嗎?”

    回想起那穿越的過程,仍然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在按下回溯時空的按鈕後,我和他們所站的地方的四周便漸漸有白色的光芒升起,在那柔和的不顯得灼目的白光之中,我感覺身體發生了一點變化,意識空缺了幾秒後,再睜開眼的時候就在這裏了。

    紅紫綠:“嗷嗷嗷!”

    蜘蛛綠:“嗷~”

    打刀紅:“嘛嘛,主人是第一次來這裏玩,這麽激動也是難免的事情。”

    打刀綠:“聽說要和主人一起去,昨晚激動地睡不著的也是你吧!”

    打刀紅拔出了刀。

    太刀紫打圓場,“冷靜冷靜,這種事可以回本丸的演練場再做,”然後他麵目猙獰地盯著我看,“主人,我們真的回到江戶時代末了。”

    知、知道了!請不要再這樣看著我了!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然後被帶著烏帽的凶橫付喪神摸了摸腦袋。

    嗚……在他手覆蓋上來的時候,我總有種我要被他一掌拍到地裏去的感覺……

    在我收拾好複雜的心情之後,我和我本丸的刀劍付喪神們的春遊、啊不遠征就這樣正式開始了。

    今天是我與他們的第一次遠征。

    《審神者入門攻略·第三版》上說可以通過對刀劍男子們下達遠征命令,來達到收獲資源或是其他好東西的目的。

    我所急需的錢——小判,也可以通過遠征得到。

    攻略上隻說了這些,卻沒有詳細講述遠征中要做什麽才能獲得這些資源。

    就比如那四種材料。

    砥石還容易獲取一些,但像木炭、玉鋼和冷卻材這種需要特殊加工才能製作出的材料,他們到底是怎麽做到一撿就能撿那麽多的!

    我虛心地問了他們平日裏是如何在出陣的時候帶回哪些資源的。

    紅紫綠“嗷嗷嗷,嗷嗷嗷嗷。”了半天。

    職業翻譯打刀綠聽了一會兒有點不耐煩,直接出聲,“地上有一堆,我們就直接裝在主人給的麻袋裏帶回來了。”

    ……哦。

    打刀紅掀起一點鬥笠,“有時候資源太多了根本裝不下,我們就留下十幾份給後來的其他人了。”

    我想了想,誇了他一句,“做得好。”

    我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關於刀劍男子們如何在遠征裏得到小判。

    像小判這種錢幣,應該不會出現其他資源那樣堆在地上的情況把,如果路上有一個錢袋子的話,肯定早被人撿走了也輪不到我們。……應該不會是他們打劫的吧……

    我剛想到這裏,就聽見走在前頭的打刀紅“咦”了一聲。

    我順著聲音望去,看見打刀紅彎下了身子,俯身去撿地上掉落的那一個袋子,伸手鬆開上麵的係帶,從中掏出了無數枚小判。

    ……還真有啊!

    打刀紅回頭衝我甩著袋子,鬥笠帽沿未遮擋的下半張臉露出了同樣扭曲的猙獰表情,但我現在看下來卻不覺得恐懼了,反而有幾分可愛,真的。

    嗚哇是小判誒!

    是真的!金光閃閃的小判誒!

    “這樣的話,主人也能吃到真正的肉了呢。”

    “是啊!”我歡快地回答道,抬頭便看見太刀紫凶相畢露地狠狠盯著我,我凝重地咽了一下口水,“大家有什麽想要的嗎?”

    紅紫綠:“嗷嗷!”

    打刀綠:“他們說想給主人買肉吃。”

    不愧是我的貼心小短刀!

    蜘蛛綠:“嗷嗷嗷嗷嗷!”

    打刀綠:“……他也想吃‘肉’。”

    我毫不猶豫,“沒問題!”

