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瞬間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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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食!
瞬間一抱,不過數秒,但對於在冰窖中凍僵的女人來說,仍然嚐到了溫馨幸福的感覺。
柴榮的推斷確實不錯。符玉鳳借故讓找鄭恩,目的就是讓鄭恩再給她當助手,幫她再脫困境。
“我不是妨人精!我不當尼姑!我要逃跑,我要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尋找自己的幸福!”
她下定了逃跑的決心,便假裝乖乖女,一邊在屋中與柴守禮“伯”長“伯”短的瞎聊,一邊耳朵聽著、兩眼瞄著外邊的動靜,巴望著鄭恩的到來。
鄭恩與柴榮相逢,高興得忘乎所已,在餐廳門口高喉嚨大嗓地相訴離別之情,並且拿她吐槽綽趣,她在屋內聽得清清楚楚,差一點快被氣瘋了。
“暮鼓晨鍾,清燈古佛,每天敲木魚,念經書的了卻一生,那與死去有什麽區別?作為女人,我還沒嚐到愛情的滋味兒;我還沒嚐到做母親的快樂;我才十九歲,就這樣完了嗎?我爹不親娘不疼,豬頭哥還帶兵抓我打我,這是多麽可憐的遭遇!可,可這兩個臭男人不僅一點也不同情,還拿我耍笑取樂!柴老大,你這個欺負女人的黃臉賊;臭憨瓜,你這個重男友輕女友的大叛徒!我要打爛你們的嘴,踢斷你們的腿,叫你倆變成豁子嘴、瘸子腿,叫天下女人都取笑你們,都離你們遠遠的;讓你們一輩子結不成婚,斷子絕孫!”
符玉鳳心裏這麽惡狠狠地咒罵著,強裝笑臉向柴守禮說道“柴伯父,我要更衣!”
“更衣”是去茅房的雅詞。符小姐要上茅房,柴守禮怎好攔擋?
柴守禮想到符玉鳳已經變乖,且飯店院子內外都有許多軍兵守著,也跑不了,便沒有在意,叫過兩個丫頭相陪,讓符玉鳳出了屋門。
符玉鳳來到院子裏,伸手奪過一個軍兵手中的馬鞭,悄悄溜到餐廳門口,見鄭恩與柴榮正在邊說邊笑,將馬鞭作繩套,圈著鄭恩脖子猛一拽,把鄭恩拽了個仰麵朝天,提腿就向胸口跺去。
柴榮見符玉鳳突然出現,把鄭恩套倒,抬腳要往胸口踏,一麵伸腳攔住符玉鳳出擊之腿,驚詫叫道“你幹什麽?他不是你正等著要見的人嗎?俺弟兄重逢,說幾句話,你就惱成這個樣子?就那麽急?”
“我打爛你的臭嘴!”符玉鳳話出鞭到,柴榮脖子上已經出現了一道血印子。
符玉鳳收回鞭子,正要再跺鄭恩,鄭恩在地上抓住她腳脖,叫著“老大,接住!你們的事你們自己處理吧!我可不參與!”邊說邊把符玉鳳向柴榮推送了過去。
符玉鳳踩鄭恩的那隻腳本是懸空的,鄭恩是一二百斤的麻包當枕頭撂的力氣,緊急中抓住自衛推送,自己覺得沒用多大力氣,符玉鳳的身子卻風箏似的飄了起來。
符玉鳳套倒鄭恩,用腳去踏,柴榮伸腳擋住;符玉鳳順手一鞭,柴榮躲閃腳回;符玉鳳腳往下落,鄭恩接住一推——這本是瞬間之事,柴榮與符玉鳳相距不過四五尺,豈能閃避?既是能夠閃避,王府千金,柴榮豈敢讓她跌在地上?
符玉鳳斜著身子,撲向柴榮;柴榮驚慌中雙手伸出,接在了懷中。
柴榮的妻子和孩子在八年前的那次戰亂中被契丹兵殺死。多年來,他窮困潦倒,南北奔波,沒錢沒時間也沒那心思與女人接觸;此刻,他正一肚子大魚大肉轉化的熱能沒處消耗,懷中突然抱著一個熱乎乎、軟綿綿的女人,任他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也忍不住要品一下溫柔的滋味兒。
他下意識地輕輕撫摸著那錦緞也不能比擬的光滑皮膚,那勻稱的極富彈性的肌肉,隻覺心中熱乎乎、癢酥酥的,竟然怔在那裏,忘了放下。
符玉鳳身體突然“忽悠”一下飄起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已經落進了柴榮懷中。
符玉鳳曾經多年探討過女人幸福的感覺。
她問娘,娘說“老人健康,孩子聰明,生活富足,你爹不罵,你們聽話,這就是我的幸福!”
