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蓋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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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利德,位於寧姆格福地區的東方。
    如果說寧姆格福是享受黃金樹恩惠的豐饒之地,那麽蓋利德則是完全相反的人間煉獄。
    這裏的大地赤紅衰敗,樹木不僅幹枯而且蜿蜒詭譎,盤旋的烏鴉各個大到誇張,張開的尖喙中滿是利齒,猩紅眼珠不停轉動找尋著活物以供果腹。
    蠕蟲像巨大野獸般在地麵上蠕行,天空不再是藍色的背景與白雲點綴,而是漫天灰雲彌漫在猩紅天空之上。
    不知名的腐生菌類遍地蔓生,如雪花般飄落的蒼白孢子帶有致命的毒素,哪怕蓋利德真有叢林那也不過是腐爛樹海。
    兩名騎士縱馬行走在蓋利德的道路上,馬蹄踏在地上總會濺起大量腐爛的汁水以及猩紅的泥土。
    “這裏的地理條件確實惡劣,如果放在我的故鄉,絕對跟死靈山、不要湖以及踴山一樣屬於一級災害指定區域,是人類絕對無法居住的環境區域。”
    七實雙腿並攏側坐在馬背上,兩隻小腳隨著馬匹行進而微微搖晃著。
    海瑟縱馬伴隨在旁邊,摩挲著下巴,語氣充滿懷念:“啊,死靈山……真是感覺過了好久,那裏算得上是咱們兩個一見鍾情的地方呢。”
    七實輕啐一口:“您不僅‘不要臉’的屬性值漲得飛快,連‘失憶’屬性也拉滿了。小女子可不記得當初在死靈山的時候跟您有什麽可以稱得上‘一見鍾情’的故事橋段。”
    “都說打是親罵是愛,咱倆當時都打到那個份上了,還不能說明你我之間的愛嗎?”
    海瑟笑嘻嘻地說道。
    或許是他們兩人說話聲音有些吵鬧,引起了離這邊較近的一頭巨大烏鴉的注意。
    這頭烏鴉全身遍布腐瘡,鳥喙邊緣是分布成裏裏外外三排的猙獰尖銳牙齒,眼眶凹陷遠遠望去就像是骷髏的眼窩。它身上羽毛稀疏,雙腿肌肉結構與其說是鳥類倒不如說是人類,鳥爪尖銳鋒利且巨大。
    嘎!嘎!嘎!烏鴉發出嘶啞尖銳的鳴叫,撲扇著翅膀朝兩人這邊俯衝而來,張大的巨大鳥喙內部簡直就像是七鰓鰻的口器一樣人。
    但無論海瑟和七實,還是他們座下的馬匹,此刻都毫無驚慌的情緒。
    就在烏鴉即將撲到的時刻,七實側過頭看向這隻可怖的猙獰巨鳥,輕輕一瞥。
    這隻烏鴉立刻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尖銳弧度,重新盤旋著飛上天空,那雙冒著凶光的小眼睛裏顯現出三勾玉的寫輪眼紋路。
    “去,將這無法掙脫的夢傳播給更多的同類。”
    七實輕聲吩咐道,那隻烏鴉頓時扇動翅膀向著遠方飛去。
    海瑟見狀嘖嘖有聲地感歎道:“人格鏡麵果然會大幅影響概念的使用方向。同樣是夢概念,我使用時傾向於‘誘導、蠱惑和催眠’,速斬使用時傾向於‘戰鬥時施加幻象幹擾敵人’,你則是傾向於‘將幻術化作無法掙脫的夢境並像病毒般擴散’。”
    “這不值一提。”
    七實手指在下巴上一下一下地點著:
    “我是刀,是您的命具。就算能夠使用其他概念力也不過是戰鬥中搭把手的程度。將自己作為命具的獨特力量開發出來,這才是我的近期目標。”
    海瑟眨眨眼:“咦?能夠為我拷貝一切你所見到並理解的招式、技巧和體質,難道這不是你的命具能力嗎?”
    “這是【見稽古】的力量。”
    七實淡淡地說道:
    “見稽古並非為了強化我的實力,正相反,我是為了削弱自己才開發出了這個招式。
    尚且年幼的我終日處於【一億病魔】帶來的痛苦之中,為了削弱自己,我學會了見稽古,用它來學習弱小者的力量。
    就好像往沸騰的熱水裏倒入溫水會讓水溫下降,那時的我隻有不斷使用見稽古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