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你的內丹是不是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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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便沒有想過,為何你一個人類也能自愈傷口?楚彧如何跟你說的?他一身病是怎的來的?”
蕭景姒的眸色,微微濃鬱了。
這蛇精,在攻心,然,卻正中蕭景姒的軟肋。
她逼近成壁:“你知道些什麽?”
北贏的萬妖之王,他的內丹可護他不死不傷,更甚與我,他之所以落下那一身的病,”成壁眼底,一抹森然的墨色繚亂,字字逼視,“全都是拜你所賜。”
蕭景姒平靜的眸,此刻,動亂。
成壁成功了,計策也好,陷阱也罷,攸關楚彧,蕭景姒便亂了方寸,一把捏住了成壁的下巴,幾乎吼出聲:“你什麽意思?你說清楚!快說!”
成壁迎著蕭景姒的視線,扯扯嘴角,血肉猙獰的臉上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你那麽聰明,怎麽會猜不到。”
她掙開蕭景姒的手,湊近她耳邊,低低嗓音陰森入耳:“是楚彧,是他將內丹給了你。”
蕭景姒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
太切合事實,她根本無從戳穿,那便隻有一個可能,成壁的話,並非危言聳聽,難怪,她會不死不傷,難怪,楚彧久病不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良久失神,蕭景姒抬起頭,淩亂的眸光,漸進凝成冰淩,漆黑黑的一團墨色對上成壁赤色的瞳孔,她問:“我身體裏的內丹,如何取出去?”
成壁笑,果然是極其聰慧的人兒,一點便通。
放了我。”成壁道,“放了我,我便告訴你如何將你體內的內丹取出來。”
蕭景姒沉默,耳邊驟然傳來急促的聲音。
阿嬈!”
她回頭,楚彧幾乎是飛身而來,額上,滲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如此急促慌張。
成壁哼笑了一聲:“來得真及時。”
楚彧一把將蕭景姒護到身後,大吼:“你對她說了什麽?”
眉宇間一片陰沉,甚至眸中,狂風巨浪般,如此不平靜,如此慌亂,楚彧啊,怕了。
成壁哂笑一聲:“原來高高在上的妖王尊上也會緊張害怕。”
她眼裏,竟有挑釁。
你既不知死活,本王便成全你。”楚彧的眸驟然深藍,殺氣凜凜,他的手緊握拳頭,抓得蕭景姒有些發疼。
他到底在怕什麽?
而成壁,為何又如此有恃無恐。
沒有內丹,你用什麽散盡我的修為?同歸於盡?還是——”
話戛然而止,白皙纖細的手驟然掐住了成壁的脖子,淡藍色的光暈漸進濃鬱,有紅色的血液從指縫中滲出。
他想殺了她,不計代價。
蕭景姒猛地抓住了楚彧的手,搖頭。
許久,楚彧才鬆手。
咳咳咳……”成壁大笑,果然,蕭景姒投鼠忌器了。
楚彧有些驚慌失措地看向蕭景姒:“阿嬈,不要信她的話,她居心不良。”
她一言不發,用衣袖將他指尖的血跡擦拭幹淨,然後牽著他,走出了地牢,停在油燈懸掛的石壁下,她抬著下巴看楚彧:“好,我不信她,那你告訴我實話。”
實話就是,”楚彧支吾了一下,轉開眼,“那隻蛇精全部都是胡言亂語。”
楚彧不善撒謊,更不善對蕭景姒撒謊,每每不願說真話時,便不敢看她的眼睛,他曾說過,唯有他的阿嬈可以將他一眼識破。
蕭景姒走到他身側,固執地對視楚彧的眼,讓他無處可躲。
菁華說,你的修為遠在那條蛇精之上,可是,她卻能傷你,若是她在胡言亂語,那理由是什麽?你為何會患有心疾?為何催動妖法便會被反噬?”
蕭景姒從未對他這樣咄咄逼人,她會不依不撓,怕也是因為他,因為小心謹慎怕走錯了一步。
楚彧抬頭,眸色深邃幽深:“五年前大陽宮一戰,我受了重傷。”
蕭景姒喝道:“你撒謊!”
他啞口無言。
在蕭景姒跟前,楚彧便從來沒有勝過一籌,他無處遁形。
你的心疾分明是在意嶺關大亂之後才染上的,衛平侯一族的喪報傳來國公府後,我突染惡疾高熱不醒,那時候,你是不是來過?”
