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大勢所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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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那天錄製現場他真的加我微信,但進總決賽了嘛,他就讓我先好好比賽,以後有什麽想聊的話和demo可以發過來,他說他來管就行了。”
&esp;“人家非常非常有誠意,就想跟我一起玩。但大老師,我比完決賽之後就特別忙,也挺著急這個事的,您等我看一下檔期,有空的時候我探索一下好嗎?”
&esp;“跟您寫東西我還是有點慌,我得好好想一想,別著急,咱們隨時保持聯係!”
&esp;采訪結束,連續兩個脫口秀素材讓寧遠收獲滿滿。作為一名非資深的入門級脫口秀觀眾,從池子、思文和卡姆等人注定缺席開始,很多人本來不太相信這檔子節目還能堅挺下去。
&esp;但現實打臉的速度,就像人家的熱搜來得一樣快。?
&esp;不過話又說回來,誰還能想到王建國竟然也有炒cp的一天?
&esp;說到底不過是些小彩蛋,發幾顆糖可以是綜藝拉流量的工具,卻不會是脫口秀讓人上頭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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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歸根結底喜劇本身就不缺市場,而脫口秀本身的冒犯屬性,天然就很適合將想要吐槽的真心話,藏在嬉笑怒罵的段子中。
&esp;特別是在這個沒有最難隻有更難的年份,經濟下行、疫情侵襲,全世界都被調成困難模式,我們都有一丁點兒憂傷,都需要一丁點兒笑聲。
&esp;對於胸懷一顆打工魂的廣大打工人來說,生活已經足夠感人,沒有幽默的調劑可怎麽行?
&esp;哪怕隻是味精呢?
&esp;比如拆二代小塊曾努力營造“我本質上還是一個窮人的人設,試圖拉近和觀眾的距離。可惜精心設計的反差人設活不過兩集,很快就暴露出和凡夫俗子距離甚遠的一麵。
&esp;相比之下老手們冒犯觀眾的套路,就要遊刃有餘一些。
&esp;王建國在半決賽中試圖講成年人世界的刻板印象,在決賽中講起自己住600塊出租屋的過去。
&esp;楊笠信手拈來的女性話題,懟天懟地懟空氣,楊天真誇她是女流氓,有人說這是脫口秀咪蒙。
&esp;王勉在決賽的表演,唱出一個男青年人生失意時的逆襲,戳得我等凡夫俗子通體舒暢。
&esp;自帶bgm的男人,唱出都市青年夢想中的逆襲。
&esp;加班、失戀、租房、性別之爭、貧富差距……
&esp;中文互聯網語境下的脫口秀,就這樣越來越懂得撩撥都市年輕白領的情緒,用替觀眾自嘲的冒犯,解構社畜的苦悶。
&esp;節目看似主題和討論內容非常自由,但內核依然是“吐槽大會”,隻是吐槽對象從娛樂圈變成普通人的日常。
&esp;無論每期節目是什麽主題,大多數演員都還是在尋找日常工作與生活中能夠激發受眾憤怒、不解和無奈情緒的靶子。
&esp;以對事件和現象的吐槽和負麵的情緒來輸出觀點,成為超越地域、行業、階層等一切限製的觀眾代言人。
&esp;尤其早早退賽的思文,曾在上一季講過自己姥姥喝咖啡的故事,活靈活現地重現一個可愛老太太沒有煩惱的晚年生活。
&esp;更早前第一季冠軍龐博、本季打進決賽的高學曆才子呼蘭、以及一大波程序員出身的演員,則分享不少工作趣事。
&esp;這也難怪,畢竟國內脫口秀演員本身都是半路出家,每個人大體上都有不太相同的生活積累。但在長期的腦力輸出後,很多老炮似乎已經被壓榨幹淨,更願意說一些觀眾能迅速get到的內容。
&esp;節目到第三季,關照社會情緒確實也是節目自身選擇的切入點。在這個前提下,脫口秀逐漸向加班和催婚這些共性的內容靠攏,你可以看到對老板的吐槽,對996的不甘,對客戶的聲討……
&esp;替觀眾自嘲產生的情緒共鳴,事實上已經遠大於喜劇本身。
&esp;最讓寧遠印象深刻的一場表演,居然還是自稱成名二十餘年的脫口秀元老羅永浩,在決賽期間貢獻的一場脫口秀處女秀真還傳。
&esp;老羅聲情並茂地講述了自己欠六個億之後的生活變化。債主們的小心思、家人相處的變化、朋友們的態度,種種場景和背後的觀點,於觀眾而言其實都不陌生。
&esp;冒犯自己的老羅並沒有為觀眾的爽服務,隻是用好笑的方式講述自己的平凡,以及告訴觀眾……
&esp;我是這麽挺過來的!
&esp;寧遠歎口氣,這次采訪明顯感覺到如果可以選擇,脫口秀演員肯定不會選擇隻在雞湯和毒雞湯的邊緣瘋狂試探。
&esp;作為一門冒犯的藝術,脫口秀本身的尺度其實相當大,但這幾乎不可能在屏幕上被還原,看看池子曾經在《吐槽大會》調戲雪姨那一段。
&esp;很多人說脫口秀在線上和線下是兩回事,線上表演的尺度終點,隻是線下開放麥的起點。
&esp;在自己看來某種程度觀眾天然便有接受脫口秀的基礎,粵語的棟篤笑、北方的單口相聲、魔都的海派清口都有相似之處。
&esp;不同的是國人有欣賞喜劇的習慣,卻沒有被冒犯的傳統。
&esp;也許他們今天還不太會在意這些爭議?但沒有人知道,哪天就會覺得寧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吐槽996比什麽都安全。
&esp;上麵不能說,下麵不能說,負麵的不能說,粗口不能說,冒犯的也不能說……
&esp;最後演員隻能互相之間不鹹不淡的調侃童年、離婚、cp這點事?
&esp;想起同樣從小眾開始走進大眾視野的搖滾樂,在今年《樂隊的夏天2》的舞台上,木馬樂隊曾演唱他們的經典曲目《舞步》。
&esp;當主唱木馬開口唱到:“春天,老師們走了……”
&esp;有些挑剔的老樂迷還是從“爺青回”的感慨中轉向“爺青結”的無奈。
&esp;因為這首歌原本是這麽唱的:“春天,老師們死了……”
&esp;如果說傳統喜劇藝術注定是分南北的,郭德綱和趙本山難以取悅南方觀眾,海派清口和棟篤笑又讓北方人頗為費解……
&esp;那麽脫口秀就成為彌合南北的通吃型喜劇,而相比於小品那種典型的晚會型模式,它顯得隨意太多。
&esp;換句話說比需要曆經多年訓練甚至需要童子功的傳統曲藝更加自由,無論形式還是內容都如此,讓表演者和受眾都感到親切,因為說的是具有共同經驗的生活。
&esp;普世化的槽點,易於互聯網傳播的形式,所有人皆有可能參與的低門檻,像是損友間用吐槽拉近距離的聚會一樣的表演形式,注定在這個流動頻繁、與互聯網伴生的時代備受年輕觀眾歡迎。
&esp;這就是大勢所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