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不足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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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邕州城後,儂智高正式遷都於此,且並沒有采納葉安在來信中給出的意見,保持低調,而是高調的自稱“仁慈皇帝”,年號“啟曆”。至於政治製度也不可能效仿河西,而是采用了大宋的朝製度封官建政,他想要用這種方法強化統治權無可厚非,但大可不必采用大宋的製度。但他不光采用了,還連同那些糟粕也學了過來,大肆冊封官員,尤其是文官在他的南天國被授予了很多權利,而武將同樣也被削弱。這一舉動讓收到消息的葉安大為失望,對於現在的儂智高以及他的南天國來說什麽最重要?當然是軍武!剛剛在邕州站穩腳便開始積極的籌備自己的登基大典,這樣做雖然能團結和穩固自己的占領區,但對於大宋來說同樣也是挑動神經的巨大威脅。打不過交趾那是因為交趾多山,地形複雜,宋軍還要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在瘴氣之地作戰,勝也拿不到什麽好處,敗卻可能名聲掃地,落了大國威儀。但不打,不願交惡交趾,並不代表大宋能夠容忍儂智高割去自己土地,並在邕州建元稱帝的行為。你儂智高什麽水平?竟讓敢跟漢家帝王平起平坐?!儂智高並不了解真正的大國博弈和政治局勢,現在的他雖然登基稱帝,但也知道南天國太小了,國小則地狹,地狹則人少,人少則不能戰!於是他在登基稱帝後便立刻大赦境內所有囚犯,沒錯,就是大赦所有囚犯,無論是何罪行,皆數大赦!這在葉安看來同樣又是一步臭棋,大赦天下你就好好的大赦天下,有必要把牢房中的那些重刑犯都給大赦了嗎?重刑犯是什麽?不光不是人,更是讓社會不安的動蕩因素!有一部分擴充到了軍隊這無可厚非,可是更多的流落到社會上隻會讓剛剛遷都邕州城的南天國更加動蕩不安。儂智高殺了陳珙,王乾佑,李肅被送到了河西軍校生的營地中,算是保全了性命,張立被他割掉一隻耳朵扔出邕州城,連夜逃向了廣州番禺。看著手中的書信,葉安沒有看到儂智高欣欣向榮的南天國,反倒是看到了他曇花一現的衰敗。是,儂智高的部隊得到了很大的發展,兵員頓增至一萬多人,可他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戰爭不光打的是兵員多少,武器裝備,更是打的錢糧馬匹和後續消耗。就連河西的軍校生都明白,一個人想要不被打倒重要的不是他能打幾拳,而是看他能挨上幾拳而不倒下!李元昊就是這麽倒在河西的不斷衝擊之下,在一個國力強大,基礎雄厚的帝國麵前,儂智高的南天國也要麵臨同樣的問題。否則他的軍隊和部族勢力很快就會變成一碰就散的沙包。將手中的書信放下,前來開會的文同與柳永已經在座位上坐下,警衛端來茶水放下便轉身離開。指了指書信,葉安苦笑道:“本以為這儂智高是個有腦子的,沒想到還是同那些造反的人一樣,目光短淺之輩!”文同微微搖頭:“大宋治下,起義不斷,他這以算是最好的一個了,能建元稱帝,也算是讓趙宋頭疼,咱們又能把東西買過去,何樂而不為?”邊上的柳永卻皺眉道:“別說與其通商了,邕州一戰,消息已經走漏,趙宋以派使者前來質問,我來大政府的路上便瞧見使者下榻來賓館,恐怕……”“報告!”“進!”不等柳永把話說完,警衛便前來通報,能在開會的時候前來,不用說也是要緊事,葉安想也不想的便讓他進門通報。“啟稟葉侯,宋使知製誥張應方請見。”葉安與柳永,文同三人相視一笑,不由得指了指柳永歎道:“你這嘴是開過光的,說曹操,曹操到,恐怕是來指摘我河西的不是,或是帶著皇命而來。之前就是他張應方出使,當初還是中書舍人,現在已經成了知製誥?官升的倒是挺快,已成官家心腹,就是不知手段和見識如何。”柳永緩緩道:“葉侯,我二人如今以任職大政府,但新疆府與黑汗省的諸多事情卻不敢忘卻。”葉安擺了擺手:“放心,大政府必然會挑選合適人選去往任職,倒是你們尚需好好把把關,萬萬不可在人選上出了岔子。”兩人欣喜的對視一眼,葉安的話算是給了他們兩人一顆定心丸,畢竟誰也不希望換了人後,自己多年的操心建設的地方被後來者糟蹋。他們前腳剛走,警衛後腳便又來通報:“葉侯,張方應已經到了秘書處……”葉安無奈的看向他:“你好歹也在大政府待了小半年,忠誠自不用說,但最大的問題是什麽你知道嗎?”“卑職不知……”“最大的問題便是瞻前顧後!回去把條例抄十遍,若是一切都照條例來,非萬急之事必定遵守原則,你就不會這麽累了。”“多謝葉侯點撥!”稍稍猶豫了一下,年輕的警衛卻並沒有離開,而是渴望的看向他道:“可卑職還是想上前線,重回西烈軍!”葉安無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想想我為什麽讓你從西烈軍變成大政府的警衛員?不是你能力不行,也不是你腦袋不夠靈活,而是你上有父母,下無兄弟,不符合軍旅標準,但你的各項成績都很優秀,於是這才把你安排在大政府,你要是不想在這待了便告訴我,我安排你轉業。”隨著葉安的話,年輕的警衛跑得比兔子還快,不禁讓他哈哈大笑:“條例還是要抄的,十遍一遍也不能少啊!”對於張應方以及大宋他是排斥的,畢竟河西與儂智高之間的關係算不上多密切,隻是一種利益交換,他相信儂智高也明白這一點。至於這種利益交換冒犯到大宋,那是大宋自己的問題,但不能幹涉河西自由貿易的權利。所以在見到張應方後,不等他發話葉安便率先開口道:“你若是代表國朝來譴責我河西或是我葉安的,那就免開尊口,河西擁有自由貿易的權利,我河西把貨賣給誰,那是我的自由,隻要對方給出了滿意的價格就行。”“葉侯此言差矣,你河西與叛軍做買賣,傷害的是國朝之利。”張應方當然不會妥協,開口反駁的同時又從座位上站起道:“經商之道是你情我願,可你河西所賣給叛軍的可不是簡單的日用雜活,而是刀兵甲胄!此乃資敵之舉!叛國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