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而是根本就不懂如何去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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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夢境裏麵,他見到了還沒有經曆家庭變故的趙飛宇,那個時候的趙飛宇,是歡快活潑的,即使是知道那個時候的蘇寒山不善言辭、不喜歡與人交往,他也總喜歡什麽事情都和蘇寒山慢慢的分享,蘇寒山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夢境裏麵的自己,在那個時候,對於趙飛宇的存在,是有著不一樣的感情的,隻不過很可惜,現實世界裏麵的自己,直等到了趙飛宇經曆了那一係列的變故之後,才知道了對方在自己這裏的地位不一樣。
可是好像這個時候在感知這些話的話,都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這個時候的趙飛宇已經沒了先前那麽歡快明豔,他變得和自己一樣,或許,還不如現在的自己。
也不知道是因為夢境裏麵的蘇寒山不想再繼續接下來的畫麵,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這個夢就此截止,而睡著的蘇寒山也就此醒了過來。
蘇寒山醒過來的時候四周還黑的很,他伸手摸到了自己的手機,一看時間,現在才淩晨兩點多。或許是因為手機的光照,又或許是蘇寒山弄出來的一點小動靜,床頭的小夜燈突然亮了起來,光灑在了蘇寒山的身上,也灑在了在另一邊躺著到葉清如的身上。
看到了身邊躺著的少年,蘇寒山才想起來自己現在在的是什麽地方,他輕輕的爬起來,穿上鞋,見少年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動作驚醒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從自己先前放資料的地方摸過煙和打火機,蘇寒山推開了陽台的門,走出去之後又輕輕的將門給帶上。
一門之隔,好像將房間裏麵和陽台外麵分成了兩個世界,房間裏麵的少年睡得正香,也不知道是在夢境裏麵夢到了什麽事情,還露出了一個笑容,陽台外麵的蘇海山卻是靜靜的看著遠方,不知道再想著什麽。
因為感知不到有人的活動,床頭的小夜燈很快就滅了下去,一時之間房間裏麵又暗了下來,隻不過因為蘇寒山剛剛走了出去,窗簾也多了一絲縫隙,倒是讓不少的月光灑了進來,隻不過月色微涼,自然是比不過小夜燈散發出的光那麽溫暖。
陽台上有一個躺椅,應該是少年平常學習累了會過來休閑的,這會兒卻被蘇寒山一個大男人占著。少年雖然說是少年,但是體型已經長開,和蘇寒山倒是差不了多少,因此這會窩在躺椅裏麵,蘇寒山也不覺得逼仄。
其實對於自己突然夢到這些事情,蘇寒山的心裏還是有些慌亂的,在趙飛宇出事之後,他有一段時間是難以入眠的,畢竟親眼看到自己朋友離開的場景,這對誰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心理挑戰,在發現了自己的這個毛病之後,蘇建國倒是給自己找過心理醫生。
隻不過那些心理
醫生的藝術實在是不怎麽樣,居然還有人說要把這些記憶封存起來,到後來反而是弄巧成拙,讓這段記憶成為了蘇寒山人生當中不可磨滅的一部分。
那一段時間對於蘇寒山來說是極其難熬的,他本來是可以在商業上大展拳腳的,畢竟一個剛剛上過財經頻道的商業新貴,誰又會心甘情願的放棄這麽大的家業呢?
但是並沒有辦法蘇海山發現那段時間,隻要自己一涉及到和經濟有關的事情,就會不可避免的想到趙飛宇離開的那個場景,然後他的目及之處,就會變得滿眼猩紅,而且整個人也是處在極其暴躁易怒的狀態,誰都清楚,這種狀態之下,是根本就沒有辦法處理好這種事情的。
蘇寒山對外一直在說自己是因為趙飛宇的事情,所以對經商的事情感到失望,但是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並不是失望,而是他再也沒有辦法從事這個行業。這一點,連他的父母都不知曉,他一個人承受了這麽多年,著實是有些壓抑了。
整個陽台正處於黑燈瞎火的狀態,隻有蘇寒山的指尖有一點火星,看著其他地方的點點燈光,蘇寒山第一次生出感慨,自己先前一直覺得成家立業這種事情是一個累贅,但是在這種萬籟俱靜的夜晚,好像能有一個家、能有一盞燈光,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他記得自己年少的時候,幫著處理家裏麵的事情也是到了這個時間,回到家的時候,卻隻看到了黑燈瞎火的一片,那個時候的蘇建國和沈有渝,大概率不是在公司加班一夜就是會出差,就算提前回家,也不會說有這種心思要等等自己的兒子回家。家裏麵的傭人也是有單獨的一層樓的,因為主人家已經提前通知過了,所以傭人早早的就睡了。等到年少的小主人回家的時候,卻發現家裏麵安安靜靜的失落自然是會有,但久而久之也就成為了習慣。
年少的時候並不知道所謂的失落,一直等到清新寡淡的生活過得久了以後,才知道自己心裏麵真正缺失的是什麽東西。以前避之不及的東西,好像現在也成為了一種奢望。一直覺得自己是不需要有別人的陪伴,也不需要所謂的親情、愛情存在,但一直到了這個夜晚,蘇寒山才明白過來,自己哪是不需要啊,而是根本就不懂如何去經營。
“飛宇,你說要是真的有靈魂存在的話,你現在能夠看到我過的這個樣子嘛,我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很失敗?”蘇寒山對著空氣慢慢開口“要是以前在你還沒有發生那麽多事情的時候,我能夠接納你的好,後來也多分一點時間給你,會不會你的結局就不一樣,我們兩個的現在也會不一樣?”