楚彧張張嘴,無從辯駁。
她的嗓音微微上提,眸光竟有些逼視的淩厲,她步步緊逼:“楚彧,是不是那時候你將內丹給了我?還是,”她頓住,輕輕踮起腳,不偏不倚地與他目光相撞,“還是,我重活一世,並非偶然,也並非天意,而是你。”
便是那一日,衛平侯一族大難,喪報傳來,她一病不起,再清醒時,乾坤顛覆,時空倒轉,浮亂了塵世,她從大涼三十九年而來,從上一世歸來,重活在了十五歲的年華裏。
楚彧募地後退。
她卻逼近,大聲質問:“是不是?”
他的阿嬈,太聰慧了,不過三言兩語,便讓她抓到了蛛絲馬跡。
楚彧抬手,抓著她的手,用力地攥著,他帶著討好對她示弱:“阿嬈,別追究了好不好,這些問題都不重要,我——”
她再重複一次:“是不是!”
楚彧沉默不語,殷紅的唇,緩緩褪成蒼白色,卻始終不言不語。
她心疼得發緊,還是軟了語氣:“楚彧,你告訴我,為何?為何要將內丹給我?”眼眶微紅,有些發燙,“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麽?”
他用力搖頭,伸手將她攬進懷裏:“阿嬈,你乖,別問了好不好,我不想騙你,也騙不了你,所以,你別逼我撒謊。”
她抬頭,眸中有盈盈的淚光:“好,那我就隻問你一個問題。”她目光如炬,專注極了,“你的內丹如何從我身體裏取出來?”
別的她都可以不管,隻是楚彧這一身病,她沒辦法視而不見,沒辦法戰戰兢兢地每時每刻都擔心他會命喪於此。
他卻還是不說話。
蕭景姒越發篤定,定是為了她,楚彧一人擔了所有險。
她用力推開他,垂下眸,不忍看他一臉受傷的神色:“你什麽時候告訴我,便什麽時候來見我。”
阿嬈!”
蕭景姒毫不猶豫地轉身,撇下楚彧便走了,她從來沒有這樣丟下過他,大抵是真惱了他。
楚彧收緊拳頭,指尖掐進了手心,手背上有隱隱青筋,轉身走進了地牢,身後菁雲菁華兄弟匆匆趕來,不知所雲地跟上去,方才踏進地牢便目瞪口呆了,那被穿了肩胛骨鎖在牆壁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妖是成壁?北贏的第一妖女?南族蛇域的妖主?
當今北贏,妖法能勝過成壁的大妖,一隻手數得過來,到底國師大人怎麽剝了她的皮,鎖了她的骨,將她剜肉剔骨變成這血肉模糊的一團的?若非成壁修了邪術,隻怕普通的大妖也頂不住這般折磨。
你還知道什麽?”聲音冷得徹骨,楚彧周身全是殺氣。
顯然,在他們兄弟來之前,這裏發生了什麽,這蛇妖定是做了惹怒妖王大人的事。
一張沒有皮囊的臉,一顰一蹙都極其猙獰恐怖,成壁卻笑得猖狂:“你指什麽?你的內丹如何取出?”頓了一下,“還是大涼三十九年的大陽宮如何變成了一堆灰燼?”
大涼三十九年?
如今也不過大涼三十年,到底這蛇精在說什麽?
菁華抬眼,卻見自家主子神色大變:“你當時在那裏?”
成壁有幸看了一出好戲。”
菁華兄弟麵麵相覷,竟不知所雲。
你知道得太多,就更留不得了。”楚彧抬腳,一步一步逼近那銀鏈纏繞的石壁,瞳孔幽藍,他剔透的手指生出了鋒利的指甲。
菁雲大驚失色:“不可!”
沒有內丹便妄動妖法,傷敵七分,必自損三分。
然,偏生成壁半分死活都不知,冷冷幽幽地繼續道:“我不僅知道妖王尊上你沒有內丹,還知道逆轉乾坤的上古禁術一旦遭反噬,勢必會誅心而亡,蕭景姒得了你內丹庇佑,而尊上你一旦催動妖法,勢必會噬心,會,”她嗤笑一聲,一字一頓,“命、不、久、矣。”
逆轉乾坤……
菁雲恍然大悟,顧不得尊卑之禮,飛身上前便擋在了成壁麵前:“主上!”
楚彧掌心裏一團深藍色的光暈,竟有幾分妖異的豔色。這一掌下去,成壁是沒命了,楚彧隻怕也難逃反噬。
滾開!”
一雙深藍色的眸,冷若冰淩。
此時此刻的楚彧,沒有半分理智。
菁雲哪能讓開,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您不可動手,讓臣下來!”當下便吩咐菁華,“菁華,快帶主上出去!”
菁華二話不說,撚了個妖法,轉瞬便出了暗牢,他瞬移的妖法算不得卓越,便也隻移步到了天牢外百米。
他剛站穩腳,小腿便讓人狠狠踢了一腳:“你這隻兔子精,好大的膽子!”
