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第二百四十六頂重點色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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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四十六章

    “為什麽會是你?為什麽你要那麽愚蠢地跳出來——”

    中原中也不再是害羞,  而是漲紅了臉,說不出話,脖子上的青筋露了出來,他的脖子被自己的監護人輕而易舉地提了起來。

    阿蒂爾·蘭波仿佛在質問他。

    那雙與金綠寶石一樣冰冷的瞳孔折射出無機質的眸光。

    “中也君,  你知道嗎?”

    “我是法國派遣來日本的異能諜報員。”

    “隻要把你的力量帶回法國,  法國就會原諒我的失蹤,  我遠離了我的祖國八年,流落他鄉,  無時無刻都想回去。”

    聞言,中原中也渾身僵直,  不再胡亂腦補什麽家庭狗血戲碼。事實的真相壓根不是他是蘭堂先生前男友的私生子,所以蘭堂先生想要憤怒地手撕他,  而是他是對方潛入軍事基地的任務目標啊!

    他身上的異能紅光消失了。

    幾乎是震驚和悲傷地注視著充滿殺意的阿蒂爾·蘭波。

    失憶中的蘭堂不想回法國嗎?

    想!

    可是他以前失去了記憶,作為諜報人員,  不想被當作叛徒,  他就必須壓抑住內心的願望,  抓住僅剩下的一個美好的家庭。

    蘭堂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他把信任給予了枕邊的男人,給予了同吃同住的孩子。

    阿蒂爾·蘭波憤怒自己受到愚弄,  像個傻子一樣地教導著害自己失憶的任務目標寫詩歌,  整個家裏恐怕就自己不知情。

    麻生秋也和江戶川亂步會不知道嗎?

    他們那麽聰明,  怎麽可能猜不透中原中也身上的秘密!可是他們不說,也不讓中原中也說,  美其名曰是為了讓他順其自然的恢複記憶,那兩人把秘密的暴露硬生生拖了五年之久!

    太宰治聽見這些,暗暗咂舌,  舉起手打斷了阿蒂爾·蘭波的話。

    “蘭堂先生,  不能把中也活著綁去法國嗎?”

    阿蒂爾·蘭波冷漠的視線投向太宰治。

    那是與蘭堂截然不同的目光,  淬了戰爭的血與火,與無數更老練、更強大的異能力者戰鬥過的法國超越者。

    阿蒂爾·蘭波“小鬼,你以為國家之間的任務是兒戲嗎?”

    阿蒂爾·蘭波“他是作為異能兵器被研究的對象,成為人類是一個巧合,與其被研究人員扒去了這層軀殼,不如死在我的手上,是我賦予了他人類的意識,也該由我來終結他的生命。”

    阿蒂爾·蘭波“在我不小心把他釋放出來,親眼目睹了那場巨大的爆炸時,我就發誓了我一定會抓住他。”

    中原中也的手抓住了阿蒂爾·蘭波的衣袖,死死攥緊。

    誕生的由來是這樣啊。

    突破封印的限製,用一個亞空間方塊組成的大手把他拽到人世間的那個人,不是想要讓他成為人類,而是想要殺他。

    “蘭……堂……先生……”

    他不想死,可是他又如何去反抗自己的“父母”。

    “不要叫我蘭堂。”

    阿蒂爾·蘭波的聲音倏然回歸平靜,不是在威脅,如果仔細去看他的眼眸,能看到壓抑得更深的情緒好似烈火一般熊熊燃燒。

    “我還未跟你們做過自我介紹吧。”

    “我是阿蒂爾·蘭波,異能力‘彩畫集’,可以把異能力者的力量收為己用,在他們死後,將他們會變成一個異能生命體。這一次,我會吸取上次的教訓,斬斷你的頭顱,再讀取你,從屍體中提取那份力量。”

    “你會成為我的異能力,幸運的話,保留過去的姿態繼續留在我的身邊,聽我和秋也的話——我還可以喚你為‘中也君’。”

    阿蒂爾·蘭波說到後麵恍惚了少許。

    中原中也的掙紮頓時大了起來,急紅了眼睛,力氣大得像是一個小牛犢子,從阿蒂爾·蘭波的手掌裏獲取裏一些空氣,從嗓子眼喊道“我才不要——!我是一個人類,你不也承認了我的名字嗎?!”