在這種夜深人靜的夜晚,自然是沒有人
能夠回答蘇寒山的問題,不過好在他也沒有強求一個答案,隻不過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蘇寒山不知道自己在躺椅上麵窩了多久,反正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開始破曉了。他睜開眼的時候,剛剛看到了這個城市的日出。
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磅礴,也不像很多詩文中描寫的那樣大氣壯觀,在這個小城市裏麵的日出,給人的更多感覺是平平淡淡的,就像是每天都要吃飯喝水一樣,蘇寒山見到的這個日出,如同他過往每一次見到的日出那樣,稀鬆平常。
屋子裏麵響起了鬧鍾的聲音,應該是少年給自己定下來的,畢竟高三了,休息時間比旁人要少是正常的事情。
鬧鍾很快就被關掉了,然後蘇寒山聽到了悉悉嗦嗦的聲音,應該是少年起床了,很快他聽到了少年的驚訝聲“這人起這麽早的嘛,怎麽這個點就沒有睡了?”
但是很快,少年的注意力就放回到了自己身上,他先是去房間自帶的衛生間洗漱了一番,將整個人弄清爽之後,才從書桌上拿起一本需要背誦的課本,往陽台這邊走來。
“咦,我昨天不是已經把窗簾拉好了嗎?怎麽還有這麽大一條縫隙?”少年一邊說,一邊把窗簾整個拉開,然後打開陽台的門,一直到走到陽台外麵,他才看見了躺在躺椅裏麵蘇寒山“你這人怎麽大清早的不在床上躺著,反而是過來這裏睡覺?這麽多煙頭,你是大清早的在這裏過幹癮嗎?”
“沒有,就突然睡到了一張陌生的床上,有些失眠,怕影響你休息,就出來坐了坐。”蘇寒山慢慢的開口,但是聲音有些沙啞,可以聽得出來是熬夜加抽煙的後果。
“雖然我不懂醫學,但是你這又熬夜又抽煙的,對身體肯定不好,要是你隻是一個旁人的話,我斷然是不會提醒你的,但你現在是我姐姐的男朋友,所以我希望你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不要再做這種對身體不好的事情了。”雖然不知道蘇寒山是不是真的因為失眠才坐到這裏來,但少年還是盡責盡職的開口“現在時間也還早,我們家早飯也比較晚,你去床上再睡一會兒吧,這裏等我背完書之後再來收拾就好。”
蘇寒山聽到少年的話之後,倒是笑了笑“我剛剛聽聲音,你都已經把床收拾好了,我就不過去糟蹋你的成果了,就在這裏眯一會兒吧,剛好太陽出來了,還能夠曬一曬!”
“隨便你吧!”少年聽到他的話之後,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麽,便轉身到了陽台邊上,又順手拿過一張凳子坐下來開始背書。
“慶曆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廢具興。乃重修嶽陽樓,增其舊製,刻
唐賢今人詩賦於其上。屬予作文以記之。予觀夫巴陵勝狀,在洞庭一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朝暉夕陰,氣象萬千。此則嶽陽樓之大觀也,前人之述備矣。然則北通巫峽,南極瀟湘,遷客騷人,多會於此,覽物之情,得無異乎?若夫淫雨霏霏,連月不開,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日星隱曜,山嶽潛形;商旅不行,檣傾楫摧;薄暮冥冥,虎嘯猿啼。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感極而悲者矣”
少年的聲音是那種沒有經過社會磨練的,聽上去就朝氣蓬勃,讓人覺得十分美好,再加上顧念著蘇寒山的原因,所以少年還特意把聲音壓低了,整個聽起來給人的感覺就更加棒了,蘇寒山本來還在想著自己昨天夢到的那些事情,聽到少年背書的聲音,也不由得沉迷進去,到最後,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聽到了哪裏就睡著了。
雖然說是在背書,但是少年還是分了一些精力給旁邊躺著到蘇寒山,雖然說對這個人不是很喜歡,但是少年接受過的教育還是讓他不自然的想去照顧好自己身邊的人,在確定對方已經睡著了之後,少年倒是轉回房間拿了一床毛毯過來,輕輕地給人蓋上,然後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繼續背書。
等到蘇寒山在醒過來的時候,陽台上已經沒有了少年的身影,但是房間裏麵還可以聽到偶爾傳出來的聲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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