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抽絲剝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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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個想法。”

    扣兒呆呆地看著孤逸站在那裏,目光緊緊盯著那裸露的井口,眉宇間,是解不開的愁緒。

    孤逸的神情,隨著扣兒的話輕輕擺動,臉上,是一陣疑惑。

    “扣兒有何想法,不妨說來。”

    扣兒有些謹慎,又有些猶豫,看著孤逸朝著自己微微點頭,才終於鼓起勇氣。

    “我在想,是不是殺害珍兒和將珍兒拋棄到這口老井之中的,不是同一個人---”

    不是同一人?

    扣兒的這番猜測,讓孤逸猛然間驚覺。

    不錯,自己怎會沒有想到這一點,如果殺人凶手和最後處理現場痕跡的人不是同一個,那便能夠解釋清楚這其中的事情。

    將珍兒帶到這裏的,並不是殺害珍兒的凶手,他掩蓋這裏的痕跡,隻是想隱藏自己出現過的事實,而珍兒身上,之所以還留著那支金釵,很有可能是他與殺害珍兒的凶手之間有了矛盾,故意遺留金釵想將凶手的線索揭露出來。

    想通了,孤逸心情大好,對於發現這件事情的功臣扣兒,孤逸也是萬分的欣賞。

    “扣兒,你的才智,遠遠超過了我對你設想。”孤逸邊說著話,邊伸出手,想去摸摸扣兒的頭。

    扣兒微微低頭,避過孤逸的摸頭殺,一臉的不悅,“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老是摸我的頭。”

    看著幾乎嘟起了嘴的扣兒,孤逸笑了,笑的很淡然,“你莫要忘記了,我可比你大了一百多歲,在我眼裏,你i 自然是小孩子了。”

    一百多歲?

    孤逸生的俊朗,又談吐儒雅,扣兒與孤逸在一起時,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邊的人是百年前的老人,如今聽到孤逸提起,扣兒下意識便再次打量起身邊的人來。

    “說來也奇怪,原先不覺得,現在細細想來,為什麽過了百年之後,你還是如此一副模樣,似乎根本沒有老過。”

    “傻丫頭,我要是老了,估計現在就已經入土為安了,你又如何見到我,又如何喜歡上我?”

    “也是,如果你也是生老病死,那估計現在就是個枯槁的老頭了,我肯定會嫌棄你的。”扣兒一邊依偎到孤逸身邊,一邊開著玩笑。“不過,你是不是會一直這樣下去,永遠是這個模樣,那幾十年後,你還是英俊瀟灑,我就老態龍鍾了。”

    “丫頭,你想的多了點,我之所以保持著百年前的模樣,很有可能是因為冰穀裏極其寒冷,如今,我已經出來了,自然是與你們一樣,要吃東西,要變老了。”

    “那我就放心了。”聽著孤逸的話,扣兒臉上,綻放了溫暖的笑意。

    扣兒的話,聽起來似乎是玩笑,但是在孤逸的心裏,卻激蕩起了漣漪。

    也許,這百年的冰封,帶給孤逸的不僅僅是不變的容顏,有些東西,也隨之改變了,孤逸卻想不出到底是什麽。

    從老井處回來,孤逸沒有直接找了分舵的弟子丫鬟們問,而是交待扣兒,要不動聲色,去打聽弟子中是否有人與官府中人有牽扯。

    扣兒會意,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去洗衣房做事,丫鬟們問起來,她便說孤逸忙著查案,自己幫不上忙,隻能回來做事,還經常有意無意感慨,查案這事,找官府就好了,現在累得孤逸奔波,自己也被晾在一邊,頗為苦惱。

    有幾個洗衣女,見扣兒長籲短歎,便幫著要出主意,其中有一個洗衣女名喚珠兒的,說她認識官府中的人,要幫扣兒去說道說道,扣兒見打開了缺口,便歎氣說盟主孤鷹吩咐了,孤月盟的事情不容許官府的人插手,就算有人認識官府的人,也沒有用,頓了一下話鋒一轉,追問珠兒認識的官府中人到底是誰。

    珠兒紅了紅臉,說是與自己偶爾走動的官府中的一個雜役而已。

    見珠兒漲紅了臉,扣兒知道,這個所謂的偶爾有些走動的雜役與珠兒之間的微妙關係,不過她並沒有點破,而是繼續一副著急的模樣,說一個雜役可能沒有什麽用,她現在需要找一個有辦案經驗的人,可以去問他討些斷案的方法,來幫助孤逸。

    “能夠有辦案經驗的,至少要捕頭了,我們可沒有那麽好命能夠結識到他們。”幾個洗衣女聽扣兒的意思,頓覺心灰意冷。

    “就是說,在這個分舵裏,也就夫人與王捕頭能夠走動走動,其他人,恐怕是想都不能想的。”

    “夫人和王捕頭?”聽到這兩個人的名字,扣兒腦海中突然劃過那夜的場麵。

    那夜自己被栽贓偷盜玉佩的時候,府衙裏帶隊的,也是王捕頭。

    猛然間,扣兒的心中,浮現起一絲奇怪的念頭,也許,這個王捕頭---

    接下來的工作,扣兒自然是做的心不在焉的,剛剛將手頭的衣物洗畢,還沒來得急晾曬,扣兒便急匆匆離開了。

    幾個洗衣女見扣兒這心急火燎的樣子和她那做了一半的差事,都隻能暗暗歎氣。

    在她們的心中,扣兒早已不是一般的洗衣女,孤鷹是盟主,對待孤逸,是禮待有加,而扣兒作為陪伴在孤逸身邊的,身份自然也是尊貴無比了。

    扣兒將聽來的消息,一一都與孤逸講了,孤逸靜靜地聽著,聽到扣兒說懷疑王捕頭的時候,孤逸也不由點了點頭。

    “就算凶手不是王捕頭,至少能夠從他身上剝些線索下來,隻是,我們要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撬開王捕頭的嘴,又不驚動他。”

    兩個人相對而坐,都低著頭,努力思考著問題,這當口,門外,來了個不速之客。

    孤鬆。

    孤鬆手中,拎了一個三層的食盒,滿臉含笑地走進來,那副模樣,十足的卑躬屈膝。

    孤逸皺皺眉,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孤總管前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