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3章 斷了線的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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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降穀零知道他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一個警察去做他該做的事情,就像他當初從警校畢業時宣誓的那樣,他們與民眾不同,從一開始就肩負著重任。

    降穀零隻能目視淺野信繁義無反顧地走向那座燃燒著的別墅,森林中騰騰而起的火焰在此刻似乎都化作了信繁的背景板。

    既然波本和萊伊開走了別墅內唯二的車輛,庫拉索就算有辦法撤退應該也沒有那麽快。

    信繁分析認為庫拉索很有可能還留在別墅中,甚至很有可能最後靠直升飛機逃生——這是組織的慣用撤離方法。

    為了盡量避免被庫拉索看到,信繁在保證速度的同時也做到了最大程度上的謹慎。

    別墅電路已經被高溫燒毀,高級的電子門鎖早已失去了作用,變形的金屬門牢牢卡在門框中,非人力可以打開。

    信繁隻好放棄從正麵進入的打算,找了個側麵的小門,輕巧地越過障礙物。

    門上的倒刺勾掉了他的錢包,信繁回頭看了一眼,沒有撿,而是抓緊時間鑽進了被高溫炙烤的別墅內部。

    還未靠近著火點,鋪麵而來的熱浪便已經剝奪了他的呼吸。

    信繁從哆啦a夢一般的口袋裏取出防毒麵具,戴在了臉上。

    特工的百寶箱就是這麽平平無奇。

    這座籠罩在濃煙和高溫中的別墅似乎已經死了一般,一點生機都沒有。庫拉索也不見人影,似乎已經撤離了。

    “柯南!”信繁大聲喊著柯南的名字,“你能聽到嗎?”

    沒有人回應。

    “柯南——”他一遍遍重複著,就差直接喊工藤新一的本名了。

    弘樹能靠專業的聲波分析軟件分辨周圍細小的聲音,他忽然道“景光哥哥,三點鍾方向,樓梯口有一個人在呼救!”

    信繁連忙向他說的地方趕去。

    隻可惜地麵上鋪就的地毯在高溫的炙烤下已經變軟發黏,往常一段幾秒鍾就能走完的路,他硬是花費了將近一分鍾。

    信繁終於在一堆木質的垃圾下麵發現了柯南的頭——他的身體被橫梁砸中,動彈不得。

    柯南因為吸入了大量的煙霧和毒氣,已經奄奄一息,他勉強叫了聲“淺野先生……”

    信繁伸手撐開滾燙的橫梁,將已經快沒氣的柯南拉了出來。

    在手心觸碰到橫梁時,信繁發誓自己聽到了烤肉般的“滋啦”聲,橫梁上該死的金屬構造燙傷了他的掌心。不過此時他早就顧不上疼了。

    “我帶你出去。”信繁平靜但堅定地對柯南說,隨即便將他背了起來。

    柯南的肺部本就受損,再加上被橫梁砸中腿部,根本走不了路,隻能趴在信繁的肩膀上稍作休息。

    信繁知道這座別墅的四個出口如今隻有他來時的那個通道可以同行,他便背著柯南原路返回。

    別墅外,灰原哀通過弘樹時刻關注著兄長的情況。

    阿笠博士和孩子們已經坐車轉移到了絕對不會波及的安全場所,但降穀零和灰原哀並沒有跟著一起去,他們選擇留下來,與別墅僅僅幾丈之隔,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座不斷燃燒的建築物。

    “怎麽樣?”降穀零著急地問。

    “哥哥已經找到柯南了,他們正往外走,選了東邊那個門……”

    灰原哀的話音未落,別墅的閣樓便轟然倒塌!

    降穀零下意識護住了灰原哀,幫她抵擋住騰起的煙塵。

    那座閣樓好巧不巧,正好砸在了東邊唯一出口上,將這條僅存的生路徹底封死。

    灰原哀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慘白。

    “弘樹!弘樹!”她大聲呼喚著,“你們沒事吧?我看到東邊的門被封住了。”

    然而,電腦裏隻傳出弘樹懊惱的聲音“終端壞掉了,我沒辦法得知裏麵的情況。”

    降穀零二話不說,立刻朝別墅跑去。

    然而,盡管他已經使出了九牛二虎的力氣,也無法清理倒下的建築材料。被砸變形的門與他僅僅咫尺,卻將他和信繁、生與死清清楚楚地分隔。

    就在剛才閣樓倒塌的時候,信繁的手機也終於在高溫中走向了滅亡。他和柯南現在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是死是活都隻能靠自己。

    “怎麽辦?”柯南趴在信繁的肩頭,虛弱地問道。

    信繁轉頭看了他一眼,忽然道“庫拉索是怎麽撤退的,你知道嗎?”

    柯南迷茫“庫拉索是誰?”

    他被抓到別墅裏這麽久,一直都在逃亡的路上,不說庫拉索了,連活人都沒見幾個。

    “噓!”信繁神神叨叨地捂住了柯南的嘴巴,“你感受到了什麽?”

    柯南默然“……”

    如果他們不是在這樣的生死時刻,他倒是很願意陪淺野先生好好瘋上一回,可現在,他隻想趕快回國見小蘭。

    ……

    “嗡嗡嗡——”

    降穀零的手機再次在口袋中震動。

    這一次,他幾乎在震動剛剛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接起了電話

    “淺野,你們還好嗎,找到出口了嗎?我就在東邊的門口,你們……”

    他以為淺野信繁的手機終於恢複正常,可轉眼聽筒裏卻傳來令人失望的嗓音“降穀先生,是我,風見。”

    降穀零懊惱道“我現在很忙,有什麽事之後再說!”

    “等等,降穀先生,我是來向您匯報的。”為了盡量不耽誤降穀零的正事,風見裕也將自己要說的話一籮筐全倒了出來,“您讓我比對的指紋信息已經出結果了,報告用郵件發給了您,根據電腦分析,那兩枚指紋的匹配度高達989,屬於同一人。”

    風見裕也說得太快,以至於降穀零一時間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他讓他比對的是誰的指紋。

    然而隨後,一種濃鬱的荒謬感像是潮水一般席卷了他的心髒。

    降穀零不知道他是怎麽開口的,他隻覺得自己的嗓音似乎已經不屬於他“你再說一遍,比對結果是什麽?”

    遠在東京的風見裕也對著電腦屏幕上絕不會出錯的報告,心裏有些奇怪,但他還是依言重複了一遍“兩枚指紋的主人一致,他們是同一個人。”

    說罷,他似乎還覺得不夠,又補充了一句“兩個指紋的采集時間應該相差了近十年,後來這枚指紋的磨損程度更高,不過他們的確是一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