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了。

    在這個交通基本靠走，通話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的時代，娛樂極度欠發達。

    天黑後，人們往往拉著自家娘子的手就屋子裏鑽，陳楚觀察了許久，也不知這些人都在屋子裏幹啥。

    但他和李麗質的娛樂生活，尤其是夜生活，卻是相當的豐富。

    名義上，李麗質被李二禁足了，不得離開皇宮半步。

    實際上，李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李麗質三天兩頭住在盧國公府，與陳楚形影不離。

    程夫人一開始還心驚膽戰的，可後來也就無所謂了。

    此刻，陳楚就和李麗質躲在屋子裏。

    陳楚正在做的事，讓李麗質得到很大的滿足，而且十分有新鮮感。

    半晌。

    啪啪啪。

    李麗質氣得猛地拍桌子，怒道：“那個法海，真是太可惡了，簡直豈有此理，許仙和白娘子在一起，幹他何事，他非要橫插一腳，還把人抓去雷峰塔關起來，太可恨了……老公，後麵呢，不可能就將白娘子關一輩子吧？”

    沒錯，陳楚在給李麗質講故事。

    講的就是大型古裝神話魔幻愛情故事，新白娘子傳奇。

    在這個誌怪誌人作品都還缺少的時代，這個故事，一下就吸引了李麗質。

    以至於，這幾日她雖然與陳楚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卻是連什麽不可描述的事都沒做過，成天就糾纏陳楚講故事。

    這不，正聽到關鍵處，李麗質抓心撓肺的，抱著陳楚的胳膊一陣搖晃：“老公，我還要，我還要聽，別停啊……”

    剛說著，院子外響起一道急促的聲音。

    “陳楚兄弟，快出來，有急事！”

    是程處默的聲音。

    聽聲音還挺著急的。

    陳楚趕緊穿上衣服，急急忙忙往外走。

    吱嘎。

    推開門，隻見程處默一臉焦急。

    陳楚問道：“阿牛，什麽事這麽著急？”

    程處默說道：“快跟我來，陛下派人來，有密旨要給你。”

    密旨？

    陳楚鬱悶道：“老李，啊不，父皇要找我，不會悄悄來盧國公府嗎，還要送什麽密旨……”

    二人很快來到正廳。

    傳旨的人正是近侍高琛。

    高琛拿出一道敕旨，高聲念了起來：“敕曰：陳楚贏下與吐蕃之比試，揚我國威，於國有功，又進獻畝產千斤之土豆，於民有功，特賜金腰帶一條。”

    說著，拿出一條金腰帶。

    陳楚卻是一下愣住。

    土豆？

    老李竟然還惦記著我的土豆？

    我什麽時候說把土豆進獻了？

    陳楚鬱悶了。

    他拿李二當嶽父，沒想到李二卻一直惦記著他的土豆。

    程咬金在一旁，趕緊讓陳楚接旨。

    等高琛離開後，程咬金才說道：“五弟，你就知足吧，陛下正是用你進獻的土豆，堵住了長孫無忌的嘴巴，保了你一條命，如今賜你一條金腰帶，沒有陛下之命，連大理寺都不敢將你抓捕入獄，這就是一道護身符啊……”

    陳楚卻搖搖頭。

    他心中沉思。

    李二的做法沒錯。

    但這樣就能保住我嗎？

    未必！

    長孫家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

    尤其是長孫無忌，他可是朝廷第一重臣。

    眼看自己的兒媳婦被人半路搶走，他能咽下這口氣？

    不可能！

    陳楚目前最大的危險就是得罪了長孫家這個龐然大物。

    陳楚想了想，突然咬咬牙，心中暗道：不能坐以待斃了，不然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決定主動出擊！

    ……

    嘩啦。

    嘩啦啦。

    大廳中，上等的瓷器被砸個稀碎。

    下人們全都戰戰兢兢地躲在外麵，大氣不敢出。

    長孫無忌將身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遍，卻還沒有將怒火發泄完。

    “豎子！”

    “竟敢欺負到我長孫家頭上！”

    “豈有此理！”

    “簡直是奇恥大辱！”

    “奇恥大辱啊！”

    長孫無忌咆哮著。

    高士廉坐在一旁，問道：“輔機啊，你是在怪罪陛下嗎？”

    長孫無忌扔下手中的寶劍，無力地跌坐在地上，搖搖頭，失魂落魄地說道：“我對陛下，毫無怨言，陛下也有他的苦衷啊，若他真將那個小子殺了，說不得就會留下千古的罵名……我是恨啊，恨那個小子，若非他從中作梗，衝兒與長公主現在已經完婚了，又何至於會是現在的局麵，如今，雖說消息沒傳出去，但朝中重臣都知道了，我長孫家以後還怎麽在長安城立足，我長孫無忌以後還怎麽在朝中立足……”

    “那個可惡的小子，哪怕陛下不殺他，我也不會放過他。”

    高士廉驚訝地問道：“輔機，你要對陳楚出手？”

    長孫無忌臉色陰沉地點點頭：“陳楚不死，難消我心頭之恨，再說，將來長公主嫁到府中，魏徵、程咬金那些人又會如何看待我？”

    “可是，陛下已經說過，不能殺他！”高士廉提醒道。

    長孫無忌冷笑道：“明麵上不能殺他，難道還不能悄悄將他除掉嗎？屆時，不管陛下怎麽怪罪，我都毫無怨言，我隻想那個小子死……隻要他死了，衝兒便可以正大光明迎娶長公主……”

    高士廉咂咂嘴，卻是沒有說話。

    ……

    盧國公府。

    院子中。

    陳楚正和程咬金，程處默，程處弼在打麻將。

    程咬金摸了一張牌，說道：“這幾日，長安城很不平靜，到處都有人在打探你的消息，我這盧國公府周圍，十二個時辰都有人在盯著，嘿嘿，要不是你小子，我這破府邸周圍，還沒這麽熱鬧過呢……”

    陳楚心領神會，問道：“有人耐不住寂寞了？”

    程咬金點點頭：“有人忍不住要直接胡牌了。”

    直接胡牌？

    那就是要將我滅了！

    按兵不動肯定不行！

    別人可以自摸啊！

    唯一的辦法，就是主動出擊。

    嘩啦。

    陳楚將牌一推：“不好意思，我截胡了。”

    程咬金眼睛一亮：“你有辦法了？”

    陳楚點點頭：“還需要阿牛和四哥相助才行！”

    程咬金點點頭，踹了旁邊的程處弼一腳，“滾出去！”

    程處弼一臉懵逼：“爹，你踹我幹啥，我最近又沒偷你的私房錢。”

    程咬金吼道：“小兔崽子，大人說話，小孩回避。”

    程處弼委屈巴巴地跑了。

    程咬金見周圍無人，急忙小聲問道：“五弟，快說說，你打算怎麽辦？”

    陳楚神色鄭重地說道：“我打算，讓長孫家，主動放棄這樁婚事。”

    什麽？

    怎麽可能？

    程咬金和程處默聞言，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

    （十五更，十五之後十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