    打刀綠:“不是你理解的那個‘肉’,他還想看《初雪錄》那樣的書,不過希望裏麵的審美能正常一點。”

    你走吧。

    打刀紅:“我上次看到主人房間裏擺著指甲油,也給我買一瓶吧。”

    我突然有點心虛,摸了摸鼻子,點頭說好。

    太刀紫:“那就給本丸添置一些廚具吧。”

    我的好太刀……紫。

    看著太刀紫的臉,我僵硬著點了點頭。

    但是我和我的刀劍們似乎想的太多了——

    目前所獲取的這點小判可遠遠不夠我們買那麽多東西的。

    接下來還是得繼續努力。

    雖然我最初說是“春遊”,但準確來說應該是“冬遊”。

    現在大約是一月末,正值冬天的尾巴,雖然有陽光的照射,風中還帶著幾絲寒冷,從薄薄的春衫中滲進來,不由讓人感到寒冷。

    我將包袱中的另一件衣服披上,但隨著我們不斷進發,冷意又蔓延了上來。

    見著我因為冷而縮起了身子,現場唯一還穿著厚重鎧甲的付喪神作勢要拖下衣服。在看到太刀紫裸/露的身體之前,我用手遮擋著眼出聲製止了他,“等等,我不冷!”

    我眼角的餘光瞥到大秀腹肌的打刀紅綠,不由羨慕起他們健壯的體魄來。

    “主人需要多加鍛煉了。”太刀紫脫到一半,住了手,這般說道。

    我非常不情願地點了下頭。

    一想到要鍛煉身體,內心的身處就隱隱地抗拒了起來。

    雖然在此之前的記憶我仍一無所獲,但我仍能猜出,失去記憶前的我大概也是不喜歡運動的。

    我的視線眺望到遠處,沿著這條路一直走的話會出現城鎮嗎?

    難得有機會穿越到古代,我希望自己也能體驗一下這邊的風情民俗。

    最重要的是,如果能到城鎮裏的話,就能暖和些了吧。

    不光是我,大家穿的也未免太過單薄了——尤其是打刀紅綠這兩位熱愛露腹肌的。

    打刀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主人,要來我懷裏嗎?熱的。”

    我沉默了一下,讓自己無視他的耍流氓,搖了搖頭。

    然後我身側的打刀紅就拿起我的手探向他裸在外的小腹,“你摸摸看。”

    等等這是什麽糟糕的對話。

    我求助地看向周圍的其他刀們,太刀紫正背對著我和其他刀說著什麽,我努力縮回自己的手,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男聲,

    ——“你們放開她!!!!”

    我有些詫異地轉回頭去,打刀紅轉手將我護在身後,拔出了刀。

    其他刀劍付喪神也都拔出了刀劍,虎視眈眈地盯著對麵的少年。

    對麵的少年見著我這邊的表情顫了一下,少年雖然有些害怕但仍然繃著臉嚴肅地看著我們,“你、你們……放開她!”

    我腦袋一時還轉不過來,直到數次接收到那少年落在我身上的關切的視線,才“嘭”的一下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

    那少年……怕是誤會我們了。

    從他的視角看,我的刀劍男子們就像是凶神惡煞的惡霸一般,而我則是被他們集體欺侮甚至於騷擾的對象。……畢竟在他出聲的前幾秒,打刀紅正拉著我手去摸他的腹肌,而太刀紫正脫衣服脫到一半。

    如果換成我是那名少年的話,也會遐想不已的。

    遐想個呸。

    回歸正題,我在清楚現在的情況後,腦內就快速運作著思考著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但時間緊迫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好的辦法,在少年握緊劍、兩方要兵刃相間的時候,我拉著打刀紅的衣角小聲地說了句“不要傷害他”,然後鼓起勇氣出聲和解,“你——”

    “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少年大聲道。

    “不是……”

    然後少年就握著刀衝了過來,作勢就要揮向前頭的打刀綠。

    我原本解釋的話咽了下去,生怕在我的眼前會發生慘案而“啊啊啊”了起來。

    聽到我的叫聲,打刀綠“哼”一聲,從激烈強勢的揮劍突然轉變到了軟綿綿的風格,在少年那毫無章法的一擊下絲毫沒有招架之力地……撲街了。

    打刀綠捂著手腕假裝受傷地縮到了後麵。

    不知道為什麽,之後刀劍男子們也達成了一致,迅速被少年“擊倒”了,他們放水放了一個太平洋,假的我都有點目瞪口呆起來。

    少年壓根不知道他們的情況,剛才那幾下也幾乎是閉著眼睛盲打的。他顫著手,腿都在發抖,瞧見我後便第一時間牽住我的手,帶著我往外跑去。

    小紫不知何時化為了本體刀,掛在了我的腰側。

    我跟著少年回了鎮子上。

    他帶著我一路跑回到了一間屋子的後院,累的趴倒在後院的地上半天起不來。

    我也累的氣喘籲籲,蹲坐在地上,伸手撫摸著小紫,他動了一下似乎在回應我。我雖然對刀劍付喪神們最後那一出有些不解,但現在小紫在這裏陪著我,因此也便暫時放下了心去。我小喘著氣看著麵前癱著的少年。

