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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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死了,語卿卻覺得身上撕裂般的痛。
奇怪,死了怎麽還會痛?
難道自己被炸油鍋?
可問題是,自己並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怎麽就下地獄炸油鍋了?
不行,自己得找閻王問問是怎麽回事。
她想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似有千斤重。
好不容易睜開一條縫,什麽都沒看到,就聽見一個她魂牽夢繞了好久的聲音難以置信的叫了聲:“卿卿?”
語卿內心掀起驚濤駭浪,媽媽,那是媽媽的聲音!
她穿書後,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
夏若寒跟她說過,她被那個一時衝動的讀者一棍子敲下去,並沒有敲死,而是敲成了植物人。
醫生說她醒過來的可能性很小,並且情況惡化的可能性很大,即便做為植物人她也很難挺過半年。
她曾想象過無數遍,她死了,爸媽白發人送黑發人有多傷心。
可她卻聽到媽媽的聲音,那是不是說,她從書中回到了現實?她活過來了?
她努力轉動像生了鏽似的脖子,果然看見媽媽那張永遠對她充滿慈愛的臉,激動得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落。
媽媽看見她哭了,驚喜得要命,忙按響了語卿床頭的呼救鈴。
醫生護士瞬間趕到。
媽媽激動得要命,指著語卿語無倫次道:“醒了!我姑娘醒了過來!她在流淚,你們看!”
醫生護士忙撲了上來,病人果然醒了,也果然在流淚,這可真是醫學奇跡!
幾天之後,語卿終於能坐起來,也能開口說話了。
她第一句話不是問她昏迷了多久,家人怎樣,而是問夏若寒怎樣了。
夏若寒曾經告訴他他穿書的原因,是去那家藥店調查監控,想將把她打成植物人的凶手繩之以法。
哪怕這個凶手是讀者他也不想放過。
不能因為語卿的書寫的不合他心意,他就一言不合就打人悶棍,他可以選擇棄書的,又沒人非逼著他看。
可剛一走到事發點,他忽然覺得眼前一黑,醒來時便已經穿成廠公大人了。
語卿不知道他是魂穿還是身穿,如果是魂穿,那他當時怎樣了,是死了還是昏迷不醒?
如果死了恐怕沒辦法重生了,畢竟現在是火葬,屍體都沒了,怎麽重生?
如果和她一樣是昏迷不醒,這個時候醒了沒?
要是身穿就麻煩了,連屍體都沒留下……除非又身穿回來。
語卿媽告訴她,夏若寒那孩子在她出事時不眠不休的守在她病床前,已是疲憊到了極點。
又為她的案子奔波,累得暈倒在大街上,也一直昏迷不醒。
不過就在她醒來之後,他也隨之醒來了。
夏若寒在昏倒之前身體強壯,所以盡管和語卿一樣,差不多昏迷一個月,但醒來後就能下地了,已經來看她好多回了。
哪像她,醒來後隻能虛弱的靠坐在床上,還下不了床。
語卿這才放下心來,她不要她活了,他卻不再了。
她掙紮著想要媽媽扶她去看夏若寒,他卻微笑著走了進來:“我這不好好的嗎,不用你去看,我自己送上門來,讓你看個夠。
倒是你,要好好養著,別再讓叔叔阿姨提心吊膽了,你不知道你出事之後叔叔和阿姨急得一夜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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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卿這才抬眼打量著父母。
盡管她一醒來就看見父母消瘦的厲害,但並沒見他們頭發白了。
現在細細一看,原來是染了發,發根還是能隱隱約約看見華發的。
肯定是他們擔心她有朝一日醒來看見他們頭發都急白了會內疚,所以染了發。
語卿媽嗔怪了夏若寒一眼:“哪有那麽誇張?隻白了幾根頭發好嗎,再說我和你叔叔都這把年紀了,有白頭發不是很正常嗎?別嚇到卿卿了。”
夏若寒嘿嘿笑著沒吭聲。
語卿父母見兩個孩子四目相望,善解人意的離開,留他倆獨處。
語卿埋怨他道:“你為什麽每次趁著我睡著了偷偷來看我,害我擔心了你好幾天。”
夏若寒握住她一隻小手道:“是醫生說你剛蘇醒,身體機能不是很好,不能激動,會引起心髒不適,那我隻能偷偷來看你咯。”
語卿白他一眼:“我和你在書中見識了多少大風大浪,還會激動出心髒不適。”
夏若寒正色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可不想再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了。”
語卿不禁動容,反手握了握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千言萬語盡在這一握之中。
兩個人不說話,像看不夠似的互相看了好一會兒,語卿才道:“現在怎麽辦?”
別人聽這句話會覺得沒頭沒腦,可夏若寒卻明白她的意思。
他倆從小一起長大,在五歲之前,被父母扔在一張床上睡過覺,放在一個澡盆裏洗過澡。
那時兩小無猜,隻知道他們是共進退的很親密的關係,有誰欺負他們當中的一個,總是兩個人一起欺負回去。
小時候,夏媽媽總是笑著說,說以後讓他們在一起好了,大家知根知底,也不會為彩禮和嫁妝紅臉。
夏媽媽雖然隻是開玩笑,可是在兩個孩子心裏卻種下了種子,認定了對方是要和自己度完這一生的人。
可是,隨著夏若寒越來越有出息,而語卿越來越平庸。
夏媽媽這時又看不慣兩孩子同進同出舉止親密了。
當有街坊打趣,說在這個娶媳婦難的時代,她家不用愁,有預定的兒媳時,夏媽媽總是冷著臉聲明:
“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卿卿跟我們家小寒從小一起長大,是手足情,沒別的。
你們亂說對我兒子影響小,可是對卿卿影響大,你們讓人家小姑娘臉往哪裏擱?”
這話傳到語卿耳朵裏傷心了好久,既然人家覺得自己配不上她優秀的兒子,那就死心吧,免得搞得兩家大人見麵尷尬。
從那之後,她隻把夏若寒當發小,別無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