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雷音寺的大殿之中，坐於高台的如來佛祖正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地為殿中眾人講經說法，時不時地看眾人是否聽講……

    講經快要結束的時候，如來佛祖喚出金蟬子，問道：“金蟬，你在我座下學習了這多年，經書讀懂了多少？”

    金蟬子念了一聲佛號，答道：“弟子愚鈍，雖然各本經書皆有些許心德，但也僅是隻悟得其中三四……”在如來佛祖麵前，金蟬子可不敢說謊，皆是如實說出。

    如來佛祖聽了，並沒有讚揚，也沒有批評，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很好”，隨後又說道：“今日，本座便給你出一道題，看你是否能悟透……”

    “請師尊出題……”金蟬子輕聲問道。

    如來佛祖右手一招，前方虛空憑空開出一朵金蓮，落於金蟬子掌中。如來佛祖又說道：“你學了那麽多年佛經，可懂‘拈花一笑’何解？”

    金蟬子聽了，眉頭皺了皺，心裏很是犯難：“這是什麽鬼問題，佛經上還有這東西？”但是金蟬子又不敢這麽說出來，隻是說道：“弟子愚鈍，暫時想不出來。不知師尊可否容弟子思考多些時間？”

    “可以。不過，待下次再開壇講經之時，你再回答不出來，我便要罰你……”如來佛祖說道。

    “弟子謹記。”金蟬子應了一聲。

    隨後，如來佛祖便讓眾人散了。他也獨立出去了……

    金蟬子拿著那種蓮花回到房子，自己一個人對著那朵花發呆，怎麽也不明白看一朵花有什麽好笑的。他心裏突然想到：“要不要翻一下經書……”反正光看著也沒有頭緒，他便拿出經書來翻閱……

    看了半天，金蟬子越看越心煩，越看得多，那腦袋就越發漲疼。他心裏不由自主地想：憑什麽那些壞人做了壞事，可以輕鬆地被原諒。而被害的人不原諒他，便算是不善？；憑什麽人不吃肉，隻吃五穀雜糧便可算修行？那些五穀雜糧也是有生命的，吃它們為什麽不算犯殺戒？；為什麽人不能吃動物，而動物吃人後，反而不能被傷害……

    看能越多，金蟬子越發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仿佛有人在捂住他的口鼻一般。

    “唉……”金蟬子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他放下經書，也不看那朵花，徑直離開房間，出了山門，到了下山……

    今天，金蟬子感覺街上的人特別多，也多了很多奇裝異服的人。但是金蟬子也並未上心，他現在還在為佛經上的事情心煩。不過現在他也不知道什麽是答案，也隻能是隨緣了，希望出來外麵，可以有些許靈感。

    金蟬子因為他的地位特殊，一到街上，便有不少人向他打招呼，他也隻好一一還禮。他一邊走著，一邊大概掃視了一下街上所擺的貨物和，還有不少的賣藝人……

    不過，其中最吸引金蟬子的是一處玩偶攤。隻見這攤子前方擠滿了人，幾乎占了半邊街道。其中有很多人都從那裏買了玩偶。

    金蟬子不知為何，沒由來的心血來潮，擠進了這攤子。隻見這攤子上，擺了幾十個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玩偶，有木頭直接雕的，有木架子加布料的，有木塊拚裝的，也有一些陶瓷的等等；它們有的單個，有的一雙，有的一組；也有哭的，有笑的，有怒的，也有委屈的……這些玩偶最詭異的是，幾乎有幾分似真人。

    金蟬子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湧起一絲惡寒，忍不住念了一聲佛號。心想：“此玩物如此逼真，讓人如同見了活人，但也隻能是眾人的玩物。罪過，罪過……”

    金蟬子又看了看那些玩偶臉上的表情，指著一個哭臉的玩偶問道：“施主，這個玩偶這臉怎麽哭著的，會有人買嗎？”

    那老板笑著說道：“法師您有所不知，這小玩意兒的臉上表情可是可以變的。如若他人不喜歡，可以換掉……”說著，那老板從一旁拿出一個袋子打開，隻見裏麵是各式各樣的玩偶頭部，各種表情的都有不少。

    接著那老板又說道：“這些玩意兒不過是我們閑得無聊的時候，拿來解解悶的而已。如若不喜歡它的表情，我們自己將它換一個便是。我們這是想讓它笑，它不笑也得笑；我們想讓它哭，它不哭也得哭……”

    聽到這裏，金蟬子腦中突然想起一道驚雷，一陣寒氣從腳底竄上腦門，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他以乎想到答案了，但是這卻是讓他不寒而栗……

    那老板後麵又說了什麽，金蟬子聽不了多清楚了，隻感覺自己頭有點暈，耳朵邊上有嗡嗡的聲響……他沒在街上停留多久，便又獨自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