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滿意就好。”

    夏渝開心地笑了笑。

    “今天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去海邊更舒服。”

    “我不會水……”

    “不會水正好啊。”

    夏渝咳嗽一聲，掩飾著他的措辭不當，“我的意思是可以去沙灘撿貝殼。”

    蒼未紅著臉搖著頭，沒有說話。

    她從車窗裏向外看去，海天大酒店就像是一座佇立在空中的高塔，閃爍著七彩的光。

    夏渝將蒼未的眼神看在眼裏。

    “對了，你們修煉之人，是不是都是身懷絕技啊？”

    蒼未眼眸凝結，淡淡回應到，“就是跟師父學一些怎麽捉妖和怎麽做封印，其實也就一般般。”

    了，她一個垃圾捉妖師，實力確實挺一般的，除了開個門，做一些小陣法，還真的沒什麽特長。

    但是蒼未比她要大一些，至少應該會點真功夫才對。

    “你能從上麵跳下來嗎？”夏渝指著前麵的一棟大樓。

    也算是本地的地標建築了，整棟樓就像是一座鐵塔，直入雲霄，總高度大概有120多米。

    蒼未瞥了一眼，微微搖頭，“高處降落會死的。”

    那是，白思顏摔下去也一樣。

    夏渝繼續追問到，“那你最多能從幾樓跳下來還能毫發無損？”

    蒼未在心裏默默計算著，“超過三樓就不得行了。”

    夏渝在心裏嘿嘿一笑。

    常威，還說你不會武功？

    道長說這世界上哪有什麽輕功，接著從十米高的山上跳了下去……

    “那你們平時要是遇到特別厲害的妖怪，比老虎獅子之類的更凶猛的，你怎麽辦？”

    “妖怪也有它們害怕的東西，我們會利用工具，封印、符咒，還能用禦靈。”

    “禦靈？”

    蒼未點點頭，“大概就像島國的式神這種東西。”

    “召喚物。”夏渝這下懂了。

    “那這不算是養妖怪嗎？”

    “師父說，這是借力，不算妖力，應該是靈力。”

    嗬嗬，雙標老太婆，不許自己的徒弟搞妖怪，自己還不是用妖怪來打妖怪？

    ……

    黑色的勞斯萊斯在路麵上平緩地移動著，時速非常非常慢。

    雲澤市晚上9點，剛好是打工人們的下班時間，路上堵成狗。

    這說明了一件事情——

    甭管是多好的車，在中國的道路上也得慢下來。

    好在周圍的車不敢靠太近，生怕一不小心擦到這輛黑磚頭，賠不起。

    在路邊出現了一隻中華田園犬，它趴在垃圾桶上翻找著食物。

    趁著等紅綠燈的空檔，夏渝饒有興致地看著它。

    中華田園犬很明顯是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全身瘦得皮包骨頭，毛都擰巴到一起，看起來髒髒的。

    不過一雙眼睛很亮，特別有神采。

    蒼未和樂小小也正看著它。

    夏渝用手敲著方向盤，覺得機會來了，於是笑著對蒼未說到，“你覺得它可憐嗎？風餐露宿，沒有主人，自己去翻垃圾桶，不知道下一餐在哪裏。”

    蒼未眼神一頓，然後搖了搖頭，“它很努力地在生活。”

    “是啊。”

    夏渝微微一笑，“其實它跟我們也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對吧，哪怕是一條流浪狗也希望能有一個好的狗生。

    正所謂，狗有狗生，人有人生，我們都在追求幸福的生活。”

    “嗯。”

    蒼未這次認同地點了點頭。

    “那你呢，你喜歡什麽樣的人生？”

    “我？”

    蒼未抬起頭來。

    似乎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一下子被問住了。

    夏渝也不著急，至少在她的心裏麵種下了一顆種子，後麵的談話就容易開展了。

    “小小呢，你想過什麽樣的人生？”

    樂小小愣了一下，還沉浸在剛才的狗有狗生，人有人生，我們都在追求幸福的生活裏麵。

    突然被點到名，有點茫然無措。

    前麵的喇叭聲此起彼伏，一個綠燈才過了三輛車。

    好在夏渝不趕時間。

    樂小小想了想，回答到，“大概也會像它一樣吧。”

    她指了指車窗外的流浪狗，“想過更好的生活，希望小米、師姐和師父也能有更幸福的未來。”

    這裏的幸福，樂小小也沒太想得明白。

    99%的人都想不明白。

    但是至少朦朧中有一個小方向，就是能開心就好。

    至於開心是因為什麽而開心，樂小小大腦裏麵還是一片混沌。

    也許是賺了很多很多的錢。

    也許是可以跟小米到世界不同的地方去旅遊。

    也許……

    聽到樂小小的話，蒼未全身一怔，心底有某種柔軟的東西被觸動了。

    “不然……我試著回去跟師父求求情，看能不能放過小米。”蒼未有些難受地低著頭。

    “真的啊？”樂小小開心地握住她的手。

    “也隻是嚐試一下，”蒼未抿了抿嘴，“不保證她一定能答應，你也知道她非常固執的一個人。”

    “嗯，謝謝師姐。”樂小小有點小感動。

    兩個人的眼中都有點光。

    事情推進到這一步，夏渝覺得還挺順利的。

    “隻要師父答應，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去了。”蒼未笑著說。

    “咳咳……”

    夏渝劇烈咳嗽起來。

    尼瑪，這思想工作做歪了吧？

    莫名有一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

    小米可不能走，她是我的寶貝徒弟。

    “但是我覺得你們也應該尊重一下小米的意見，”夏渝說，“她也有自己的妖生，她這麽好一棵寫作的苗子，對吧？”

    聽到這裏，樂小小突然有些默然。

    外麵的道路上，來了一隻精致的白毛博美。

    中華田園犬看到了非常喜歡，於是汪汪叫著湊了上去。

    博美的主人不知道在哪裏，有可能它是偷跑出來的。

    它不太喜歡中華田園犬，來回打著轉，就是不讓對方親自己。

    夏渝笑了笑，“你看，有些事情是強迫不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蒼未低著頭，若有所思。

    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可又說不上來。

    好像被人做了思想工作一樣。

    “嗯，你說得對。”最終師姐妥協到。

    就在這時，夏渝趕緊將車窗按了上來。

    蒼未和樂小小都沒看到——

    在外麵，中華田園犬騎上了小博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