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宋少，今天有約人嗎？”

    到了包房裏，還是那天那個吊帶長裙，不過她今天換了一身深色的旗袍，身材的線條更加火辣。那天來的時候李赫和趙勇自稱李唐、趙宋，知道不是真名，不過也不重要，這本來就是個江湖相望的地方。重要的是，這個女人還是能一眼認出他們來。

    而且，看神情，她知道這兩個公子哥已經上道了。

    確實，比起最開始的強裝老練來，不管是李赫還是趙勇，都已經淡定了許多。

    對於女人的問題，李赫說：“宋少要去跳舞，我嘛，我去打牌吧。晚一點再回來唱歌，到時候麗姐你安排幾個順眼的。”

    那個叫麗姐的女人笑了笑，第一天來的那些小姐，似乎就不怎麽入這兩個少爺的眼，小姐們反應，主要是不入唐少的眼。這種年輕有錢的少爺，通常喜歡成熟一些、濃烈一些的，但這個唐少似乎更喜歡年輕的，清純的。雖然大家都知道來這樣的地方就不可能找到真的清純，但是有幾個素質好的，穿樸素一點，出去人家一樣以為是學生。

    麗姐分別安排人帶了趙勇去樓上的舞池，帶李赫去地下的賭場。這真的是個地下賭場，要進去要先辦會員，黃金會員的門檻是10萬，2000年的10萬。李赫還是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辦了，寶寶心裏苦，但寶寶不會表現出來的。

    不過這個地下賭場還算“厚道”，這10萬的入會費可以換成籌碼直接在裏麵玩，你有本事贏，超出會費的籌碼可以換成錢，但會勸你升級會員，升級的好處多，服務多，但你不可能一直贏錢，所以肯定要繼續砸錢。

    進了賭場以後李赫先是自己一個人玩了一下機器，順便觀察這個地下賭場。和整個夜總會的風格一樣，這個地下賭場的裝潢還是足夠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有點香港電影裏那種感覺，裏麵的服務員不管男的女的看起來都很養眼。至於賭徒嘛就不那麽好看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到了裏麵都不叫真名，李赫也沒有刻意去觀察誰，因為他也不想給誰觀察。

    李赫玩了一會兒機器，贏了一點籌碼之後，坐在了梭哈的桌子上。或許是還有香港電影的影響，或許是這個遊戲本身就很吸引人，玩這個的人還挺多了，一張桌子限坐6個人，好幾張桌子都坐滿了。

    李赫其實也不怎麽會玩梭哈，他更喜歡紮金花，就是在寢室裏，大家會玩一毛的，五毛的底，輸贏是其次，一群人擠在一起咋咋呼呼才是正理。在這裏玩梭哈就沒那種感覺，所以李赫也隻是隨便玩玩，卻不想他運氣一直不錯，加上他有些不按套路出牌，竟也給他贏了不少錢。

    “年輕人，玩得不錯嘛。”坐在李赫正對麵的一個中年人不鹹不淡的對李赫說了一句。中年人穿著一件唐衫，一副高人的打扮。

    不過這不是李赫要找的人，李赫隻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什麽也不說。李赫也不想流露出他在找人的狀態，安靜的又玩了一陣，輸了一些回去，最後去兌換籌碼的時候，服務員倒是非常的爽快，因為比起李赫的黃金會員所繳納的會費，他贏走兩三千塊錢根本不算什麽。

    回到包房的時候，趙勇已經先一步回去了，李赫進去的時候，趙勇正在唱歌。當然也不是他一個人在唱，叫了幾個小姐，還有兩個似乎在舞池裏認識的男青年。看到李赫回來，趙勇也沒有叫他，隻是一邊唱，一邊扭著屁股用手指著他，就算是打招呼了。平心而論，趙勇的唱功比李赫差了十萬八千裏，人家李老板可是出過單曲的，到現在有時間都還練著呢。不過唱得不好，不代表唱得不嗨，趙勇那種聲嘶力竭的勁頭，在小包房裏很燃。

    那兩個男的看起來也很燃，喝酒搶麥，好像和趙勇已經很熟了。和李赫也不認生，兩三首歌下來，酒已經吹掉了幾瓶。李赫也很放得開，大家互相留了電話，勾肩搭背的說了很多肝膽相照的話，就好像認識了一輩子一樣。

    一直玩到淩晨一兩點了，其中一個男的問李赫：“我是準備到樓上去洗澡了，唐少你怎麽樣？要不要大家一起玩？”他說的一起玩，當然不是幾個男人去澡堂裏泡個大池什麽的，這時候他左右各摟著一個小姐，大概已經說好了。