    中原中也的情緒在生死危機下爆發出來。

    他不是自稱神明的非人類,而是在秋也和亂步的承認下,活生生的一個人類,有著自己的人生,與其他人沒有太多的不同。

    “你瘋了,蘭堂先生!爸爸不會接受這樣的情況!”

    阿蒂爾·蘭波在他的劇烈掙紮中遲遲未能掐斷喉骨,手指在對方的皮膚上留下紅痕,他的眼前閃過自己曾經那麽對待秋也的畫麵,“腦髓地獄”中,他差點殺了對方,而對方以殉道者般的模樣麵對自己。

    後來,他就不再敢對敵人的脖子這類要害下手了。

    阿蒂爾·蘭波把這樣的行為歸類於不想親手殺了有五年感情的人,厭惡自己的心慈手軟,把人狠狠地甩了出去。

    “嘭”得一聲!

    中原中也如同流星般地砸在了地上,捂住脖子,低頭咳嗽。

    他倒是不疼,就是脖子難受,重力為他抵擋了撞擊,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要殺自己的阿蒂爾·蘭波。

    太宰治眼皮跳了跳,驚奇地說道“這麽說,蘭堂先生……應該說是蘭波先生是法國的異能力者,敢於潛入敵國完成任務?我聽聞歐洲的異能諜報員裏有不少是‘超越者’級別的異能力者,他們擁有最高等的異能力,龍彥的目標就是成為超越者,難不成你也是……”

    “是的,我與我的搭檔皆是超越者。”

    阿蒂爾·蘭波抬起掌心,一枚亞空間方塊浮起,金燦燦的小方塊進行旋轉,看似無害,本質是切了個了現實世界締造出來的異世界。

    亞空間方塊落在了造船廠的地麵。

    一霎那,整個造船廠的外部被亞空間封鎖了起來。

    太宰治難為情了,偷偷撤退的步伐被亞空間攔住,他沒有去戳亞空間壁障,而是無所謂地說道“您關不住我的,還不如放我走。”

    他感覺沒有自己的事情啊。

    人家母子相殘,是家庭內訌,與自己這個外人沒有多大的關係。

    當然,他有這個底氣麵對“超越者”級別的阿蒂爾·蘭波,才敢說這句話,無效化異能力“人間失格”就是這麽不講道理。

    中原中也的咳嗽聲變大,像是被嗆到了。

    阿蒂爾·蘭波沉默片刻。

    “你的異能力很特殊,放在歐洲異能力界也絕無僅有,按理來說我應該殺了你,抹除你這種後患——”

    “治君,我限你一分鍾內離開這裏,我不想殺你。”

    一個能消除“彩畫集”的無效化異能力者,放在戰場上可以製約住敵方的超越者,其本身不具備強大的破壞力。

    太宰治的存在,意味著某種程度上的“和平”。

    “一分鍾嗎?”太宰治瞅了瞅狼狽低頭的中原中也,對方至始至終沒有發出辱罵,就像是忘記了他的行為有多麽自私自利。

    中原中也是希望太宰治滾蛋的。

    理由?希望對方不被殃及無辜,可以去搬救兵算理由嗎?

    “走啊。”

    他的眼底有野火燎原的求生欲,沒有被阿蒂爾·蘭波殘忍的話擊潰,兩人之間有一戰,他啞著嗓子嘶聲讓太宰治離開。

    “不,我改變主意了,真是太有趣了。”

    太宰治從高處看著坐在地上的中原中也,那份旺盛的生命力太鮮豔奪目了,對方被麻生秋也保護的很好,也教育得很好,發生這種事情都沒有被憎恨染上眼眸——這就是傳說中的神明嗎?

