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自由來的太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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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首孝悌,次見聞。知某數,識某文。”
葉安的小院之中,石榴樹下一身鵝黃的美麗女子正在認認真真的背誦,邊上是一個模樣俊俏的少年郎在搖頭晃腦。
一股清茶的香氣緩緩飄來,紅泥小爐上是一方水壺,邊上的茶壺中冒著熱氣。
玄誠子在空地上打著一靜一動極為分明的拳法,王淵和王皞二人站在小院門口看著裏麵的一切覺得有些不真實。
“淵汆先生,這葉賢侄的三字經看似用的是小兒之語,但其中蘊含的道理卻是發人深省啊!”
王皞的感歎讓王淵嗤之以鼻:“你這般偷聽人家的開蒙之物,實在是有些過分了些,家傳之學,君子當避之”
王皞伸展了一下胳膊笑道:“莫要說我,你在邊上聽的比誰都認真!”
王淵卻並不臉紅,搖頭道:“老夫這是在聽他的文章中可有典故之誤,此蒙經短小精悍、琅琅上口。
涵蓋了曆史、天數、地數、數術,禮數以及些許民間典故,若是熟讀下來,便是幾歲的孩子也能通曉千古之事!短短十來句話便有四處典故蘊含其中誒!妙哉!妙哉!”
王皞微微一愣,能被王淵如此讚揚的東西,定然是不差的,他三槐王氏最為出眾的便是家學,王家的私塾在東京城中都數一數二的存在。
兩人站在門口也不進去,豎起耳朵等著盞兒背下去,但盞兒卻沒了聲音。
“嗯,這段你算是背的通順了,但其中的典故卻要知曉,戰國時,孟子的母親,曾三次搬家,是為了使孟子有個好的學習環境。孟子不肯好好學習,孟母就折斷了織布的機杼來教育他。”
盞兒兩眼放光的盯著葉安,崇拜這個小郎君為何知曉這麽多的事情。
葉安有些無奈,這在後世是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但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卻是大義。
瞟了一眼門口的倆個身影,葉安對盞兒大聲道:“今日少爺我再教你一個句子: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噗玄誠子一套拳打完? 剛喝了一口茶水? 便全部噴在了葉安的懶洋洋的身上。
無奈的盯著他葉安委屈道:“師傅,這是弄啥嘞?”
盞兒手忙腳亂的給葉安擦臉? 玄誠子卻是練練咳嗽:“孽障!便是編排人都不會用句子? 你這話不是在說人家,恰恰是在說你自己!”
“鵝?!”
王淵與王皞大笑著進門:“哈哈葉賢侄莫要妄自菲薄嘛!所謂君子坦蕩蕩? 小人長戚戚,出自論語述而乃是指君子坦蕩? 小人愛斤斤計較!”
葉安老臉一紅:“兩位先生偷聽小子家的開蒙經書? 實在是太過了些,反倒咬文嚼字的挑小子的錯處!”
王淵臉色一正,用極為肅穆的口氣道:“學問一途不可遷就,不可馬虎? 不可似懂非懂!當以恭敬虔誠之心求學問道!豈能怠慢之?!你家長輩便是如此教你的?!”
葉安頓時啞口無言? 雙手相交躬身道:“先生教訓的是!”
王皞看著盞兒一身尋常女子打扮,又見她得葉安的家學,皺眉嗬斥道:“小小婢子,何敢貪圖主家之學?英娘!進來,與你世兄討教一番。”
葉安微微歎息? 看著驕傲的如同“小孔雀”一般的英娘,實在是沒有話說。
王淵在邊上並沒有說話? 而是拉著王皞去尋玄誠子,看他打太極拳去了? 這還是葉安教給他的。
當然葉安自己也是個“半吊子”,說是太極拳? 其實是公園老大爺打的太極操與拳法相去甚遠。
就是這樣一個花架子? 卻在玄誠子的手中頗為淩厲? 反正自己讓牛二給他發力推了一下,結果那憨貨被甩出一丈有餘。
一丈便是三米,這距離讓葉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教他的就是二十四式簡化太極拳,怎麽到他手中威力這麽大?
而且看模樣也不是二十四式了,還出現許多葉安從未見過的變化,難道是練武之人所謂的一法通萬法通了?
葉安覺得這樣的人還是敬而遠之,太過恐怖了些,誰沒事和老道過招,那簡直就是嫌自己命長躺在牆角氣喘如牛,疼得直哼哼的鐵二便是最好的例子。
“世兄,這三字經是您的家學?”
英娘俏生生的站在葉安麵前,遮住了他看向盞兒的目光,不屑的瞥了一眼盞兒。
“世兄心純仁厚,千萬別被什麽婢子,奸人騙了去,失了家學祖宗可是要怪罪的!”
葉安把英娘往邊上扒拉一下,讓陽光照在自己的身上,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了椅背上:“這是我的家學,我願意教給誰就教給誰,至於婢子,你不說我倒是忘了。”
瞧見驚訝的英娘,葉安抬手招呼道:“王幫!把你和盞兒的身契拿出來!”
葉安笑了笑:“我身邊的人是什麽身份這是由我說的算,不是嗎?王,家,小,娘,子!”
拖長的尾音讓人很不舒服,王幫很快的回來,匆忙的遞上了兩人的身契。
葉安那在手中把玩一會,疊成一條長長的紙條看了看,然後便在英娘的驚叫中投入了邊上的紅泥小爐中。
紙條在火中不斷的扭曲最後化為黑色的灰燼,葉安還用邊上的木條使勁的戳了戳攪碎了爐膛裏的灰燼。
“瞧見了沒有?他們現在不是我的仆從,沒有身契!”
盞兒愣愣的看著紅紅的爐膛,她從未想過自己的自由來如此突然,也如此迅速,迅速的讓她猝不及防。
眼前這個笑眯眯的少年郎仿佛是太陽一般的熾烈燒的自己臉發燙,眼淚不爭氣的滾下來。
王幫看著自己的身契化為灰燼,同樣也是呆滯的望著葉安,最後來了一句:“小郎君,您這是弄啥嘞?!咱們可是說好的,每月的月錢多少可都寫在這身契上了,咋個能說燒就燒了?”
葉安微微一愣,尷尬得看著爐膛搓著手道:“沒事,少爺我說話算話,不礙事,以後工錢少不得你的嘿嘿”
“難道在葉世兄眼裏,我還不如這個賤婢和家生子?寧願這般的羞辱與我?”
看了一眼邊上和玄誠子學習太極拳的王皞,葉安無奈的聳了聳肩。
“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就是就是這個性子,隨性慣了,喜歡如何便如何,不受管束!至於羞辱一說,這便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