    李赫擺擺手，說：“我要叫出去。”

    那個男的不以為然的說：“在哪不一樣啊？這裏房間有現成的，還有道具呢。”看到李赫隻是聳了聳肩，他也沒有多說什麽，摟著兩個小姐走了。他的那個同伴也跟著走了，不過小姐他隻摟了一個。

    “怎麽走了？”趙勇分明看得很清楚，去故意做出唱歌唱得起勁，突然一回頭少了幾個人的樣子。

    李赫對麵前的小姐說：“我和宋少要帶幾個人出去，麻煩你們，請麗姐給我換幾個。”

    一個小姐還不服氣的扭動著細腰，問：“為什麽要換啊？要出去我們也可以？怎麽唐少看不上我們嗎？”

    李赫笑著在她豐滿的地方摸了一把，說：“當然不是，你們幾個也美著呢，以後有的是機會，今天哥哥我想要兩個純一點的。”

    其實就是個理由吧，大家都不會當真，於是小姐們就都出去了。趙勇繼續五音不全的唱歌，總不能人一走馬上就安靜下來吧，他真是唱得想哭了，是因為喉嚨痛。

    不一會麗姐安排的人來了，可連著來了兩批，十幾個人，都被李赫打發走了。

    然後那個麗姐親自出現在了李赫的麵前，一臉嗔怪的說：“唐少你是鬧什麽嘛？你要清純的，這些妹妹難道不算清純嗎？公司有規定，過夜都是要在我們自己的客房，我是和唐少投緣，才答應唐少把我們的妹妹帶出去，唐少你這樣會讓我很難做啊。”

    李赫不說話，趙勇說：“麗姐有什麽難做的啊？錢我們給雙倍就是了！”

    尼瑪……李赫真想一煙灰缸給趙勇扔過去，你妹的你倒挺入戲的啊……當真是不要你出錢，所以怎麽高調也無所謂吧。

    麗姐為難的說：“空著的妹妹都給你們叫來了，總不能把正在給客人上鍾的給你們叫來吧？兩位少爺，幫幫忙可好？這些妹妹都很不錯的呀。”

    “這樣吧。”李赫說：“上次我們來的時候，那個包房公主我很喜歡，麗姐幫我把人找來吧。”

    麗姐說：“我們的公主不出台……好吧，但價錢你別說我坑你啊唐少，公司有公司的規矩。你說的是哪一個啊？麗莎嗎？”

    李赫攤了攤手說：“我哪記得是哪一個？總是要看了才知道吧？這會沒幾個人還在包房裏，你索性一次性把公主們都叫來吧。這是單獨給你的，你不會隻想我來這一次吧？”他把贏的兩千塊錢當成了給麗姐的小費，就算麗姐看不上這點小費，但確實，她不可能不想李赫這樣的金主就來這一次的。

    “好吧，”麗姐歎了一口氣，收了小費，說：“我把空著的公主都給你叫來吧，但是這一次千萬別再出什麽幺蛾子了。”

    李赫笑笑說：“放心吧，不管滿不滿意，我都會帶兩個人走，不管到時候有沒有興致，我都會付兩倍的錢。”趙勇說了兩倍掛在這裏，總不能自己認慫吧？

    而這一次，麗姐一口氣叫了十多個包房公主過來。其實李赫說的也不錯，這時候留在包房裏唱歌喝酒的沒多少了，公主們要麽已經被人叫道客房裏，要麽跟客人到外麵去了，要麽就準備著下班，麗姐搞得好像自己費了多大的事一樣，其實帶來的都是閑著無事的。

    李赫似乎仍然不滿意，但是話說在了前麵，他也隨便留下了兩個，趙勇也挑來挑去的，最後也留了兩個。然後就由麗姐去交涉，他們把4個女孩帶出去開房。

    其實，李赫搞出這麽多幺蛾子來，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找人。但是他不能讓人看出他是在找人，從一開始賭錢，到後來唱歌，還要顯得他無所事事，毫無目的。即使到最後找到人了，也沒有任何人看得出他是找到人了，因為看起來他是很隨意的挑了兩個人，還不如趙勇，是認真的挑了兩個。

    在麗姐那裏，李赫留下的印象就是肯花錢，但是也挺囉嗦，但這也才符合有錢閑得蛋痛的二世祖的表現。

    李赫和趙勇帶了4個小姐出去，沒有直奔酒店，而是帶她們先去吃了宵夜，這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小姐們也是真的餓，很開心的就去了。吃宵夜的時候李赫不知道怎麽的又發了脾氣，和趙勇也拌了嘴，然後把其中一個小姐趕走了，趙勇更是直接一個都不要了，剩下那一個略有些尷尬，但反正李赫都還是給了錢，她們其實都無所謂。