    太宰治趣味地拍起手掌,“一個是歐洲的超越者,一個是日本的荒霸吐,這樣人與神對抗的事情怎麽能少了我的一份。”

    人類強大的離譜,神明看上去不是很靠得住。

    現實與傳說顛倒了過來。

    他剛這麽宣布了決定,要迎麵撞向亞空間,阿蒂爾·蘭波就不再手下留情,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召喚了自己的人形異能力。

    一個太宰治眼熟的人出現,手上握著一把特質的槍/支,槍聲響起,子/彈便先一步地擊中了反應力不夠快的太宰治,

    太宰治的腹部一痛,隨即出現了神經麻痹的感覺。

    止痛劑?

    不是!是麻醉針!

    阿蒂爾·蘭波沒有拿真槍對付他,但是備用的手段足夠了。太宰治猝不及防,敗在了自己的大意和阿蒂爾·蘭波對他的了解下,他在地上如蠕蟲般掙紮幾下,虛弱地說道“這不是秋也家裏的鍾點工嗎?”

    太宰治捶地,記住了人,是這個做菜最不好吃的鍾點工!

    垃圾廚藝!

    中原中也慘不忍睹地說道“原來我們家的鍾點工……全部不是活人,虧我還跟他們道謝了這麽多次。”

    新出現的人形異能力打扮得和鍾點工沒區別,要是手上拿的不是槍/支而是抹布和掃把就更像了。

    對方受到阿蒂爾·蘭波的掌控,身不由己地歎道。

    “你們家裏,江戶川亂步最沒禮貌,太宰治其次,就你是個乖孩子,不會吩咐我做這個做那個,還會在我走之前跟我道謝。”

    “我也沒有辦法啊,蘭堂先生命令我怎麽做,我就必須怎麽做,我以前是一個殺手,實在是不擅長下廚,非要我去當廚子,做菜難吃也不關我的事,是你們家的大人太懶了啊……”

    人形異能力的辛酸淚抱怨戛然而止,恢複了不正常的爽朗笑容。

    “我明白了,要殺了你們。”

    這就是人形異能力,完完全全的工具人。

    中原中也若是以為成為人形異能力就能解決矛盾的想法,他的下場也會變成這幅模樣,徹底地失去自我。

    一想到阿蒂爾·蘭波想讓他變成這樣回家,他就不寒而栗。

    中原中也難過到窒息,喃喃自語地說道“蘭堂先生……您過去不是這樣的人……您跟我說過要尊重生命……”

    阿蒂爾·蘭波被他屢教不改的稱呼刺激到了。

    “是你們欺騙了我。”

    “中原中也,你和麻生秋也、江戶川亂步一起蒙蔽我,把我當成一個失憶的可憐蟲,讓我生活在你們編造的虛假親情裏。”

    “彩畫集”籠罩的世界是一片金色的,仿佛裏麵應該是稻穗的田野,而不是殺人的地方。

    空間震蕩起了波瀾,猶如阿蒂爾·蘭波隱忍不發的怒氣。

    人形異能力走向太宰治。

    中原中也還未衝過去幫太宰治,就第二次被擊退了,重力無法抵禦空間的震蕩,他的內髒受到衝擊,痛苦地嗚咽了一聲。

    阿蒂爾·蘭波無需動作,殺他們不亞於大人殺死小孩那麽容易。

    不放水的超越者是何其的強大,他的“彩畫集”足以籠罩住城市的上空,讓此地變成欺騙超越者的墳墓。

    為什麽歐洲會喜歡選擇超越者為諜報人員?因為能對付超越者的隻有超越者,超越者才能在暴露後從敵國全身而退!

