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冒險嚐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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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什麽辦法!”
孤逸還沒有回答,杜氏從屋內突然急步走了出來,她緊緊抓住了扣兒的雙手,眼神中,是無比的期待和希冀。
看著杜氏望向自己的眼神,扣兒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當將那個辦法說出來。
杜氏見扣兒不說話了,不知道她是有什麽顧慮,情急之下竟然雙膝一彎,跪倒在扣兒腳下,“孩子,我的好孩子,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婉兒,要是她有個好歹,我這老婆子也不活了。”
看著杜氏淚如雨下,扣兒連忙一把扶起,“婆婆,你折煞我了,折煞我了,不是我不說,隻是這辦法---”
杜氏站起身,急迫道,“不管什麽辦法,隻要能夠救婉兒,我老婆子上刀山下火海也絕對不眨一下眼睛。”
看著杜氏雙目中熊熊燃燒的希望,扣兒的心軟了,她看了一眼孤逸,又看了看杜氏,最終還是緩緩開了口。
之前,在國都的時候,她曾經看到過一本書,書中記載了數十年來一些醫術方麵的傳說,其真實性,是有待考證的。在那些傳說中,扣兒看到,有一個妊娠的婦人,也與杜婉兒一般患了心病,大夫要求她終止妊娠,如若不終止,很有可能大人小孩都保不住。隻是那名夫人因著先前身子不好,已經掉了好幾個孩子,如若這次再流產,今生之後便不能再妊娠,她的夫君,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便生了要休了婦人的念頭,婦人的婆婆幹脆便直接將消息告訴了婦人,如果婦人不將孩子生下來,便立刻讓自己的兒子休了她。
麵對著絕情的夫君和婆婆,婦人心灰意冷,如若被休,她是再也沒有顏麵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但是為了心腸如此惡毒的夫君冒著生命危險生下孩子,婦人又不甘心,所以婦人幹脆提起勇氣,一個人半夜離開了家。
婦人從家中離開之後,一個人跑去了山上,麵臨絕望的處境,婦人不想再繼續下去,所以,她在山上隨采了些毒藥,打算就此了結自己的性命。
隻是沒有想到的是,奇跡發生了。
婦人采了一種名為天心的有毒植物,服下之後當即失了神智,昏倒在山上,第二日,有獵戶打獵經過,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婦人,便將她帶回了家中,並找了大夫醫治。
大夫把脈之後,發現婦人雖然昏睡之中,但是肚子裏胎兒卻一直安好,隻是無論大夫用了何種辦法,婦人卻始終在昏睡,沒有一絲清醒的跡象。
一連找了好幾個大夫,都是如此答複,婦人也是再也沒有蘇醒過,因著婦人昏睡,獵戶不知曉婦人來自何方,無法之下,又不忍心將婦人丟棄,便隻好將她安頓在家中,每日裏灌她一些米湯,維持她的生命。
奇跡在婦人臨盆那時,獵戶看到婦人的肚子一日日大起來,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去找了穩婆。
穩婆到了獵戶的家中,看到那婦人高聳的肚子,拉開婦人的衣服看去,發現婦人的羊水已破。情急之下,穩婆便將獵戶叫進門,讓他將婦人抱起,隨後穩婆使勁按壓婦人的肚子,催動胎兒下落。
天可憐見,誰都不相信能夠生下來的孩子終於落了地,在孩子落地的那刹那,婦人突然便醒了。
之後,婦人便留在了獵戶家中,做了獵戶的妻子,婦人的孩子,也認獵戶做了父親。
扣兒講述完這個故事之後,補充道,“天心,是一種讓人陷入昏迷的毒物,也許,那名婦人正是因為一直處於昏睡的狀態,所以心的負荷小了,最終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隻是,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並不強,雖然有天心那種毒物,但是懷有身孕的人服用了,到底會不會對孩子產生影響,誰也不知道,況且,服了天心的婦人,生產的時候依舊處於昏迷狀態,是否能夠真的將孩子生下來,也是未知之數。”
扣兒的這番話,無非是想將這種辦法的最壞結果告訴杜氏,好讓杜氏不要一時衝動,隻是此時的杜氏,卻完全不會顧及這些,因著在如今的情形下,如果不冒險試試,杜婉兒和肚子裏的孩子隻有等死的份。
所以,扣兒的話剛說完,杜氏便不顧一切抓住了她,“孩子,試試,不管有什麽後果,老媽媽都擔著。”
扣兒猶豫了,見到杜氏眼底閃爍的希望,扣兒幾乎後悔了,後悔自己不該將如此冒險的故事告訴杜氏,萬一最終的結果不好,不是讓杜氏白白希望一番。
孤逸看到了扣兒的難處,他走到扣兒身邊,定定看向杜氏,“杜媽媽,這個決定,還是交給婉兒自己選擇吧。”
孤逸那堅定而深邃的眼神,看到杜氏有些發愣,沉吟片刻,杜氏便轉過身向裏屋走去。
扣兒見狀,立刻跟了上去,而孤逸,則是猶豫一番,最終還是留在了院子裏。
孤鷙和苦兒大約知道了些他們討論的事情,看到孤逸凝重的神色,誰也沒有說話,三個人都靜靜地站在院落中,神情緊張地看向屋內。
很快,扣兒便急匆匆出來了,她徑直走到孤逸麵前,朝著他點了點頭。
孤逸的神色忽明忽暗,看不住是喜悅還是悲傷,隻是扣兒,卻如肩上壓了重擔,低下頭愁眉不展。
孤逸見此走上前,抓起扣兒垂在身側的雙手,“既然她已經選擇了,我們就盡力而為的,不管結果如何,我們嚐試過,盡了力,便無憾了。”
看著孤逸的目光,扣兒暗自點了點頭,隨後猶豫一番,一把抱住了孤逸,將下巴磕在他的肩頭不說話。
孤鷙和苦兒看到扣兒如此,雙雙不約而同轉過頭去。
孤逸的雙手,想擁住扣兒,隻是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堪堪放了下來。
扣兒不介意,此刻的她,隻是微微閉了雙眼,感受著從孤逸身體中傳過來的溫暖。
經過了這麽久,我終於重新擁有了你。
院落中的四個人,就這樣靜靜地站立著,誰也沒有說話。
落日的餘暉灑向了院子,給每個人都鍍上了一層迷幻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