    李赫最後帶著的那個小姐是四個人裏麵最年輕的一個，長得不是特別漂亮，有點小圓臉鄰家妹妹的感覺，因為麗姐要求過，穿得也簡單樸素，跟著李赫在外麵吃宵夜的時候，也看不出是跟著出台的小姐。她跟著李赫有點緊張，因為看起來李赫實在不是什麽脾氣好的少爺，這種人玩的時候沒準會很出格。

    隨後李赫把她帶到了一個五星級酒店裏，她才鬆了一口氣，畢竟五星級酒店比較正規，起碼不會有什麽變態的道具之類的東西。房間也不錯，於是很職業的和李赫調笑了幾句，因為時間已經很晚了，她也想早點了事，就先去洗澡，結果當她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發現趙勇也進來了。

    小姐一下就有些懵，心裏在罵著娘，臉上卻陪笑說：“這個，唐少之前也沒說啊，如果是三個人，我不玩的。”

    趙勇和李赫相視一笑，趙勇咧了咧嘴，說：“對客人挑三揀四，我要去投訴你。再說了，已經到了這裏，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

    小姐努力保持著微笑，但在心裏已經把這兩個“二世祖”罵了一萬遍，嗎的你們那麽有錢，叫了4個人出來其他3個都不要，要我一個人陪你們兩個，嗎的要不要這麽變態？當然她知道現在後悔也是沒用了，不說投訴不投訴，現在她麵對著兩個大男人，難道還反抗得了，報警就不要說了，她是做什麽的？他們又是什麽身份？報警到最後吃虧也肯定是她。嗎的，就算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吧！

    趙勇還在那裏麵目猙獰的嚇唬別人，李赫微微一笑，說：“你的真名叫葉漫漫，是漫長的漫，你家在信仰市銅鑼縣明溪鎮，你今年18歲還差3個月，對吧？”

    這個叫葉漫漫的小姐一下就懵了，比剛才進到客房裏有兩個男人還懵，她警覺的抱緊了雙臂，這才想起要否認，但這個時候再否認，她的表情早已出賣了她，所以她索性無所謂的笑了笑，說：“原來兩位是警察啊，好吧，我認栽了，是拘留是罰款，你們說了算。但是別問我別的，問了我也不能說，都是規矩，被你們關了老板會保我出來，說了不該說的話，那我就死路一條了。兩位警官，我這態度夠好吧？”

    李赫笑了笑，說：“嗯，態度夠好，思路也很清晰。你今年原本該讀高三，以你的聰明，還有你以前上學的成績，你本來至少可以考上一個二本，還是很好的學校。”

    葉漫漫的表情瞬間黯淡下來，但又馬上眉毛一樣，抱著手坐在沙發上，從裹著的浴巾裏露出兩條雪白的長腿，不得不說，那雙腿確實很美，尤其是這樣裹著浴巾的狀況，還十分的誘人。但是她眼睛裏卻有火，先前她發現自己要麵對兩個二世祖，心裏罵娘的時候，眼睛裏都沒有這種火。這時她冷冷的看著李赫和趙勇，問：“既然你們都調查得那麽清楚了，到底想怎麽樣就直說吧，我就是做這個的，不光彩，但也別他嗎的在這裏挖苦我。”

    李赫點點頭，說：“還會憤怒就好，要是什麽都無所謂了，這事也就算了。我有一些事想問你，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不是警察，我找你，是因為我被一個叫郭子佩的王八蛋捅了一刀，差點死了。但是那個王八蛋還沒有成年，他們家也很有些勢力，我不能弄死他，我也不想弄死他，現在我想弄死的是他老爸，名字叫郭光文。我這麽說，你懂了吧？”

    說完，李赫撩起上衣，露出自己身上的刀疤。他那一刀是被馮鯤捅的，不過把賬算到郭子佩的身上，也可以說一點問題都沒有。而這個叫葉漫漫的夜總會包房公主，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很重要的證人，對郭家在銅鑼縣的所作所為，李赫以前就有所耳聞，這一次被捅，也不知道是意識還是真的回到35歲，他還特意調出後來郭光文倒台後警方調查他之後的檔案，對他的事更是了解。

    現在真的找到這個葉漫漫，李赫清楚的發現，那段記憶很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