    “他們為什麽不敢告訴我呢?嗬,是擔心我會殺了你吧。”

    “秋也真的很厲害呢——”

    “算好了有足夠的相處時間,我就不敢對你下殺手了嗎?”

    “明明他說過,絕對不會欺騙我,絕對最愛我一個人,但是他為你做出了改變,為了救下你的性命——”

    阿蒂爾·蘭波揚起了憂鬱而歇斯底裏的笑容。

    “我殺了你們。”

    “他肯定不會原諒我吧。”

    “他會怎麽做?會來阻攔我嗎?他敢來,就說明他已經無法相信我了,他愛的是失憶的蘭堂——不是我阿蒂爾·蘭波!”

    ……

    港口黑手黨本部,麻生秋也閉上眼睛,仿佛能聽見激烈的戰鬥聲。

    “你在做什麽?”

    他在疲倦的狀態下輕緩地問道。

    脖子上多出了涼意。

    森鷗外的手術刀抵在了他的大動脈前,微笑地說道“蘭堂君出去了,中也君和太宰君也不在,紅葉君在忙於其他事,你的身邊第一次空缺到了這種程度,連我走進來都沒有留意,實在是讓我意外啊。”

    麻生秋也沒有力氣和他交流,臉色平靜得宛如將死之人。

    “別鬧了,說吧,你想得到什麽?”

    “幹部的位置,首領的位置。”

    “我現在就讓你晉升為幹部,首領的位置再等等吧。”

    “……你是怎麽回事?”

    森鷗外收回了威脅首領性命的手術刀,確定麻生秋也把任命幹部的文件簽了名字,算是滿足了拜師夏目漱石的第二個條件。

    其實他不這麽做,麻生秋也遲早都會讓他成為幹部。

    但是他懶得等下去。

    抓住機會,逼迫麻生秋也同意,而麻生秋也不會計較他的“謀反”,好脾氣的首領大人隻會在工作上壓榨他。

    麻生秋也黯淡的瞳孔過了一會兒去看他。

    “我在等待。”

    “蘭堂君那邊出了事?”

    蘭堂數次不在本部,不和麻生秋也親密的情況引起了森鷗外懷疑。

    這兩人開始貌合心不合了?

    麻生秋也應道“嗯……”他支著下巴去看虛無的空氣,“我出現了婚姻危機,他不信我,我也有點……不相信他了。”

    他在等待阿蒂爾·蘭波在對戰雙黑之中能記起搭檔背叛了自己的事實,同時為阿蒂爾·蘭波能否心軟和不為魏爾倫殉情的情況而動搖。原著就是一種鐵證,阿蒂爾·蘭波為殺死保羅·魏爾倫心如死灰,選擇了死亡。

    森鷗外心底不屑,你這個天天秀恩愛的家夥也有這一天。

    愛情果然不靠譜。

    “過不下去,可以趁早離婚。”

    一提離婚,對麵無精打采的男人馬上就不消沉了,臉頰有一些激動的怒容,以極端的執念擊碎了眼中的彷徨。

    “沒有離婚!”

    “除非喪偶!”

    “他這輩子都是我的!都是我麻生秋也一個人的!”

    “他永遠別想擺脫我——!!!”

    阿蒂爾·蘭波,我在學著信任你!也請你信任我一分!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啊!

    我相信你不會殺死中也,正如你是那麽重感情的人,恢複記憶都願意給我機會。現實中八年的羈絆、五年組成的家庭一定能讓你放棄殺戮。

    我們之間的感情必然勝過你的任務,為我停下來吧。

    阿蒂爾·蘭波。

    親愛的,不要做出讓你後悔終身的事情。

    我會給你買嶄新的白色保溫杯,質量更好,溫度計不會壞,內膽也不會輕易碎裂,我們的人生可以在中途有第二次開始。

    原諒我……我曾經那麽貪心的欺騙了你,把你視作力量的外掛。

    而不是——

    堂堂正正的追求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