楚彧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了的慍惱樣子,菁華顧不得這些,腦袋這才恢複清明:“主上,成壁所言,可是真的?”
那逆轉乾坤的上古禁術,菁華也隻是聽父親說過,一旦被催動,星辰顛覆,時空逆轉,可渡人生還,北贏千萬年間也無妖催動過,因為沒有那個能耐,亦沒有那個膽量,那般強大的術法,一旦被反噬……
楚彧冷聲:“在阿嬈麵前,給本王閉緊嘴。”
如此看來,竟不是那蛇妖在危言聳聽,這一世,當真是被逆轉重來的時空!難怪,難怪半年前楚彧突染心疾,難怪北贏的萬妖之王突然成了人間病秧子,竟……竟是一場紅顏劫亂。
菁華抱劍就跪地:“請主上將內丹取回!”
催動禁術之時,那蛇妖定是在旁,是以,才存了前世記憶,那麽,她所說的反噬也定確有其事。北贏術法有記,反噬之力,可折壽,可隕命,非大妖之上所不承。
楚彧對菁華的話置若罔聞,轉身便往地牢折返。
菁華不依不撓地跟著:“若主上的心疾是遭禁術反噬,斷不可以人族之身受噬心之疾,您,您會沒命的。”
楚彧突然停下,語調強勢,不容有半分置喙:“阿嬈也遭了反噬,沒了內丹我的阿嬈會怎樣,本王不知,也冒不起那個險。”
到底,大涼三十九年的大陽宮裏發生了什麽,以世子爺的能耐,怎會被反噬。
主上——”
在她麵前,一個字也不要提。”
字裏行間,竟帶了殺意,楚彧眼底全是不暮的寒意,菁華啞口無言,還能說什麽?說什麽都沒用,隻要蕭景姒有一絲一毫的閃失,妖王大人都會拚了命。也是,若是蕭景姒知曉了,那顆內丹她恐怕就是搜腸刮肚也會吐出來。
這一個兩個的,玩什麽不好,搭了命去玩兒女情長!
菁雲從地牢出來:“主上。”
楚彧眸光沉了沉:“她死了沒有?”
菁雲抱手躬身,請罪:“臣下無能,成壁修以禁術,可移動七寸命門,以臣下的修為,要殺她,還需些時日。”
菁雲兩百年修為,要破成壁的一身邪術的確非一朝易事。
本王等不了了。”
亥時,不知哪兒飄來的幾朵浮雲遮住了半扇盈白色的月,風拂彎了枝丫,吹著星月殿裏的樹葉沙沙作響。
主子。”
紫湘在寢殿外喚了一聲。
她壓低了聲音:“地牢裏的人逃了。”
殿中沒有掌燈,昏昏暗暗地沉默著,許久許久,燭火忽明,她背身站在燈下,著了一身素白的寢衣,長發披散垂著,膚色白皙,一雙眸子黑白分明,便那樣看著窗台前的人:“你到底怕我知道什麽?甚至不惜放了那條蛇。”
他不解釋,因為知曉瞞不過她,也逃不開她這雙盈盈水光的眸。
紙窗敞著,有風吹來,楚彧穿得單薄,唇色微微發白,低低嗓音帶著幾分央求:“阿嬈,你別生氣好不好?”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瞞了我什麽?”
她那麽聰明,不能說,一句都不能說。楚彧沉默,一直沉默。
良久,蕭景姒收回目光,不看楚彧一眼,側身道:“備車,送世子爺回王府。”
子夜時分,華支便來敲了欽南王爺的門,惹得王爺老人家一陣罵罵咧咧,正要倒頭就睡,聽得華支說是世子爺回了。
楚牧的瞌睡一下子就嚇醒了,披了件外裳趕緊起身,揣著一肚子的好奇,自家這不孝子在星月殿住了大半個月了,三請四催也不回來,今兒個怎就大晚上回來了?
今晚是吹的什麽風?你居然回來了。”
莫不是良心發現,來陪他這個老頭子?
楚彧從馬車上下來,裹了件黑色的大氅,整個人懨懨的,也不理楚牧,目下無塵地直走,徑直去了世子院。
楚牧察覺不對:“世子怎麽了?”
菁華將聲音壓到最低:“王爺,世子爺是被國師大人趕回來的。”
趕回來?
原諒楚牧腦補了一出小媳婦回娘家的戲碼,實在是迷之切合,頓時就窩火了,扯著大嗓門吆喝:“好她個蕭景姒,居然膽大包天給我兒子臉色看!”
他都舍不得對自家寶貝兒子甩臉色,當真是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居然被別人掃地出門了!
楚牧氣得想大罵,不等他上臉,楚彧回頭冷冷一瞥:“不準你罵她!”