    少年休息好,又第一時間來詢問我的情況,“你沒事吧?他們沒有對你怎麽樣吧。”

    我搖搖頭,“我沒有事,剛才謝謝你了。”

    在經過簡短的交談之後,我得知他叫阿信,是這家居酒屋老板的孩子。

    他在得知我失去記憶無依無靠還被惡霸欺辱的悲慘身世(……)後決定收留我,他的母親也是個非常熱情和富有同情心的人,立即便同意了我在他家暫住打工的事情,並安排我住宿在阿信的隔壁。

    當晚,身處於陌生的環境之中,我有些睡不著覺。

    將小紫放在床沿,我睜著眼,隨著月亮位置的變化觀察著房間裏光線的變化,非常無聊地度過一段時間後。我看到窗口出現了一個人影,擋住了大部分月光的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

    影子的頭部有一個三角形的像是鬥笠的東西。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迅速從床上坐起想去打開窗與他說話的時候——不知道是哪把打刀的付喪神一伸手捅破了窗戶,由此而發出的巨大聲音清晰地響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有人敲起了門,大聲問起了我的情況,“阿朝?沒事吧?”

    我在看到打刀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後定下了心,起身去開門,有些沮喪地和阿信和他母親說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窗戶……突然就碎了。”

    阿信的母親查看了一下情況,然後臉色就有些嚴肅了起來。我不知道她想到了些什麽,有些緊張地抿著唇盯著她,她最後卻什麽都沒有說,將我換到了另一邊的房間。

    次日起來後,我便開始了在這家居酒屋的打工生涯。

    阿信性格比較活潑,聽他母親和其他夥計說,他平日裏不常待在店裏,經常在外麵亂跑居多。

    但因為我的緣故,他這幾天留了下來,幫助我更好地適應居酒屋打工者的生活。

    其實這份工作並不難,就相當於日後服務員的工作。

    除了在麵對陌生的客人有些羞澀之外,我幾乎幹的無可挑剔。

    “客人,您的酒。”

    將客人要的酒端到他們的桌子上,他們對著生麵孔的我投注了視線。

    “小姐,你叫什麽呀。”

    “……”

    那人語氣透著調戲之意,眼睛賊溜溜地在我身前溜了一圈,我有些不舒服地退後了一步,卻被他拉住了手腕。

    我用力想甩開他,正好這個時候阿信過來找我,三言兩語便將此人趕了出去。

    “再發生那種情況……直接罵回去就好了!”阿信氣鼓鼓道。

    我點點頭,“嗯!”

    “笑什麽呀,阿朝你會罵人嘛?”

    我猶豫了一下,思考了一下罵人的詞語,“傻瓜?”

    “哈哈哈哈哈為什麽要用問句啦,”他笑了幾聲,然後馬上反應過來,“總之要凶狠一點,不要讓他們覺得你好欺負。”

    我點了點頭,又說,“……說不出口。”

    阿信又笑了起來,“以後我幫你說。”

    這個話題結束後阿信又挑起了另一個話題,“說起來,今天早上我在那間房的窗戶邊發現了一張紙條。”

    我心一緊,在想會不會是打刀他們留下的訊息,因而便問他能不能讓我看一下。

    阿信性格爽直,沒有想什麽就拿來了那張紙條。

    我忐忑不安地打了開去。

    ——“&*……%¥…………%”

    上麵寫著我完全看不懂的文字。

    我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如果這就是打刀他們給我留下的訊息的話,大概是讓我時時刻刻都保持此時這種亂如麻的心情吧。

    “這上麵寫的是什麽?”

    我問阿信。

    阿信摸了摸後腦勺,“我不認識……”

    我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

    晚上的時候,我將那張紙條在瑩瑩的月光之下,給化成實體形狀的小紫看了。小紫看了一眼,瞬及“嗷嗷嗷”了起來。

    我有點怕他發出的聲音太響,因此比了“噓”的手勢,講他撈到了被褥裏。

    小紫十分聰明地開了紫色特效,在被子裏散發著紫色的光芒。

    “嗷嗷嗷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嗷嗷!”

