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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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隻把這點不舒坦歸於對那顆草的鄙視,鄙視他平日不用功,現在可好了,失了神格的他簡直就跟個廢物一樣,連自己的神元都守不住,竟還與凡人生了羈絆,若是處理不好,怕是神格都要受損了。

    偏肖驍卻傻乎乎的並不知這其中利害,隻跟著銀玉尋了整整三天,把本市在地圖上標注了的精神病院都探訪了個遍,卻硬是沒見著羈絆球亮一下。

    這三天裏他們在各醫院之間來回跳竄著,參觀了各種各樣的神經病患者,看的肖驍頭皮都有點發麻了,就愣是找不到肖澤的那兩魄。

    “會不會真的沒在市內了呢?”肖驍緊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這坐落在郊外空曠地界上的最後一家精神病患療養院,又低頭看了眼手中那毫無反應的小紅球,有些氣餒的說道。

    “有可能。”銀玉淡淡的回複著,臉上的神色不見絲毫變化。

    肖驍偷瞄了他一眼,默默的感歎道,果然神族就是好啊,雖說各醫院之間的轉換都是靠著銀玉的空間穿梭,可每個醫院從門診部到住院部再到療養處,他們可都是靠兩條腿一步一步走著一處處去找的。

    看看他,累的臉色發青汗如雨下,在看看人家,走一樣的路程,愣是臉不紅氣不喘的,甚至連神色都不曾變過絲毫。

    “那,現在怎麽辦?”肖驍又看了一眼精神病患療養院那幾個鮮紅的大字,有些膽顫的問道。

    說實話,這三天他轉精神病院轉的真心有點怵了,以前,他隻在電視或電影上偶爾看見過精神病院的樣子,像這次這麽實際的近距離接觸還真是頭一回。

    尤其療養處,轉著轉著就總會碰見那麽一兩個不肯吃藥不肯打針的‘孩子’,瘋癲的跑出來,丈二的身量,熊般的力氣,使勁推搡著那些追過來的醫護人員,一推能推倒一片,嘴裏卻哭著喊著說,不要打針不要吃藥要找媽媽……

    再不然就是那種有英雄幻想症的,非說自己是鋼鐵俠,為了證明他是金剛不壞之軀,把自個的腦袋不當腦袋,砰砰的就往牆上撞,撞的都血糊淋剌的了,卻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到疼,愣是不肯住頭……

    “繼續找,”銀玉無波無瀾的回了他一句。

    肖驍僵著脖子看著銀玉的眼神頓了頓,費力的吞咽了口唾沫,才認命的說,“……行吧,找!”說著轉身就要往療養院裏走。

    “你,害怕?”銀玉眸子裏閃過一抹猶豫,一把抓住了肖驍的胳膊問道。

    “沒……沒有,不是害怕,我就是有點怵……你說那些人沒被附體都能瘋成這樣,如果是真被流魄附體的那得成什麽樣啊?”

    “若被附體,便不會在有那麽旺盛的精力去折騰了。”銀玉注視著肖驍慢悠悠的說道。

    “什麽意思?”肖驍疑惑的問。

    “凡身若缺了魂或魄,自身的其他魂魄自然會去占據缺失的那處位置,適以總會有一魂或是一魄極盛,大致就像你之前見到的那樣子了。”

    “可若是被流魄附體,附體流魄多虛弱,之所以會附於人身,就是為了吸食人身體中的陰氣來安養自身,多半會把人吸的陰虛虧損纏綿病榻,哪裏還會有精氣神跳起來折騰?!”銀玉不自覺的抬起手撫了撫肖驍那隨著他的話越皺越緊的眉心,又補充道,“這個過程並非一兩日能成,你也不用太過憂心。”

    “也就是說,肖澤現在正附在某個人的身上吸食人家的生命力?”肖驍失神的喃喃道。

    銀玉見已把那皺在一起的眉頭撫平,他那有些發緊的心髒也頓時舒暢了些,這才淡淡的回答道,“確實如此!”

    “那咱們還等什麽呢,走,得趕緊找到他。”肖驍反應過來,頓覺事大,立馬抓起銀玉的胳膊拉著他就往療養院裏走去。

    “虎哥,人都散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黑西服湊上前,對著蹲坐在石碑前的男人輕聲提醒道。

    男人卻對周圍的聲響恍若未聞,隻抬手輕輕撫摸著石碑上那張笑的很好看的男人的黑白照片,滿眼滿臉盡顯柔情,哪裏有半點平時威震四方的黑老大模樣。

    黑西服無奈,隻能又退後了兩步四下觀望著。

    這空蕩的墓園地處市郊區的一個土山上,四周都是樹木,如今又正值草長鶯飛的五月半,若是在這周圍藏上十幾個人,不細細去尋隻憑肉眼觀望,還真不容易發現。

    尤其周虎近日才剛把青龍幫的老大給收拾了,端了人家的窩點,並了人家的弟兄,那幾個在外逃竄的主力人手正愁找不到機會對周虎下手呢,偏他這會還非長在這墓園子裏不走了,這不是給人機會來找他尋仇嗎?

