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道士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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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嶇漫長,一老一小倆個道士下山而來,老的寒酸,小的卻光彩照人,不是葉安和玄誠子二人又是誰?
在山上的這段時間,葉安在老君觀中頗有收獲,習俗,稱呼,說話,用詞,禮儀,規矩,等等。
玄誠子是個聰明人,他已經把葉安即將麵對的大事小情都考慮了進去,直到葉安說話做事與常人無異才決定帶葉安下山。
這次下山也是一次“實踐”,當然也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別人,這葉安已經是自己的弟子了,為此他特意讓葉安穿上了那件華貴的紫服羅裳。
玄誠子不時的回頭看看葉安,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居然能跟得上他在山中的的步伐。
俗話說的好“上山容易下山難”,若是腳下無跟,扒不住這地麵人就容易往前衝去,陡峭之地甚至會摔下去,這便是山路難行之所在。
而瞧這葉安,雙腳踏實,步伐穩健,無論怎麽走都是腳掌著地,一步一個腳印穩穩當當,年輕人中能做到這般沉著冷靜的人可不多。
這麽多年來不少的人上山拜師,玄誠子見識過許多葉安這個年歲的年輕人,腳下飄忽不定,穿著綢緞的衣服看似瀟灑出塵,可卻一眼讓人看到了“腳跟”。
心性不佳的人玄誠子是不會收的。
葉安出現在玄誠子麵前的時候,玄誠子便能看出他突遭大變,顯然是離開了他原本所在的地方,而那個地方他又不能說出來。
而這個時候還能冷靜應對的拜自己為師,在這世上尋一個出身,可見此子心性不凡,此乃少年人之少有心境!
修道即是修心,道門不二法門便是如此。
尤其是他一路上做事穩妥,說話滴水不漏,這超乎他年齡的老成更讓老道不斷猜測。
葉安到底是什麽人,來自什麽地方,為何不能對別人說,還有他那句潑天的幹係讓玄誠子不斷的往大了猜想。
往大了猜
玄誠子看了看天空,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就是葉安手中的那個小匣子,怎樣的偉力能在白天把“星光明月”都裝進去,還有那幾縷祥雲。
莫不是這看似說話不著邊際的小子真是從天上下來的,天上下來的不是“人”,也不是“東西”而是仙人啊!
這個想如同在玄誠子心中紮了根,仿佛有無數的“根須”在不斷的撩撥他,讓他往那地方去想,又不敢往那去想。
老道的糾結葉安都看在眼中,看來自己是真的把他嚇著了,不過這樣也好,自從嚇了他之後便不再打聽自己的身世。
反正自己的身體中流淌著華夏漢室的血液,純種的華人漢種,按照家裏的宗族譜來算自己應該也是老河南人,這一點無需懷疑。
“徒兒,為師瞧你的步伐穩健,腳下似有盤根之力,可是曾練過武藝?”
葉安瞅了老神在在的玄誠子一眼:“算不得練過武藝,稍稍會一點防身的拳腳之術而已,走的比別人快些,跑的比別人持久些,如是而已。”
老道點了點頭:“人倒是挺穩當的,說話紮實不冒尖,為師果然沒有看錯。”
葉安聳了聳肩沒有說話,這話怎麽聽都像是在誇自己
但他越是這樣的態度,越讓老道心中滿意,踏實,穩重,這樣的徒弟可不好找,更為重要的是自己收徒這件事已經有些身不由己,想想那些來自朝堂之中的壓力,玄誠子隻覺得一陣煩躁。
道家收徒自有講究,需考察一段時間之後,看其心性如何,是否品行端正,能在自己麵前瞞得住一時,卻瞞不住一世,早晚便能看出端疑。
這麽多年來前來的拜師的年輕人無論是自己來的還是長輩帶著來的,都沒有幾個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可最後還是機緣巧合之下收了這小子。
這就是緣分啊!不信也不行!或許這就是三清祖師給自己大機緣嘞
下山隻要掌握好節奏速度很快,葉安並不知道節奏,隻是有些技巧和力氣罷了,他明顯感覺老道下山的速度比他快得多。
跟在老道後麵,葉安走著走著便也找到了門道,腳要往深的地方踩,一來踏實,二來穩健,走的多也也就自然而然的找到訣竅。
前麵的老道雖然背後沒長眼,但就衝著葉安的喘息聲越來越小,他便知道這小子找到了法門。
玄誠子不由得心中暗喜,這世上穩重的人不缺,老實本分的人也不缺,品行端正的也不缺,出身清白的更是一抓一大把,甚至還有不少正人君子,或是聰明人。
但能把這些全部占據的人可找不到,天下間這樣的人不是沒有,但卻遇不到,遇到了也不一定對得上自己的脾氣。
葉安這小子對得上自己的脾氣,這麽多年來敢對自己動手的還真沒有,便是便是頂頂了不起的人也要客客氣氣的喚自己一句仙長。
唯有這小子,一口一個老道的叫著,反倒是讓自己聽著得勁,自己可不就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道士嗎?
這人也踏實,腦子也靈活,做事穩妥頗有古風,品行好不好玄誠子心中有數,這小子是個有功夫在身的,但初遇之時自己對著他一頓“毒打”這小子偏偏沒有還手。
由此可見此子心性極佳,算是過了自己的考察,“尊老者必有德”,這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隻要有尊老之心,這人必尊孝道,有了孝道,便是有了善。
玄誠子的心態在不斷改變,從一開始他吃驚於葉安的出身,並因為他神秘的來曆而收他為徒,慢慢琢磨他身上的秘密,而現在他是覺得自己萬幸,有如此機緣收到如此資質上佳不可多得的傳人。
玄誠子怎麽看都覺得葉安合適,不合適做徒弟,但適合做傳人,若是做個十幾年的徒弟怕是能活生生的把自己個氣死
“師傅,前麵便是陽城縣了嗎?”
玄誠子抬眼望去笑著點了點頭道:“便是了,眼下時辰不早,你我快步下山,找個地方投宿,過幾日再去王大官人的莊子上,免得王大官人埋怨!”
想了想又再次對葉安交代道:“此人身份不同,非一般的鄉紳財主,否則道爺可不給他這個麵子。”
葉安點了點頭,眼下他和老道兩人正在一個小山坡上,一條小路直通上下,應該是靠近人多的地方了,原本的小徑也變成了小路。
四周的樹木也被砍伐不少,顯然是有樵夫經常山上砍伐。
從半山腰上向下看,正好能俯視不遠處的陽城縣縣城,雖不是依山而建,卻也是相去不遠。
小小的縣城如同夢幻般的小城鎮出現在葉安的麵前,城牆,房舍,炊煙,青黑的瓦,還能在隱隱約約之中他看到豎起的酒旗,這與他之前想象的模樣差不多。
看著就在眼前,實則還有好遠一段距離,但山腳下的縣城已經能瞧見了,縣城外的村落,廣袤的田野,以及辛勞的農人,俱在眼前。
老實的耕牛不斷的搖晃著尾巴吃著地上的青草,幾個小牧童在邊上笑鬧,不時惹得家中大人喝罵,清脆的回答聲不斷傳來,但孩子的笑鬧也並沒有停下。
這一切都讓葉安覺得非常舒服,田園如畫,生活便是如此的,站在山坡上觀望了一會葉安這才深吸一口氣的向山下走去。
眼前這景象不知是自己在做夢,還是夢融入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