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拜師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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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早起鍛煉身體是葉安的“必修課”,在房舍之前簡單的做幾個拉伸動作,便瞧見老道在邊上笑眯眯的觀看。

    葉安沒有停下動作,也沒有去解釋,隻是繼續自己的動作,待一套操做完後便再次用水盆中的清水洗了把臉順便再擦了擦身上的汗。

    盛夏之時,身上若是一直汗津津的總是讓人覺得不舒服,清爽的感覺在早晨最為明顯。

    老道好奇的走了過來,他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徒兒,這是何法門?有何功效?”

    葉安做了一個擴胸,望著老道希翼的眼神笑道:“不是什麽法門,隻不過是強身健體的小訣竅而已,一日之計在於晨,早上適當的鍛煉讓筋骨鬆開。”

    老道點了點頭:“此言有理。”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他明顯不相信,在玄誠子看來,這樣奇怪的動作頗有五禽戲的模樣,五禽戲乃是傳說中神醫華佗所創,其一生著述頗豐,但均亡佚。

    但五禽戲在書中卻有粗略記載: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鳥。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當導引。體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戲,怡而汗出,因以著粉,身體輕便而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餘,耳目聰明,齒牙完堅。

    養生的妙門,健體的妙法乃是世間珍貴之物,老道眼看著葉安鍛煉身體怎麽能不往五禽戲上去想?

    “南朝“山中宰相”陶弘景在其書中有載:“虎戲者,四肢距地,前三擲,卻二擲,長引腰,側腳仰天,即返距行,前、卻各七過也夫五禽戲法,任力為之,以汗出為度,有汗以粉塗身,消穀食,益氣力,除百病,能存行之者,必得延年”。”

    王淵從邊上走了過來,顯然他對五禽戲更為了解,斜眼望著玄誠子:“這小子練的根本就不是五禽戲,你也莫要執著。便讓他把法門操演一次便是!”

    葉安越來越討厭這個叫王淵的人了,自從自己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他也不再掩飾,一種上位者的氣息時時刻刻展現出來,居高臨下的態度讓葉安厭惡,就像是那些管理層的模樣,每一句話都像是在發布命令。

    露出最和善的笑容,葉安望向王淵道:“古人常言: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看來淵汆先生是個例外,便是有求於人也不願禮下之!”

    王淵並不在意葉安的無禮,而是笑了笑:“禮不下庶人,何況山野之民呼?”

    一股怒意湧起,但很快被葉安強壓了下去,激將法最大的功效便是讓人失去理智,人在失去理智的時候就會被別人利用,甚至是控製。

    陶弘景是什麽人?上清派的宗室,身為上清派掌教的玄誠子不會不知道他的著作,所以五禽戲是個什麽模樣他不會不知道,顯而易見這是倆個老狐狸的一次作局。

    “是啊!山野之民豈能如得了世家豪族的法眼?小子不過一時嬉戲罷了,先生權當沒瞧見便是,何須複觀?”

    你叫我再來一次就再來一次?當我是什麽?演雜耍的嗎?老子可不伺候!

    葉安說完便在客舍前的棗樹下乘涼,王淵並不在意,反而點了點頭:“機警過人,心性成熟,隱芝兄可安心矣!”

    老道露出黃牙笑道:“可不是,早就和你說過此子心性非凡,不可以尋常少年之法考據!如今你也來了,拜師禮溫平已經準備妥當,三牢之禮已備,今日便拜師了事,徒兒隨為師去往花園!”

    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要擠出笑臉在老道和王淵麵前表示感謝,感謝他們的提點,但葉安在心中早已罵開了花。

    感謝個屁,被人家激怒一次後,非但不能發泄,還要裝作感恩戴德的樣子,葉安恨不得給這兩人報以老拳,說到底無非是身份差所導致的地位壓製,被人家欺負了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下。

    葉安笑了笑便搖頭跟上老道,他忽然想明白了,眼下自己受製於人,就是要聽從別人的擺布,誰讓自己從一開始就打算利用人家呢?

    既然沒有相應的實力,那就暫時做出自己身份該做的事,待自己逐漸強大之後再做別的打算,甚至是報複

    王淵走在最後,他隻覺得突然之間眼前的這個少年人忽然就氣質大變,若說剛剛他的身上還能看見棱角,現在的葉安便已經開始圓滑,倔強的情緒瞬間便收斂起來消失不見,從他熱情的和玄誠子的交談就能看出,眼下的他是不在意剛剛試探的。

    “明明是個少年人,可身上為何總有如此世故的感覺?莫不是說他的長輩就是個怪物?怪哉!怪哉!”

    昨日的那個小花園眼下已經大變,香爐,翹頭案,琴幾,祭禮等都準備好了,幾和案其實是兩種東西,因為模樣相似,功能相疊,於是便以幾案合稱。

    因為熏香的關係,這裏的氣味變得很怪,最少葉安覺得怪異,但他不得不承認眼下這種熏香繚繞的環境確實有種祭禮之前的神聖感覺。

    禮在封建時代的意義不言而喻,這是古代中國運行的依照,禮在這個時代的地位類似於後世的法,禮法禮法,禮在法之前。

    王淵站在邊上以長者大儒的態度充當司儀:“人遵守符合其身份和地位的行為規範,這是做到了“禮達而分定”,達聖人所雲:“君君臣臣父父的境地,國家便可以長治久安。反之,禮不行則上下昏,國家也就不可得而治!禮記雲:禮者君之大柄也;所以治政安君也!為政先禮,禮其政之本歟!”

    葉安在邊上聽的認真,無論王淵說的對與錯,這就是時代的規則,沒人能去挑戰的規則,即便是皇帝都不行,葉安不覺得自己有能力去做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那他隻能遵守,並且一字不落的記住。

    他知道,自己在老道這裏可以獲得出身,但卻不能獲得士大夫階層的認可,而要想把自己變成一個文人士人,那就要聽從王淵的教導。

    雖然厭惡王淵高高在上的文人感覺,這種世家大族的高貴快要把葉安的搖杆壓彎了,葉安知道自己需要什麽,同樣王淵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