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蘭州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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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蘭州之戰已經過去了兩個月,這蘭州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最先感受到變化的就是蘭州的官員,繼而是百姓和商賈。
街麵上的軍兵消失了,迅捷軍仿佛從來就沒出現過,隻不過誰都知道在蘭州城的西北角有一個大營乃是城中的禁區,每當蘭州城出現一點風吹草動時,那座大營便會迅速打開,湧出無數的軍兵。
以雷霆之勢迅速清剿作亂之人,還蘭州一片安寧,待事態平定,這些軍兵又會快速的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
隨著蘭州城的安定,作亂的人越來越少,之前也不過是些切身利益受到損害的人,不服河西統治而作亂,收拾這些人可謂是毫不費力。
而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河西的官人來了,天也要變了。
河西與大宋最大的不同在何處?當然是在官員和製度上,這個道理就算是尋常百姓都了解,無他,蘭州距離河西太近了,無論是來自湟州的消息,還是來自涼州府的見聞,都足以讓任何一個大宋的治下百姓心向往之。
追求更好的製度是人的共性,而尤其是在身邊就已經有這麽好的製度作為參照時,心中的不滿和嫉妒便與日俱增。
現在好了,河西拿下了蘭州城,並且奪取了蘭州全境,百姓們出於對皇權的尊重並沒有大肆慶祝,但心中的喜悅卻是按耐不住的。
自從奪取蘭州城後,河西就已經派遣官員前來,葉安不可能把蘭州原本的官員無論大小全部換掉,所以必要的改造就一直在進行。
當然,河西的原則很簡單,底層官員沒必要全部都換掉,隻是把那些名聲不好的,百姓有怨言的官員給裁撤,大快人心的同時又不會激起大宋舊官吏的怨恨。
至於高官那是必須要換掉,知州,通判,主簿,等等這些全部都要用河西的自己人,並且還必須是從涼州大政府派過去的才行。
為的就是加強河西對蘭州的權利領導,此舉最大的好處也是讓大政府能對蘭州做到垂直管理。
百姓們對於這樣的改變是喜出望外的,不光尋常的貪官汙吏被換掉,就連政策都大有改變,比如苛捐雜稅幾乎全部被減免,那是五代時便留下的舊製,就算大宋富裕了,也不曾消弭百姓頭上的負擔,這就是極為不妥的事。
得益於蘭州之戰的勝利,河西徹底將稅收之製抓在了自己手中,稅收關係百姓,更關係河西的未來,葉安要求大政府的官員拿出一個切實可行的稅收製度,並且在對百姓,商賈,官府都有利的同時,最大程度上的收取稅收。
這話雖然矛盾,但並不是不可行,大政府的官員中有不少精通經濟學的,百姓身上減免的稅收完全可以從商稅上收取,蘭州城雖然不再收取入城稅和出城稅,但商品交易稅卻必須要收取,這也就意味著百姓在購買商品時就在無形之中把稅給繳納了。
當然,並非所有商品都要交稅,比如糧食,蔬菜,甚至是油水都不用交稅,這些是生活必需品,必須要控製價格。
河西一項是提倡貿易自由的,隻不過誰要是敢對糧食,蔬菜,甚至是肉食下手,那就不要怪河西的稅法無情了,這些免稅商品隻要超過均價的五分之一,那就必須繳納三倍,甚至是五倍的稅收,這些稅款遠超商賈得來的利益。
得益於河西商業環境的強大和繁榮,稅收製度在很多地方做出了改革,不再是生搬硬套大宋的稅律,而是推陳出新有了附和自己情況的改變。
但對於蘭州百姓來說,那些東西太過遙遠,他們更關心的是自己頭上的苛捐雜稅是否還在?
身丁稅規定,男子二十歲為丁,六十歲為老。凡是在這區間的男丁,都要交納身丁稅,交錢或交絹,與兩稅同時交納,還有加上農器稅、牛革稅、蠶鹽稅、鞋錢等,以類合並,統稱之為“雜變”。
這是百姓頭上沉重的負擔,也是他們最渴望消除的“大山”,而河西的官員在正式到任後一件事便是宣布廢除這些雜稅,讓百姓休養生息。
這是大大的善政,官員在街口鬧事口水橫飛的激動宣布,並且耐性的向詢問之人做出解答,口渴之際,百姓簞食壺漿獻上,而官員毫不避諱的暢飲,這番景象被人畫下,拓於報紙之上,一時間整個蘭州的報紙收買一空,甚至洛陽紙貴起來。
論宣傳和攏絡民心,大宋是拍馬也比不上河西的。
蘭州百姓隻看到了苛捐雜稅被免除,至於商品的消費稅卻是完全不在意,因為他們在付錢是沒人會告訴他們商品的價錢中就已經加上了交易稅。
再加上不斷開設的工廠,減少了商品的成本,算下來不光出廠價格本身就便宜,還減少了運輸成本。
很快,蘭州百姓就變成最擁護河西統治的存在,因為不光苛捐雜稅被免除,新任知州範子淵還在蘭州推行教育,新建學校,醫院,甚至是福澤園和義莊。
這些都是官府出資修建的,在一定程度上也接納富商的捐贈,很多時候百姓的勞役也被分攤到這些事情上,並且官府還會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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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就沒聽說過官府會給百姓勞役發錢的,工錢不多卻是足以糊口,這對戰亂過後的蘭州城有著極大的好處。
範子淵在安頓好蘭州的諸多事物後,屁股還沒在州衙的座位上坐熱乎,涼州府知府裴承文便來了。
雖然是知府之名,但他還是大政府的常任官,相當於大宋的參知政事一般,地位自然不同尋常,範子淵熱情的在州衙接待了他。
隻不過裴承文在花廳稍稍客套後,便苦笑著開門見山道:“此次老夫前來,一是為你範子淵任職蘭州而賀,二來也看看蘭州歸於河西之後有何改變,這第三可就讓老夫難以開口了。”
範子淵大笑道:“裴公何必在我這裏賣關子,定然是葉侯有要事相托,你直說便是。”
“可有膽氣?”
“自然是有的!”
“好,河西大政府第八十三號令,著範子淵為外交使,前往東京汴梁帶回張得勝!”
“啥?!”
範子淵猛然一驚,沒想到裴承文前來居然是為了這事,張得勝被扣東京城的消息很多人都知曉,甚至有激進武人要出兵會州,向大宋施壓以表明態度。
沒想到最終要讓自己去要人,範子淵想了想道:“此去東京姿態自然要放低些,也要讓官家釋然,如此便需拿出些東西以表誠意,不知葉侯打算用什麽平息官家的雷霆之怒?”
裴承文的一張老臉笑成了菊花,指了指北麵道:“還是你心思細密,葉侯打算向黨項施壓以交好大宋。”
“額?如何施壓?”
“竭其貨物,貶其錢幣,竭其經濟,絕其商賈……”
範子淵瞪大眼睛,許久之後喃喃道:“果然,國之經濟一道上,葉侯從無敵手!黨項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