楚牧吹胡子瞪眼:“她都把你趕出來了,你還護著她!”再不給那女娃子一點顏色瞧瞧,以後他家寶貝兒子夫綱何在!
楚彧一副護犢子的樣子,對著楚牧冷眼冷言:“都是我的錯,阿嬈一點錯都沒有,你若是再說她,便自己回嶸靖南地。”
夫綱?比起蕭景姒,那都是屁!
楚牧一甩頭:“……不可救藥!”
連著三日陰雲密布,初春的雨將下未下,風卷枝頭,杏花雨下,紛紛揚揚。
蕭景姒站在窗前接了一抔花絮,看著掌心怔怔出神。
紫湘取了件披風遞給她,道:“主子,質子府已人去樓空了。”
蕭景姒攏了攏衣衫,將紙窗打下,神色波瀾不驚:“大抵逃去了夏和。”
可用派人去攔截?”
蕭景姒搖頭:“大涼與夏和終有一戰,他日戰場見吧。”
紫湘略微驚愕:“主子要開戰?”
夏和與大涼的盟約早在嶸靖一戰便岌岌可危,表麵風平浪靜罷了,一觸即發是早晚的事情,隻是,尚無確鑿的名義,這兩國的戰火便隻是蠢蠢欲動,都不想擔這烽火天下的霸君之名。
如此看來,主子是想先下手為強。
蕭景姒道:“趙信早在一年前便暴斃了,如今的夏和帝不過是那蛇妖的爪牙,我與她絕不能共存,這夏和國,我要定了。”
紫湘大吃一驚,竟不知還有這番內幕,思量了一番:“若是大涼的下一任君主不放權的話,”
蕭景姒輕描淡寫道:“所以,我打算讓這鳳氏江山改姓蕭。”
紫湘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靜。她想過自家主子稱帝,隻是從未想過理由竟是這個。
七小姐,七小姐。”
雲離從殿外跑來,撣了撣肩上落的幾滴雨,說:“七小姐,世子爺又來了。”
這都第三日了,常山世子日日來星月殿守著,七小姐不喚,世子爺也不進來,就守在門口,都快杵成一座望夫石了。
蕭景姒垂眸:“不見。”
也聽不出喜怒,七小姐連著三日閉門不見,雲離甚是不明,分明前幾天還形影不離恩恩愛愛的,怎就突然鬧起了別扭。
雲離原原本本地傳話:“世子爺說不是來見你,而是路過星月殿。”這不是理由的理由也用了三天了。
蕭景姒沉默不語,雲離便去傳話了。
紫湘遲疑了一下:“主子,眼下烏雲密布,怕是要下大雨了。”
你想說什麽?”蕭景姒的視線似有若無地飄到了殿外。
分明心疼得緊!
紫湘道:“世子爺還在殿外,若是淋了雨傷了身子如何是好。”
蕭景姒眉頭皺成了川字。
片刻,淅淅瀝瀝的雨便落了,初春的雨不洶湧,綿綿軟軟,卻密密麻麻,帶著些許涼意。
雨滴成簾,敲打著窗。
蕭景姒站起身,走到殿門口:“他可帶了傘?”
帶是帶了。”雲離皺著一張小臉,頗為擔憂,“隻是世子爺不讓菁華將軍撐傘。”
蕭景姒眉頭又是狠狠一擰,撐了傘便出了寢殿。
雲離跟在後麵,笑嘻嘻的,七小姐才舍不得楚世子淋雨嘞。
星月殿外,楚彧一身白衣往那一站,人生得美,自成一道風景,細雨朦朧,好一副美人沐雨圖。
菁華可沒有半分賞美的心思,小心撐著傘:“爺,您的身子受不得寒。”
楚彧冷眼瞪他:“滾開滾來,不準給我遮雨,我要是受寒了,阿嬈定會心疼我。”
菁華不敢苟同,也沒有滾開。
楚彧耐心不好:“你懂什麽,別來礙事。”
菁華確實不懂,這般幼稚的行經也不想懂,麵不改色的一副棺材臉:“不管怎麽樣,也不能拿自個的身子不當回事。”
楚彧怒喊:“我的身子是你的嗎?”他義正言辭信誓旦旦地吼,“我的身子是阿嬈的,要你管!”
就沒有見過這樣蠻不講理的妖。
菁華無言以對,充耳不聞,把傘撐過去一點,正打算再撚了個避雨的小妖法,便聽見楚彧惱羞成怒的聲音:“你再敢忤逆本王,本王就把你——”話鋒突然一轉,百轉千回的溫柔,“阿嬈~”
前一刻狂風驟雨到後一秒和風細雨的轉變,大抵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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