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請君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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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死的!”張舉急切問道。

    “這就不知道了,但有各種說法出現,好些個人都說,是因為在福臨樓中,和你那表親衝突所致,侯曉當時受了重傷,回去難治,最終死了,”那人說著,壓低聲音,“著作還是和那位表親保持一段距離吧,防止被殃及池魚啊。”

    說完,他拱拱手,又匆匆離去。

    張舉的表情陰晴不定,站在原地思量了好一會,忽然歎了口氣,把心一橫,轉身朝著東觀宮跑了過去,決定要將這個消息,趕緊告知陳錯。

    隻是在那宮門口,卻被兩個侍衛攔下來了。

    “沒有上峰之令,其他人不得輕易入內。”

    張舉亮出身份,就道:“我乃著作局的著作郎。”

    侍衛還是搖頭,說道:“沒有命令,不可輕入。”

    張舉又拿出與臨汝縣侯的表親身份,但兩個侍衛依舊不給通行。

    無奈之下,張舉退而求其次,讓兩個侍衛進去通報一下消息,自己則在殿外徘徊。

    可進去傳話的侍衛,卻是久久不出,讓人等得不免有幾分心急。

    最後,他實在是等不住了,又走上前去詢問。

    那侍衛也有些不好意思,就道:“實在是臨汝縣侯這三日間,經常會閉關參悟,手抄書冊,說是便於記憶,每每如此,還有校書郎在旁阻擋,輕易難以接觸,否則傳個消息也不至於這般繁複。”

    張舉眉頭一皺,滿臉的不解。

    你看個書還得閉關?閉關也就罷了,怎麽校書郎還在旁阻攔?

    隻是任憑他如何說,那侍衛就是不鬆口。

    “敢問臨汝縣侯可在裏麵?”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朗之聲自張舉身後傳來。

    他尋聲看去,見是一名青年男子,披著一件灰色的大氅,一步一步走來。

    那侍衛見了這人,立刻拱手問候:“見過沈君,君侯正在裏麵。”

    “好,正好過去見一見,順便將消息告知於他。”那男子說著,徑直朝著東觀宮中走去,經過張舉身邊的時候,還停下來,衝他拱手行禮。

    張舉一愣,等人走進去了,才恍然回神。

    “這人是誰?怎麽他就能進去?”雖說那人有些麵熟,可張舉還是忍不住過去爭論。

    侍衛就解釋道:“方才那位,上峰也有命令,是允許他進出東觀宮的。”

    張舉很是不忿,就問:“他是哪一位?”

    “那是沈家公子,沈尊禮。”侍衛如數家珍。

    一聽這個名字,張舉就明白過來。

    這沈尊禮名義上的母親,正是高祖之女,會稽穆公主。

    會稽穆公主嫁入沈家,為沈君理之妻,有一子一女,子早夭,就將沈君理弟弟的兒子過繼過來,便是這沈尊禮了。

    嚴格來算,沈尊禮勉強是個皇親國戚,和張舉自然不同。

    幾句過後,張舉也就偃旗息鼓,加上傳話的侍衛終於回來。

    “君侯方才正在抄錄,所以耽誤了些時間,他讓你不用擔心,晚些時候就會回去。”

    張舉正要再問,結果忽然有人過來稟報,說是南康王府的人來了。

    但這人不是找陳錯的,而是找他張舉的,說是陳母急召。

    “老夫人要見我?”聯想到方才的消息,張舉已經有了猜測,卻不明白,為何單獨叫自己,而不問表弟,可那人催得急,他也不敢耽擱。

    “還請兩位去告知君侯,王府相召,在下得先過去。”交代這麽一句之後,張舉也沒有耽擱,匆匆而去。

    屋裏,陳錯放下手中書冊,回憶著侍衛剛才帶來的消息,心思逐漸通透。

    “我這邊剛回城,安成王就有了動作,侯安都自然不會閑著,那侯曉與我廝殺,雖然受創很重,拳意都被破了,但最多是修為盡毀、留下病根,不至於身死,現在傳出這個消息,估計是有一番謀劃和布局的。”

    他回想起自己抵達東山陸居時,秋雨子特意讓桃花仙子去警告侯安都。

    “昆侖的名頭能震懾人,不能鎮住心,侯曉之死,如果不是化明為暗的手段,就該是他借凡俗朝廷來發難的借口,但未嚐不是我的機會,隻是這事倒是影響了閱讀之樂,真個不安寧。”

    這般想著,他的目光掃過麵前桌上的幾本書。

    這張桌子很長,擺著諸多文卷,有的厚,有的薄,但大部分都被放在邊緣處,隻有一本薄薄的書冊,和一摞厚卷擺放在陳錯跟前。

    身邊則是幾個筐子,裏麵擺著諸多書稿,墨跡嶄新,都是三天時間裏,陳錯親筆抄錄下來的,說是要一並帶回去,回家細讀。

    “三天時間,遍曆諸書,唯有這本《九歌》,還有這部《玉台新詠》,縈繞著的人念光輝最為濃烈,一個是禱告祀神之念,另外一個,多是男女悲喜歡愛!”

    說話間,陳錯緩緩平息呼吸。

    這三天時間,他抄錄的時候,都會順勢以吐納法攝取一點人念光輝。

    這些纏繞書冊上的人念,並不容易攝取,但在呼吸法和鬼麵臉譜的合力之下,還是多多少少收取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