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做買賣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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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榷酒?!那可需要製造牌子,若是沒有,小郎君的這些糧食釀成酒水遠超一十六斤,便是極刑小郎君的意思是有釀酒牌子?!”葉安閉上了眼睛,誰若是再敢說鐵二傻,那他就是最傻的人,自己當真是看錯了,鐵二當真是張飛做牙簽,粗中有細!

    點了點頭之後葉安便瞧見鐵二表情從震驚變成了興奮:“小郎君,您有釀酒的牌子,還有這些糧食,一並轉賣出去,必定是賺的盤滿砵滿哩!”

    葉安切了一聲:“賣出去?是我癔症了還是你癔症了?榷酒之利幾何?你難道不知?為何我不能自己榷酒,非要賣出去給人榷酒?!”

    聽完葉安的話鐵二稍稍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小郎君也會釀酒?!哈哈當真以為自己看了些書便什麽都知道了?

    不瞞您說,家母曾講:便是對照古籍,用之古法,一般人沒有個十來年的功夫也釀不出好酒!鐵二家中娘舅便是釀酒的手藝人,師傅乃是人稱“酒大”的樊樓大師傅哩!您知道這釀酒最為關鍵的在何處?”

    “米,水,酒曲,釀製之法,溫度,濕度,氣候,還有什麽你能說出來的?”

    葉安瞧著震驚的鐵二聳了聳肩膀,這些標準在這後世是公開的秘密,但要想掌握其中的“秘法”,還需要大量是的時間進行試驗,不過葉安現在有一個能夠迅速成長起來的秘訣“蒸餾法”。

    葉安不會告訴鐵二這個秘密,在哼著小調之後便去尋老道去了,王家莊的鄉村莊園生活讓葉安覺得很好奇。

    無論是做農活的佃戶,還是砍柴的樵夫,這裏的一切都是在一種規矩之下,每個人都有自己準確的地位和分工。

    當然自己和老道兩人是除外的,他們是王皞的客人,看著王家莊的人帶著好奇和敬畏的眼神看向自己,葉安便覺得渾身上下的不自在。

    一開始他還不明白,為何這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此奇怪,但隨著老道使喚王家莊的人就如同自己的仆役一樣,葉安便忽然明白了

    階級這東西在後世不是那麽的明顯,但在這個時代卻是涇渭分明,自己和他們就是屬於一個階級,道理簡單而明了。

    物以稀為貴,越是稀罕的東西在這個世界上便越值錢,當然這東西還要符合另外一個特征,擁有實際價值。

    對於葉安來說,那枚蝴蝶發卡雖然好看,但卻沒有任何實用性,它在後世的唯一作用就是賣給純情小女生然後變成手機上的數字給自己換一瓶啤酒。

    即便是全世界僅有的發卡,難道能有飛機值錢?

    它從本質上來說價值已經決定了,但在千年之前的大宋卻並非如此,這發卡的價值被放大了,玄誠子用同樣的方式給自己上了一堂意義非凡的“社會學”。

    “你那頭麵便是再精致華美又如何?還不過是一個頭麵而已,便是說破了天去,也不值這十萬斤的糧食!”

    瞧見翹著腿,剔著牙,老神在在模樣的玄誠子,葉安挑眉道:“那王皞為何要買了去?”

    “為何?當然是為了更甚的利!這頭麵雖然不值錢,但做工精細的令人發指,上麵的寶石才多大一點?

    但被用的恰到好處,盈盈一點便多了一絲生氣,纖細異常若振翅欲飛,這樣的東西便是花錢也買不到的!王皞自然是要把這寶物送給“貴人”以博歡心!!”

    葉安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這我當然知道!但這東西在我手中無法體現它的價值,隻能賣給王皞用來換錢,弟子可不是您一般的得道高人,需要錢財度日的!”

    玄誠子氣急敗壞的指了指自己,悲憤交加道:“為何不予為師交換?!”

    “師徒關係太過親密,不好下手”

    葉安想都不想的便開口,但隨即有些後悔,是啊!自己就應該賣給玄誠子的,但問題是他有錢嗎?

    瞧見葉安懷疑的目光,玄誠子差點老淚縱橫,之前他的暗示已經非常明顯了,但這貨在關鍵時候卻變得如此愚蠢!

    “為師還能虧待你嗎?別說是十萬斤糧食,便是三十萬斤為師也拿不出來!”

    葉安鄙夷的望向玄誠子:“那您能拿出什麽?道家典籍?還是別的什麽東西?這十萬斤的糧食可不隻是十萬斤的石頭,弟子會把它變成一座金山您信不信?”

    玄誠子立刻篤定的點頭道:“信!自然是相信的!但你能用這東西從王皞身上換取更多的東西!對你將來更有用的東西!你不應該賣給他,而是應該送給他!這樣一來”

    “送給他?!憑什麽?!我買東西的時候隻是一個商人,心中所想的也隻是把利益變得最大,如此精美的頭麵送給王皞?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人情不比這十萬斤的糧食重要?”

    “重要嗎?”

    人情這東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尤其是私下人情,更是如此,在大家族麵前人情隻會出現在他們需要的時候至於其他時候的人情,完全會被他們拋到九霄雲外,誰記得他葉安這個從山中走出的無名小卒?!

    玄誠子瞧見葉安眼神中的不屑,隨即長歎一聲:“你這脾性倒是和穆參軍頗為相似。”

    “哪個穆參軍?”

    “哪個?”

    玄誠子斜斜的望了一眼葉安嗤笑道:“便是為師說出來你便能認識?這人此自幼便嗜書如命,但卻不專注於文章辭藻的華美,反倒是最喜探究道之本原。

    大中祥符二年被先帝賜進士出身,任泰州司理參軍,後又做穎州、蔡州文學參軍,故人稱“穆參軍”。

    但此人性剛介,好議論時弊,詆斥權貴,自然也仕途不佳。”

    葉安的眼睛有些發亮,盯得玄誠子毛骨悚然後從後槽牙中擠出一句話:“可是在大相國寺賣柳公文集卻一本也沒賣出去的穆修,穆參軍?!”

    “便是他!穆修,穆伯長!呔!你是如何知曉的!?”

    玄誠子吃驚的盯著葉安,這小子怎會知道穆修的軼事?!

    葉安則完全忽視了老道的驚訝,興奮的在地上不斷繞圈,而玄誠子看了看葉安又轉頭看了看邊上不遠處牲口棚中的驢,覺得自己的土地是不是被什麽邪祟給附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