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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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他各有所需,若沒有人在中間打破,其實是個死循環,永遠沒個結果,對所有人都沒好處,但若是我成為中間人就不一樣了。”
    “對於大舅哥,商澤晉將六分的防備圖交給我,我被大舅哥帶走,這樣大舅哥不僅能獲得白鹿城防備圖的情報,同時不用擔心我這籌碼落到了商澤晉手裏。”
    “而對於商澤晉而言,我為了活命肯定不會將全部的防備圖信息告訴大舅哥你,於是大舅哥便隻能一點一點驗證防備圖真偽,待定驗證完那六分全是真的,還有四分的籌碼在手裏。已有前麵的合作基礎,那時候再用這四分籌碼換我性命,相信大舅哥你的猜疑心也會小很多。”
    “至於我嘛,因為我手中有雙方的籌碼,所有也能有資格拖延時間等人來救我,是拚了個保命的機會。”
    “這樣三方都各取所需,最後仍是憑手段如何而已,卻是最公平。”
    商澤憶信誓旦旦說完,商澤晉回了句胡說八道,而林子期卻說言之有理。
    兩人態度截然相反,之所以原因,是林子期並無什麽損失,而商澤晉需要交出六分的情報,他覺得有其風險。
    六分的情報已經很做很多事情了,那時若林子期能根據情報推延出更多信息,他便能與商澤憶合謀,用商澤憶在白鹿城與商國掀起更大的風雨。
    “時間不多了,要是再決定不下來,老薑塊就快到了。”
    商澤憶見他們意見不合仍是猶豫不決,特地好心提醒道。
    他好整以待,似乎一點都不驚慌的模樣。商澤憶知道,越是深陷危機就越要保持冷靜,一旦亂了就什麽都完了,隻有冷靜分析局勢,戰略上重視,戰術上藐視,才能火中取栗找到脫身機會。
    林子期其實對商澤憶的提議並不排斥,相反是商澤晉始終有所芥蒂,沉默之後他開口道:“此等做法對本王風險太大,本王不會同意。但現在時間緊迫,藥王江說不定下一刻就會帶人前來,本王也來不及再跟你們爭。這群武夫從來沒有規矩,王府的權威怕壓不住他們,因此商澤憶與本王都不會留在晉王府,正好與殿下而行,途中也能再細細商討協議如何執行。”
    “那便走吧,不過本宮可說清楚了,此趟可是北上歸齊,晉王可是已經想好要叛商了。”林子期語中帶話。
    商澤晉麵無表情回道:“在離開商國之前,我們的問題一定已經解決了。”
    然後這一行人不管商澤憶願不願意,拖著他徑直離開了晉王府。
    片刻後藥王江帶著南柯夢、林子期、楊落羽三人過來欲救下商澤憶,卻隻能看到空空如也的晉王府,不要說商澤憶了,連帶王府中的下人也沒了蹤跡。
    顯然是商澤晉預料到如此,提早將他們遣散。
    在空無一人的晉王府看了一圈,藥王江知道商澤憶是被人帶走了,雖然他焦急萬分,但仍盡力保持冷靜。
    他知道商澤憶不是那麽容易死的人,既然被人帶走了說明林子期還留他有用,為此留下了商澤憶的性命。
    商澤憶是個機敏的人,隻要他還活著,就會給自己留下線索來。
    為此藥王江讓幾人在晉王府內內外外都找一圈,看看有沒有商澤憶留下的什麽線索。
    “有了。”翻了一圈後楊落羽在晉王府後花園內大聲喊道,將幾人都喚了過去。
    幾人都過去,在花園的一棵樹木枝幹上見到有一道刀痕,樹幹還沒結印顯然是剛剛留下的。
    正是商澤憶使出蹤刀追命時被候湘君逼調方向,故意在樹上留下的隱蔽痕跡,想來當時他也沒有百分百的逃跑把握,所以故意讓蹤刀被候湘君逼得調整方向,在樹幹上暗暗留下一手。
    這道痕跡隱蔽,不是仔細看絕對不會被發現,也是如此才瞞過了商澤晉幾人的眼睛。