符玉鳳不滿娘的答案,向大嫂探究。大嫂說“有一個溫暖的家,是女人的幸福。晚上睡覺枕著你哥的胳膊,把臉深深地偎在他的胸口;早上睜開眼睛,看著熟睡的兒女,親親他們那可愛的小臉;這些溫暖和踏實都使我感到非常幸福。”
符玉鳳還是不滿意,問二嫂。二嫂說“咱媽說得太籠統,大嫂說得太具體,女人的幸福感覺多種多樣,虛虛實實,具體說也說不清,但關鍵是要有一個知道疼你的好男人。男人疼你,不管家庭窮富,不管有無兒女,你都會每時每刻沉津在幸福之中。比如,你正在忙著,他冷不防親你一口,嚇你一跳;晚飯後讓你躺在他懷裏聊天,給你說些不腥不素的笑話;他不吭聲給你買盒胭脂,背到身後讓你猜猜是什麽——總至,隻要疼你,一個擁抱、一個親吻、一個故事、一個玩笑、一個小動作,都會使你心裏像有個小蟲子爬似的,癢癢的;又像含了塊糖,甜甜的!”
符玉鳳對幸福的感覺有許多探究,許多憧憬,但是,她雖然結過婚,得到的是粗暴的殘酷虐待,那新婚夜床上的一回,也如同被強暴一樣,得到的是痛苦和恐懼的滋味兒,那許多種幸福的感覺卻仍然隻是在幻想中存在著。特別是被男人擁抱和親吻,她根本聯想不出那會是什麽樣的感覺,更不用說去品嚐了。
此刻,柴榮那健壯有力的雙臂摟著她,結實溫熱的胸脯貼著她,一瞬間,多年幻想的那種幸福感覺一下子擁擠出來,漫延了整個身體。
她情不自禁地細細品評著,一時間竟然忘記了是什麽地方,什麽時刻,嘴角溢出了幸福的淺笑。
符玉鳳沒掙紮,柴榮也沒放下,二人就這麽呆著,直到周圍看熱鬧的軍兵、店員、丫頭們“轟”的一聲大笑起來,柴榮才突然意識到失了態,火燎著了手似的把符玉鳳撂了出去。
隨著身體的起落,符玉鳳心中猛然一凜,方發覺自己走了神,失了態。
她落在地上,滿臉通紅,老羞成怒地向柴榮叫道“死男人,你竟敢占我便宜?”一邊罵一邊揮起手中的馬鞭,攆著柴榮追打起來。
有了剛才的一幕,柴榮臉紅到了脖子根,更不好意思還手搏擊。他小雞躲老鷹似的繞著院裏大樹轉了幾圈,見大家都在笑他,紅著臉向院門口跑去。
符玉鳳不肯放過,奪過一個店員手中的果盤,抓起一個大鴨梨,向柴榮後腦勺擲了過去。
鄭恩喊了聲“小心暗器”,柴榮彎腰躲過,恰巧盧琰正到門口,鴨梨正好砸在他鼻梁上。
大家“轟”的一聲又笑了起來。
符玉鳳回頭追打鄭恩,鄭恩也繞著樹轉圈子。
盧琰、柴榮上前解勸,符玉鳳又攆打盧琰、柴榮。
柴守禮跑出來,則攆在符玉鳳後邊叫喊相勸。
符玉鳳是滿懷怨恨真下手,鄭恩、柴榮、盧琰卻隻是攔著不讓她跑出院,並不真的回擊。雖說半真半假,五個人在院子裏竄來蹦去,整個場麵仍然是十分熱鬧。
符玉鳳揮著鞭子,追追這個,攆攆那個,正在撒潑發狂,冷不防院外飛進一人,一腳將她踹了個跟頭。
欲知後事,請看下回俗漢辯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