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兒子好像改變了態度，老夫人忍不住用手仗又捶了一下地板。

    “那可不成！說是名門之後，行事卻不檢點，丫鬟出身就是丫鬟出身，自有些手段，故意趁煜祺記憶不清、神智不好時便纏上他。要是讓其他三大家族知道我被這麽個丫頭出這種手段，迫得煜祺娶她，我們公孫家麵子擺哪兒去？”老夫人生氣地說。

    今天第一次孫兒沒恭敬地問候他，讓她心裏很不舒服，加上過去那段被擄拐搶婚的醜事，今天還在小輩麵前掀了出來，心情自然更差。而且今天她還有更多辛酸沒向別人吐露，她被人強拐成婚、生下孽種，後來雖然嫁進公孫家，卻隻能更規行矩步，沒有一件事情敢出錯。每天她都都戰戰競競，深怕一不小心被會被尋個由頭，趕出家門。丈夫娶她為的是守約，最愛的卻是他後來娶的侍妾，要不是她生下了兒子，她的位置可能被妾侍頂上了。

    懷孕之時還經常聽到閑言閑語，說她懷的孩子可能仍是石天生的另一個孽種，幸好孩子出生時她嫁入公孫家剛好一年，這才釋了公婆的疑慮。兒子出生之後，丈夫因為喜歡兒子才對她漸漸好了，看她的眼光也不一樣。如今正是她該享兒孫福的時候，偏偏一個孫兒死了、一個孫兒瘋了，教她情何以堪。

    “娘，說得也太嚴重了些。”

    “這還不嚴重？還有你不記得了，允祺死的時候沒有留後，公孫家隻剩了煜祺。主公說好要補償給我們，許諾要把他的緹兒許配給煜祺，替我們公孫家開枝散葉。那時是她年紀太小我們才一直等著，要不煜祺今年都二十四歲，就算替兄長守孝，也早就應該婚配了。而且這麽些年我們都看在眼裏，煜祺雖然女人緣極好，但他待緹兒特別耐心，不厭其煩地陪她玩耍。”

    “若煜祺能娶緹兒，是再好不過。”公孫夫人不住點頭，心裏也是早屬意賀蘭緹成為她的媳婦。

    天色暗了下來，綠荷把主樓點得燈火通明，青璘和紫萱掛念著賀蘭祈祐和公孫煜祺，都不肯先吃飯。直到下人通傳說兩人正向著東苑前進，她們才都鬆了口氣。

    “少夫人、紫萱姐姐，他們來了。我去把飯菜再熱一熱。”綠荷不等吩咐，便機靈地打點一切。

    “回來了？”青璘看到丈夫，雖沒多說什麽，眼神卻閃亮。

    “嗯...還沒吃飯？”

    “等你們...快來吃飯。煜祺也來吧，紫萱一直等你也沒吃。”青璘回應，招呼公孫煜祺也坐下。

    於是本來想要接回紫萱便離開的公孫煜祺，便也一起坐下來吃飯。

    各有心事，一頓飯下來，幾乎都沒說幾句話。

    公孫煜祺和紫萱離去後，青璘才能好好跟祈祐說上話。

    “以後...你要小心些二叔。”她想了很久，最後還是直接地說了。

    賀蘭祈祐挑了挑眉。“今天你跟紫萱都看到了？”

    “公孫煜祺有記起什麽嗎？”她忍不住追問。

    “你覺得子均可能是出賣公孫的叛徒？”賀蘭祈祐問，衡量著妻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