    北。
    是被刀勁刻出小字,也是商澤憶故意留下的線索。
    怪不得他能這般有恃無恐,原來是早就猜到了林子期幾人會帶自己向北走。
    由金樓往北,這條路藥王江並不陌生,當年他與商澤憶往北而行走的就是這條路,一路途經金臨道、北涼道,再越過白鹿城就是北齊。
    但現在情況並不如那時簡單,那時他們是上白鹿城討取解藥,而林子期幾人是綁架了白鹿城主要去齊國走,帶著商澤憶目標太大,他們若不想惹麻煩,回齊國應當不會走白鹿城過。
    那剩下能回齊國的路,便隻有在北涼道從薊陽出城,饒山壁小路到達齊國陵廣。
    林子期幾人動身比較早,想來這個時候幾人已經出了城。
    但他們帶了商澤憶會是個故意拖慢速度的累贅,藥王江覺得自己幾人輕裝上線速度更快快些,此時出發應該能追上他們。
    “往薊陽方向去,他們會從那裏出城歸齊。”藥王江指揮眾人往北邊追去。
    一前一後,兩批人馬前後出城,在金樓的風雨暫息,而天下的風雨正越刮越烈。
    在金樓城門口,仍是有羅網的耳目始終盯著。
    自商澤憶入城以來,鬥沈重、闖灰市、鬧夜宴、戰李家一係列事情,都被許清印收在了眼底,有羅網在手,情報遍布商國,許清印甚至能知道商澤憶晚上吃了幾碗飯。
    今日在晉王府的變故,許清印自然也一清二楚。
    “商澤晉這個瘋子,命不要就算了,竟然連養了半輩子的名聲也敢舍棄,果然商家的人沒一個正常的。”
    身邊是他在羅網中的心腹穆成雪,許清印自言自語,這些對皇族的大逆不道之言,他似乎壓根不在意被穆成雪聽到。
    “少爺,商澤憶被他們向北劫去了,我們要不要中途營救。”穆成雪恭敬問道。
    羅網雖然是商國暗處的組織,但一直被許家管著,上一任主人是許明章,穆成雪更是許明章一手提拔起來的,所以即使許清印接了許明章的衣缽,他始終仍習慣性稱許清印為少爺。
    許清印持著手杖拄地,另一隻手揮就道:“這是商澤晉與陛下的算計,他們自有定策,我們要是摻和進去旁生枝節,反倒是不美。你隻管盯著就行,待定陛下那邊給出暗諭,我自會通知羅網動手。”
    穆成雪聞言點頭卻扭捏地沒有退下,他表情糾結,似乎是有什麽話要說,就是吞吞吐吐沒有開口。
    許請印看穿他心中所想,冷漠道:“許明章的屍首你不要想了,他現在已經沒了性命隻是一具行屍走肉,對於我更沒有什麽用處,既已落入商澤晉手中,就沒有取回的必要。”
    許清印麵上冷淡,卻在沒人注意到的地方,他正用力握緊助他站立的木杖龍頭,幾乎將木杖捏碎,很顯然讓許明章屍首被人利用無法安息,對於他並沒有口頭所說的那樣輕鬆。
    “是。”穆成雪失落地低頭。
    他受許明章一手提拔,對許明章的感情亦臣亦子,見許明章死後仍不得安息,他比誰都難過,但苦於沒有立場,原本想許清印知道會做些什麽,哪知道他竟毫不在意,沒有許清印點頭就是出師無名,這讓穆成雪無計可施覺得無力。
    在權利麵前,原來父子情分也這般無用。
    在穆成雪悵然時,許清印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給他,交代道:“你親自去趟東都,將這封信交給信上所書之人,東籬那邊這段時間動作有些慢了,需我幫他快些起來。”
    有任務在身,穆成雪立刻清空了所有與任務無關的想法,小心將信件收到懷中,然後習慣性拍了拍裝信的內裳。
    信上有字樸茂工穩,正如許明章穩如泰山的性格。
    信上有署名:左明侯親啟。
    是那個天下十智第二,在衣家家主衣浩邈逝後,已經穩立天下智首的左明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