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假作真時真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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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
葉安拉著玄誠子躲在角落裏小聲嘀咕,警惕的瞧著邊上倆個老不正經的人。
但話還沒說完,玄誠子便咳嗽道:“你從小便孤身一人,哪來的父母之命?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為師不介意”
玄誠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葉安拉住,走到一邊道:“你若是敢應下此事,我便不與你幹休!”
“英娘以是良配,背後又有王家,可成為你在朝堂上的助力!別忘了你自己可是個沒有腳跟的人!王皞沒有子嗣,唯有一個女兒自然是掌上明珠,他用英娘尋得一佳婿,定然是要嚇死力氣栽培的!小子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玄誠子看向葉安的眼神充滿了焦急,但他不知道葉安有一顆自由的心。
“你想讓我和王家聯姻,可你有沒有想到過從此之後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為了王家要可能要犧牲掉許多東西,也可能成為王家在朝堂之中的棋子,甚至是犧牲品!眼下的功勞是眼下的,我的路還長,沒有必要上來便和王家捆綁在一起!”
玄誠子驚訝的望著葉安:“王家沒必要用你做棋子”
葉安冷笑道:“我說太陽打西麵出來你信嗎?朝堂中的事情,誰能說的準?!一旦涉及到利益,涉及到政治中的博弈,便是相公也身不由己!當年真宗皇帝把一尊酒賜給王旦,說:“這酒極佳,您回去與妻子家人共同享用。”等回家後打開裏麵全是珠寶!為的就是堵他的嘴。”
玄誠子的臉微微一變:“你的意思是誰都不能信?!”
葉安聳了聳肩膀:“你覺得我能相信誰?我家有位長輩曾經說過,世上沒有永遠的友人,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葉安深信此道!”
王淵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盯著葉安一字一句道:“所以朝堂對你葉安來說才是那般的汙穢之地?”
安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把朝堂看作是汙穢之地,那裏應該是為國為民的地方,是距離“齊家治國平天下”最近的地方,但裏麵的有些事情你懂得。”
王淵眼神不善,藍繼宗臉色不善,玄誠子拳腳不善
葉安最後還是沒有妥協,王皞在葉安單獨拒絕了他之後,那態度可謂是天差地別,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畢竟是女方家,提親被拒難免讓王皞這位相公的家弟有些兜不住臉麵,當然葉安也充分發揮酒桌上的優勢,把酒給陪好了。
美酒,美食,美景,臨水堂中也算是稍稍去了些壓抑的氣氛,葉安拒絕王皞的理由很簡單,他不喜歡英娘,這個簡單的回答一度讓王皞覺得葉安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同時也是在侮辱王家。
但葉安卻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告訴他,自己追求“真愛”是麽多的崇高和偉大,當然都被王皞當作屁話給忽視了。
還是在當初在臨水堂後麵的小房間,葉安咬牙道:“小子是肯定要入朝為官的,身上的爵位隻能成為助力而不能成為根本,小子知道輕重!身後沒有世家,也沒有貴戚,更沒有祖宗的恩德庇佑!隻有小子一人,所以小子要做孤臣!直臣!”
這話在王皞聽來便算是“真話”,出於這個目的葉安拒絕自己才算是情有可原,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屁話,根本就是在糊弄人!
談論到政治,談論到葉安的未來,王皞忽然間就不生氣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子,你是我王某人見過最特別的後生,且不說你的那份救災活民書也不說祥瑞之事,單單是你腦袋裏的想法和手段便是同齡人中少有的,這般的能力足以使得你傲視同輩,但卻不能小看朝堂!”
稍稍頓了一下,瞧見葉安的眼睛中並沒有什麽波動,王皞便歎了口氣道:“你瞧,我和你說了這麽多,你卻沒有什麽感動,也沒有抵觸,這便是你的長處,也是你的短處,你注定在朝中不會有助力,因為你不會卑躬屈膝,也不會臨表涕零,更不會感恩戴德!你這樣的人隻能為聖人,官家所用!所以你做孤臣是對的,但別忘了,你現在還未有官身!”
葉安終於躬身施禮道:“先生雖非我之師,但今日之話卻讓葉安受益良多!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嗯!”王皞點了點頭,瞧見葉安施禮的模樣微微滿意。
“這才有點做孤臣的模樣,隻不過你做的孤臣應該左右逢源,聽不懂了是不是?
所謂孤臣並非是誰也不幫,誰也不沾,恰恰相反這樣的臣子一定會被罷黜的最快,孤臣應該是左右逢源,誰都能說得上話。
但和誰的關係都不是那麽親密,也沒有利益往來,這才算是孤臣,因為他隻聽命與天家!他應該是官家的孤臣,而不是朝堂上的孤臣!”
葉安忽然有些驚訝,他發現原本站在自己麵前渾身上下透露出文雅之氣的王大官人忽然變了,變成了一個相當成熟的政客,變成了一個循循善誘的先生。
這時候的自己本能的相信他說的話,並且相信是在幫自己,而不是在拉攏自己。
忽然之間葉安笑了笑:“王大官人,哦,不對應該叫您王大學士,您這般教導小子,小子感激不盡,但您為何要這麽做呢?”
王皞並不尷尬,也沒有惱怒,笑著說道:“你看,這就是抓住了精要,我這般的教你不是為了讓你感恩戴德,也不是為了讓你覺得我是在拉攏你,而是希望你有一天能夠幫到王家的時候施以援手,僅此而已!”
葉安點了點頭道:“若是有一天小子有能力幫到王家,還請王大學士莫要客氣!”
王皞點頭微笑道:“這是自然!”
待葉安和王皞從房間中出來,臨水堂中的氣氛才變得輕鬆許多,至少王皞與葉安能夠喝酒了,並且再次稱呼葉安為“葉賢侄”。
藍繼宗有些驚訝,邊上的王淵和玄誠子卻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藍繼宗驚訝於葉安的手段,如何能讓剛剛還火冒三丈的王皞消除偌大的火氣,要知道作為相公的家弟被人拒絕親事是一件非常羞辱的事!
但葉安居然能說服王皞,並且很快的談笑風生起來,藍繼宗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這個少年人一旦在朝中成長起來會如何?
隻有葉安獨自苦笑,說真話沒人信,說假話到是信了,其實自己並沒有打算在朝堂中混的風生水起,甚至不願意攙和其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