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其他修士，麵臨實力強勁的老白猴立下這樣的毒誓，在確定它絕不可能傷害自己後，難免會感到飄飄然，哪裏還會去詢問更多。

    然而姚若清麵臨這滔天的好處，心中卻生出一絲違和感。

    老白猴立下毒誓，有一個最重要的事情是——它從未說過時間。

    也就是說，這個毒誓永遠對她有效。

    白猴一族的領導者，親自用一族對她立下如此毒誓。

    救活一個祭祀的回報，絕對遠遠不如老白猴給她的饋贈。

    這毒誓一出，就意味著白猴族，便會永遠站在她這邊，不管她遭遇了多少磨難，擁有多少敵人。

    在遙遠一生中，白猴族將永遠不會站在她的對立麵。

    所以。

    為什麽？

    為什麽老白猴對她做出這樣的承諾。

    老白猴仰頭，一雙飽含滄桑的眼睛流著淚，“待你掌握通天石之後，你自然就知曉了。我立下心魔誓，是給你一個心安，讓你知曉，吾定不會傷害你！”

    “……”

    姚若清接過通天石，沉默良久才道，“雖然不知道你為何如此，但是日後你們有難時，我定會在力所能及時幫助你們。”

    她想，如果用因果之道來形容，老白猴能用一族立下毒誓是果，那麽因便是它們遭遇過什麽。

    而她又為它們做過什麽。

    然而姚若清非常肯定，她之前從未遇到過通天猴。沒有任何有關於通天猴的記憶。

    所以——

    姚若清看向通天石。

    與它有關吧。

    老白猴老淚縱橫，邊哭邊笑，“你果然敏銳。”

    說出這一句，它卻道，“吾帶你前往你休息的地方。”

    它的心緒似乎恢複平靜，又恢複成姚若清一開始見到的模樣，情緒半分不露。

    姚若清沉默的跟在它後麵。

    路途經過幾隻白猴，它們吱吱叫，似乎極為驚訝。

    老白猴終於停下，出乎意料的是，麵前是一座木屋。

    木屋帶著淡淡木香，似乎時日已久，有些許腐木味道，可以看出似乎是沉香木所做。

    它藏在萬裏冰山中。

    是冰山裏唯一的顏色。

    姚若清看著模樣怪異的木屋，心中生起詭異感，有種莫名的熟悉。

    她不禁走了進去。

    推開門，木屋的物件非常齊全，似乎有人在這裏居住過，留下幾分生活的痕跡。

    姚若清環繞一圈，最後停留在桌前，纖細的手放下。

    或許因為此處是冰山，桌上纖塵不染。

    “此處絕對安全。”老白猴說佝僂的身子立在門口，瘦弱的雙腿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

    “你可放心在此處修煉。”

    頓了片刻，它又說，“認不認主，也取決於你的決定。”

    然而姚若清在他眼睛裏看到了前所未有的炙熱的光，似是極為克製自己心中真正的想法，不願意以此來逼迫她。

    姚若清沉默片刻，“知道了，多謝前輩。”

    老白猴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姚若清立在窗前，看著佝僂的身影在冰天雪地中逐漸遠去。

    “淨光，你說……”

    她的話又戛然而止。

    “什麽？”

    “沒什麽。”

    姚若清盤坐下來，眼神淩厲，“我要認主通天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