    他與我“嗷”了一大堆,但由於語言不通的原因我有一大半沒有聽懂。

    沉默了一下後,我就按著自己理解的來問了。

    “小紫,你是來保護我的嗎?”

    “嗷~”他歡快地應聲。

    “他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嗎?”

    “嗷~”同樣短促而歡快的聲音,看來是同意我這句話了。

    “是我不能參與的事情嗎?”

    小紫眨了下眼睛,“嗷”了一聲,又“嗷嗷”起來。

    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又似乎什麽都沒懂。

    不知道算不算是女人的直覺,我總覺得他們在隱瞞我一些什麽。從在森林處與他們分離時便漸漸有了這種預感,後來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對味。

    和阿信打鬥時他們的實力,明顯不是他們真實的實力。

    我想他們放水的絕大因素是為了我,但應該不隻隻是因為我,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要素。

    ……到底是什麽呢?

    算了還是先不想了。

    與其現在在這裏瞎想還不如到時候當麵問清楚。

    第二天的時候我就見到了我的刀劍付喪神之一,遠遠的,腰側的小紫就開始動了起來。我注意到他的顫動,抬頭望去,看見酒館的角落,坐著一個帶鬥笠的散發著黑暗氣息的男人。

    ……正是我的打刀。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目光,那人抬了抬鬥笠,露出的那雙眸子狠狠地盯著我,嘴角微微揚起,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但是!我見著卻生出幾分親切感來。

    我停下了腳步,猶豫要不要過去。

    老板娘擔心地看著我,“要不還是讓我去吧?”

    我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關係。

    然後我慢慢地走了過去。或許是因為打刀氣質太過嚇人的原因,他的周圍並沒有坐著人,瞧著我走過去,一側的夥計對我露出了一絲佩服的表情。我抿著唇走到他跟前,聽他用沙啞低沉的嗓音報出自己要的東西。

    我擋住來自身後的視線,目視著他,辨認出他是打刀綠,“好的,等下就為您送上。”

    然後我為他遞上了他吩咐要的酒。

    在這期間,打刀綠對我比了幾個口型,說了幾句話。我非常努力地去看口型,但非常慚愧……沒有看出來幾句。雖然如此,打刀他們的心意還是傳到了我這邊,這次見麵後我的心便放了下來。畢竟大家是我的刀劍們,我是大家的主人嘛。

    我想著,目視著打刀綠三兩下喝完了酒。

    等他離開要付賬的時候,我看著他,他無辜地看著我。

    我愣住了,“你沒錢?”

    他點了點頭,瞥了眼我腰上係掛著的錢袋。

    我十分不情願地拿出了錢,替他墊上了這筆酒錢。

    ——畢竟我是本丸的主人……養刀們也是天經地義的。

    十來天不見,我發現安定的狀態比之前要差了許多。

    他外表上沒發生什麽變化,隻是整個人的精神氣質都要顯得頹廢許多,麵色都被襯的蒼白些許,但即便如此,眼眸還是亮的。這讓我想起了衝田,他是安定的主人,和安定具有相似的發型,也具有即便麵色不佳但眼眸明亮的特點。

    ……果然是物似主人形嗎?

    等等這樣一來的話,……那我本丸的刀劍男士們,他們的主人究竟是多麽可怕的存在??!

    我的腦海中接連浮現出他們的樣子,組合在一起後形成了一張非常可怖的噩夢般的麵容,被自己的腦補嚇到,我趕忙從神遊中回過神來,視線聚集在安定身上,扯了個話題,“安定你每次都在這裏呢。”

    大和守安定臉上的笑意微妙地凝了一下,視線若有若無地飄到了我身後的遠方。

    我覺察出自己說錯了話,正打算換話題的時候突然看到安定身後的大門處,加州清光正邁腿走出來,隨著他的接近,他的聲音也淡淡地飄了過來,“你們在聊什麽呀?”

    我便順理成章地換了話題,將右手提著的袋子遞給他,“清光,這個給你!”

    加州清光的視線在我兩手提著的袋子上來回移動,最後伸出手握緊了袋子,正朝我這邊露出的指甲圓潤小巧,鮮豔的紅色與淡粉色的皮膚相襯著。我盯著看了一會兒,然後才若無其事地抬起頭來,“萬屋的小姐姐說,加州清光很喜歡這一款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