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麵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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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兒的目光微微抬起,看到那人手下的苦兒,如今已經說不出話來,漲得通紅的臉,如今也已經漸漸轉了顏色。
身邊的人的勸阻聲,扣兒已經聽不進去了,她的雙眼之中,隻有那黑紫色的果子。
吃了它,便成了提線木偶了嗎?
也許,不是壞事呢。扣兒的臉上,突然換發了一種難以嚴明的神采。
反正,逸也已經不要我了,他的位置,我也已經保住了,我也沒有什麽可以留戀的了,以後做一個不知冷暖不懂情愛的人,也許反而更好啊。
目光漸漸迷離,扣兒的神思有些恍惚,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初見孤逸時的場景,想起了孤逸曾經對她說的話。
我會對你負責的。
慢慢舉起了自己的手,扣兒的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沉穩而有力,她淡淡看著對麵的人,一字一句狠狠道,“我答應你,我會吃了它,但是希望你遵守承諾,放了苦兒,如若不然,我相信,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你的!”
眼見扣兒竟然做了如此決定,身邊的人,便再也按捺不住,孤鷙和桑野二人對視一眼,便心有靈犀地一起去搶奪扣兒手中的顛茄。
隻是,扣兒已經打定了主意,又怎會輕易讓他們得手,兩個人的身形未動,扣兒已經急急後撤退到了高台的邊緣,而那高舉的握著顛茄的手,也早已往自己的嘴裏送。
逸,這輩子,我們不見了吧。
扣兒如是想著,雙眼微微地眯起來,隨後便準備迎接嘴唇中那微微苦澀的味道。
隻是,預料之中的感覺並沒有來臨,扣兒握著顛茄的手感覺到一陣涼氣,隨後便感覺手中的東西突然著了空,很快,耳邊便傳來一陣她這輩子也許永遠無法忘懷的聲音。
“蠢人!”
一道白影閃過,扣兒腰間的靈蛇劍突然間不安分的震動起來,很快,原先貼合著扣兒腰際的靈蛇劍便錚地一聲脫離出來,竄向了那身邊的白影,高台上的人都有些怔愣,幾個人根本看不清那白影是誰,隻見那靈蛇劍扭曲著身軀環繞著那道白影朝著站在高台邊緣的苦兒竄去,目標卻是苦兒的咽喉之處。其速度之快,如一道離弦的箭,似乎要穿透苦兒的咽喉,進而攻擊她身後的人。
原本挾持著苦兒的人,看到靈蛇劍呼嘯著朝自己飛來,那破空之聲聽得人毛骨悚然,下意識之下便鬆開了遏製著苦兒的雙手,閃過了一邊。與此同時,靈蛇劍的漸尖閃爍著異常奪目的光華堪堪到了苦兒的麵前。
苦兒哪裏見過這等陣勢,看著靈蛇劍朝著自己呼嘯而來,身軀早已僵立,整個人如被人抽走了魂魄一般,木頭似地站立當場,完全沒有任何的逃離之象。
近了,近了,三寸、一寸、毫厘----
眾人大驚失色,正待喊出聲的時候,情勢卻突然間再次急轉而下。
那原先對著苦兒咽喉的靈蛇劍在不到苦兒咽喉出一厘之地堪堪折轉了方向,隨後靈蛇劍的身軀拱了起來,如一道彎弓般飛向已經躲過一邊的人。
那人見靈蛇劍沒有攻擊苦兒,反而是轉向了自己,有些慌亂不堪,看到靈蛇劍飛至,便隻能下意識後撤自己的身形,豈料,他隻顧著避開自己麵前的靈蛇劍,卻沒有料到那道白影早已在後頭候著,那人身形一撤,白影便大蛇隨棍上,緊緊往他身上挨去。
那人大驚之下趕忙回身抵擋,卻發現那道白影卻沒有出手傷害自己,隻是在自己的臉上輕輕一拂,隨即在自己的胸口輕輕一點,整個人便躍了開去,整個動作一氣嗬成,絲毫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同一時間,那靈蛇劍疏忽間從自己身側穿過,隨後撲向白影失去了蹤影。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沒有一個人能夠看清,等眾人都回過神來,定睛看向台上的時候,卻不約而同地發出了驚叫聲。
如今的高台之上,多出來一個人,隻是多出來的這個人,卻似乎有些奇怪,他竟然長得,與孤鷹一摸一樣。
眾人都有些疑惑,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其中一人的手中,才終於恍然大悟。
那人的手中,有一張人皮麵具,那麵具的容貌,堪堪便是孤逸無疑。
高台上共有七個人,扣兒、孤鷙、桑野、苦兒、孤逸,還有,兩個孤鷹。
其中一個孤鷹,麵色死灰,他的目光,一直看著對麵的孤逸,孤逸的手中,此刻正拎著一張人皮麵具。
“逸,是你嗎?”扣兒是最先說話的,她看著對麵站著的孤逸,心中已經十分明了,那個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逸,那個村子中,已經失去了記憶的逸。
孤逸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此刻正在那個麵如死灰的孤鷹身上,“孤盟主,你已經是孤月盟的盟主,何必再假扮我的容貌,來奪這盟主之位!”
聽到孤逸說話,那個低頭盯著孤逸的孤鷹臉色白了一白,卻不曾言語,而另外一邊的孤鷹,見到早已塵埃落定,便歎著氣,也撕掉了自己臉上的麵具,麵具下,也是那個熟識的麵孔。
原來,之前的那個孤鷹,是孤鷹身邊的護衛孤影所假扮,而之前的孤逸,則是孤鷹所扮,真正的孤逸前來,撕掉了孤鷹臉上的麵具,才讓他無所遁形。
所有的人,都看著這駭人的結果,一時間都是靜默。
“你,果然沒死!”孤鷹冷冷地看著對麵的孤逸,目光中,是無比的憤恨。
“我為何要死?”看著不甘的孤鷹,孤逸的眼底,閃過一絲疑惑,隻是他的話語,依舊是異常的平淡。
扣兒沒有動身,她隻是遠遠看著孤逸,因為她害怕,她怕自己伸出雙手,孤逸卻會推開她,她現在的腦海中,隻有那時孤逸在藥鋪買藥的場景。
安胎藥。
這三個字對扣兒心中所造成的傷害,至今無法彌補,那破損的心,已經裂開了一道鴻溝,任誰也是無法彌補的。
“既然你已經沒有了這個世界的記憶,為什麽還要來管我的閑事!”孤鷹用近乎歇斯底裏的口氣對著孤逸叫囂。
“我本不願管,也不想管,如果你想做這個盟主,你便做吧,隻是,你不應當傷害別人的性命來奪取這個位置。”孤逸說話的語氣一如既讓的淡漠。
這份淡漠,在孤鷹聽來,卻似乎如驚濤駭浪一般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