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兵出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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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方的冬很難熬,不過河西卻很好,街麵上是一個個穿的如同熊似得的孩子在瘋跑,雖然臉頰被凍得紅撲頗,但身上的衣服卻是很厚,很暖和。
    街麵上的路人也是,厚厚的棉衣成為了禦寒必備衣物,若是家中殷實些便會在裏麵再穿上一層毛衣,厚實得很。
    現在的河西得益於新疆府的存在,棉花產量一直不低,不光能供給河西所需,就連賣給宋遼夏都是綽綽有餘,這東西產量高,隻要有合適的土地,棉花並不會短缺,而羊毛也不缺少。
    有了毛衣毛褲,再配上棉衣棉褲,這對於常年與風雪和寒冷對抗的人們來便已是相當不錯的禦寒之物。
    得益於葉安對河西政策的改變,大量原本準備賣往黨項與大宋的貨物轉為內銷,價格下降不少,但也讓部份商人出現了虧損,但好在這種虧損並不嚴重,大政府甚至給予了一部分補貼,沒辦法誰讓河西有錢呢?
    若是換做其他的王朝或國家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對商賈不打壓便是不錯的了,還拿錢出來貼補?瘋了嗎?!
    但河西就是這麽做的,因為河西的商賈不光向大政府交稅,還提供了大量的崗位給百姓,此時的河西已經形成了一種屬於自己的工商業製度,也形成了就業與循環。
    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卻是真實存在,存在於大政府的數據之上,每年來自街道管理衙署的數據都在明確的反應出這一點,而這也是宋遼夏三國都沒有的東西,一切的一切皆因河西的製度不同,方向不同,走上了一條完全區別於封建製度的道路。
    雖然沒茹破,可封建製度正在被河西所拋棄,人們已經習慣了沒有皇帝的生活,習慣了官員與大政府的存在就是在維護河西當下的生活,所以人們擁護河西,擁護大政府,也擁護葉安這位“聖人”。
    白虎聖府已經成為涼州城中不可缺少的存在,很多人前來河西第一件事便是去往大政街上遠遠的看一眼這做河西的精神所在,人們把大政府看作是河西自己的朝堂,把白虎聖府看作是他們的領袖所在,活生生的創造出了一個行走在人間的“聖人”。
    於是當這位“聖人”打算對黨項人動手之時,河西上下的報紙都用最大的版麵印出一句話“東征黨項,收我故土!”
    黨項在河西的東麵,河套也是漢家故地,葉安與河西一直明確表示自己的身份屬於漢家,是漢家的延續與傳承,也是大宋的一部分,所以這句話並沒有錯。
    而此舉打出了大宋的旗號,也就意味著大宋沒有辦法阻止,宋廷隻要敢阻止,那必定會被下人所唾棄,自家不行,河西為了漢家乾坤一輿而出征黨項還不行?
    這就有些不過去了,何況宋夏之戰,三戰三敗,國朝上下深以為恥,河西東征黨項讓一部分熱血男兒為之叫好,甚至出現了一部分人積極前來河西投靠的行為。
    可以,東征黨項是河西一次巨大的宣傳,同樣也是對宋廷的一次陽謀。
    普之下最高尚的事情就是為了正義而戰,隻不過很多時候正義被利用而已,葉安利用了漢家百姓對家國情懷的看重,利用了人們心中對正義的定義,收複故土,還有怎麽比這個更加偉大的事情?
    可現實卻是李元昊在大慶殿中憤怒的咆哮:“葉安豎子,卑鄙人!”
    事實上當他發現問題的時候已經完了,西夏現在物資匱乏,不光是糧食短缺,就連過冬的衣物和所用之物也是極度短缺,鐵器更不用了,從入冬開始無論是河西還是大宋皆斷絕了與西夏的鐵器往來,一塊鐵片也沒有!
    而現在,河西突然發出一篇《東征黨項之不臣》的檄文來,誰不臣了?就算不臣也是不臣服大宋,與河西有什麽關係?!你葉安自己便是最不臣的叛逆!
    再者,黨項雖在大宋身上撈了不少好處,但那些錢財什麽的卻也很快消失掉,連黨項人自己都不知道錢是怎麽沒的,好似也沒有大宗的開銷,反正就是沒了……如此情形之下,李元昊怎能不氣?
    他不光對葉安的謀劃而生氣,還在為自己沒有看穿他的謀劃而生氣,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那個記憶中的那個人早已開始準備這場對西夏的攻伐了,不知為何隻要想到他那張臉,李元昊便不由得想狠狠地揍上一拳,為此連他最愛的獵犬也改名叫了“長生”。
    河西對黨項的進攻並不是一場突襲戰,相反而是一場攻城略地,時間跨度較長的攻堅戰,就算黨項人在武器裝備上不如河西諸軍,可這些生就在馬背上長大的人,單體戰鬥力本就要比尋常農耕民族要強,所以河西隻能采用大兵團推進的方式作戰,同時逼迫李元昊的主力進行決戰。
    零波山附近的城池可以迅速奪取,但想要快速攻下興慶二州便是一件極為困哪的事,所以在慶曆八年二月這個寒冷的冬日,西烈軍兵出蘭州,越零波山,克沙陀,應理二城池,繼而大軍向笊籬一般向前做滾動前進,三月奪鳴沙,中旬便奪峽口,不到百裏便是靈州!
    此時距離順州,靜州,不過三百裏,再往前便是黨項的腹內之地興慶二州!
    但兩軍至此也沒有遇到李元昊的主力,顯然他是在收縮防線打算死保順州和靜州,以其為屏障據守興慶府,此時的興慶二州已被李元昊合並為興慶府,為的是更好的整合這兩州的防禦。
    這是一個非常明知的做法,拖延時間,消耗河西的補給,待西烈軍與懷遠軍師老兵疲的時候再尋良機決戰。
    李元昊的策略河西當然知道,但並不會因為他的決策而改變自己進攻的方式,順州靜州重要嗎?興慶府重要嗎?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重要的是黨項的主力河西要做的就是逼迫黨項人決戰,李元昊不可能舍棄興慶府,他的王宮在那裏,西夏朝臣的家眷,財富都在那裏,更重要的是黨項的百姓也在那裏,一點丟失興慶府,西夏國在某種意義上也就名存實亡了。
    葉安對丁乙與狄青的命令很簡單,步步為營,徐徐推進,不急於一時,但務必對興慶府形成包圍,尤其是黨項的百姓,能最大程度上的收編多少就收編多少,全部送往河西。
    不管他們多麽的懷戀西夏國,隻要在河西待的久了就會被這裏的文化和環境所同化,時間長了也就成為漢家的一部分,河西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