    周虎的這般做派,讓那兩個跟來的黑西服很是為他惆悵著急呀!

    眼看那群來祭奠的人出了墓園越走越遠了,這片由樹木圍起來的墓園,也重新恢複了一片寂靜,周圍那一眼看不到底的樹林裏,此時便更顯得危機四伏了。

    一位身材修長,身穿米色薄棒球外套,下身穿一條修身牛仔褲的銀發少年,和一位身材瘦高,身穿淺灰色長袖恤的黑發少年並排著從這門可羅雀的精神病患療養院裏走了出來。

    黑發少年垂頭喪氣的說道,“怎麽辦啊,都沒有,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去蔥聾山那邊找了?”

    銀發少年淡淡的道,“蔥聾山絕無可能,隻要靠近蔥聾山方圓百裏內,都會被吸進玲瓏塔裏。”銀玉邊說邊朝前麵那條蜿蜒而上的柏油馬路望去,漫不經心的問道,“前麵是什麽地方?”

    “啊?”肖驍抬頭看了銀玉一眼也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哦,那裏呀,好像有個墓地,你等等,我看看地圖。”

    他記得最初查墓園和醫院的地圖時曾注意過這個地方,還順帶著想了一下這處倒是方便,醫院挨著墓園,不用左三圈右三圈的跳著尋了。

    隻不過後來肖澤的爽靈直接就找了回來,他也就沒在關注過墓地,不過憑他的記憶能力應該是不離十的。

    “去前麵,”銀玉隻丟下簡短的三個字,便自顧自的朝那條柏油馬路上走去。

    “欸……什麽意思,你,等會”肖驍趕緊把散開的地圖疊吧疊吧,裝回牛仔褲的後兜裏,匆忙跟了上去。

    銀玉走路也著實是快,就這麽一小會兒,肖驍得小跑著才追了上來,正待他準備拉住銀玉問他怎麽回事的時候,突然覺得右手中握著的羈絆球好像有些隱隱的發熱……

    他驚詫的把羈絆球拿起一看,果不其然,那紅色琉璃般的小球正散發著微微的紅色流光,雖然光亮很淺,球身的熱度也是微微的,但終於不在是毫無反應了。

    肖驍激動的跑上去,一把拽住順著柏油馬路徑直往上走的銀玉,把球遞到他麵前,大聲說道,“銀,這球它亮了!”

    銀玉隻瞥了一眼,平靜的說道,“嗯,我看到了。”

    “你,你能感應到?!”肖驍看了看球,看了看銀玉又看了眼蜿蜒上揚著看不到盡頭的柏油馬路,吃驚的問道。

    銀玉沒有搭理肖驍,轉身繼續往上走著。

    “那,肯定有一魄是在這附近的,對吧?!”肖驍興奮的看著越往前走紅光越清晰的羈絆球,繼續大聲喊著。

    銀玉還是沒搭理他。

    “誒,可是……前麵是墓地呀,你不是說流魄隻能附在人身上嗎?前麵可隻有埋到土裏的死人,”想了想又補充道,“還都是燒成灰的。”

    難不成這大神棍也有說錯的時候?肖驍心裏邊嘀咕著邊快步跟著銀玉往上走。

    這蜿蜒曲折的柏油路是修建在山上的,越往上爬越吃力,爬的他是滿頭大汗手心發燙,手心發燙?等等,是手心發燙,肖驍趕緊又把羈絆球拿起來一瞧,這才一會兒的功夫,這球又像上次那樣光芒越來越盛球體越來越燙了,而且還在不斷的變燙中……

    “嘶,銀,銀,快快快,接過它去,燙死我了,這球是不是壞了呀,這大馬路上什麽也沒……”沒等肖驍的那個‘有’字落地,就見馬路前麵不遠的彎道處,一輛黑色的私家車正緩緩的開過那條彎道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銀,這個車,這個車,對,就是這個車,快,停下這輛車!”肖驍一個激靈,瞬間反應過來,語無倫次的對著銀玉就是一通亂喊。

    銀玉也是絲毫沒猶豫,一個瞬移就直接出現在了那輛車的正前方,帶著威壓的神息緩緩外放著,直接就逼停了那輛還在行駛著的車。

    周圍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風吹樹葉的聲音停止了,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也停止了,就連私家車裏的司機那張看到有人衝過來他卻沒來的及踩刹車的驚恐表情,都定格在了他的臉上。

    肖驍見銀玉控製住了局勢,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過來,邊跑邊抱怨銀玉閃現都不知道帶上它,這段路看著沒多遠,可真正用腳一步步跑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一路氣喘籲籲的跑到銀玉跟前,也顧不得把氣喘勻了在擦把汗了,趕緊舉起那被羈絆球燙的通紅的手就朝那輛私家車湊過去,“朱方傑?”待他看清副駕駛上坐著的那人時,不敢置信的驚呼出了聲。

    這……不對呀,朱方傑一沒神經病,二身體也不殘,雖是個學混子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是個挺正常的人,按銀玉的說法就是三魂七魄具在之人,他怎麽可能引亮羈絆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