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求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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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哭了……”

    ——摘自《桃花公主手劄》

    她不閃不躲,目光相纏,帶著幾分倔強的語氣:“我要陪你很久的,所以不能太快就老了。”

    果然,禍起於他。

    鳳青沉吟,突然想起了回聽茸境前楚梨花的話。

    “我不是對你有意見,我是太了解我的妹妹,她是人,你是魔,她頂多活百年,你卻死不了,你與她距離太遠了,那麽我家桃花勢必會為了你飛蛾撲火,受盡苦頭,而你呢,魔性未除,甚至不能確切地保證她一世無虞。”

    他啞口無言,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隻是心生怨念,怨這宿命沒能在他最幹幹淨淨時遇上她。

    小小的手掌突然覆在了他的手背。

    她小聲又慌張地問,格外小心一般:“生我氣了嗎?”

    鳳青低眸,看著他手背上那隻白嫩的手,不染陽春,幹淨而白皙。這樣一雙手,不該沐上風雪。

    他不言,她怕他是惱了,更小心翼翼地:“青青,我做錯了嗎?”

    可她自己沒有悔意的。

    鳳青說:“沒有。”

    他便不再說什麽了,喂她喝了很苦很苦的藥,又給她吃了很甜很甜的蜜餞,他哄她睡覺,她便昏昏欲睡了。

    隱隱約約,她耳邊聽見鳳青輕輕的歎息聲,

    “你沒有錯,都是我,我才是罪魁禍首……”

    鳳青推開門,屋外正風雪大作,少年便跪在雪地裏,背脊挺得筆直。

    他抬頭,聲音微顫:“師傅。”

    鳳青合上門,將聲音壓低:“那本書,是你落在藏書院的?”沉沉嗓音似破冰的泉擊打靈石,冷而冽。

    少年微微俯首,聲音低而清晰:“是十八大意了。”

    鳳青拾級而下,踩著雪,發出微微刺響,聲音也似染了著喧囂洶湧的雪。

    他道:“去玄冰崖跪著,你師姐一日未好,你便跪上一日。”

    “十八謹遵師傅之命。”

    翌日,大陽宮送來了三顆黑珍珠,是楚彧親自送來的。

    來時,桃花睡了,楚彧在她榻前坐了許久,等她醒來時,隻是親了親她的額頭,什麽都沒有說。

    走時,桃花也沒有去送,隻是紅了紅眼睛,是鳳青去送的。

    楚彧留了話,似乎刻意避著桃花說給鳳青聽的,沒有大打出手,也沒有惡言相向,涼涼的口吻,竟有些落寞與惶然。

    楚彧說:“這隻是開始。”

    他看著鳳青,眼神微寒,一字一字擲地有聲,在雪山裏回蕩不去,道:“我家姑娘嬌養了十幾年,未曾吃過什麽苦,估計她這一輩子的苦,都是要為你受的。”

    鳳青毫不遲疑:“不會。”

    楚彧隻是冷笑。

    鳳青近乎固執一般地沉聲強調:“絕不會。”

    不會嗎?誰說得準,他家桃花像他,若是動了情,怎會怕傷筋動骨。

    楚彧走了,沒有將桃花接走,隻是說會時常來看她,桃花惴惴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她闖禍了,還是有些後怕的,最怕爹爹娘親把她藏起來,不給青青見。

    夜裏,玄冰崖上格外得嚴寒。

    忽如冷風來,腳步聲窸窸窣窣,有些溫吞,帶著猶豫不決。

    崖邊上的少年筆直地跪著,沒有回頭:“你來做什麽?”

    這口氣,似乎不是很歡迎啊。

    二白無謂地聳聳肩,走到他旁邊,蹲著,說:“給你送飯啊。”她晃了晃手裏的竹籃。

    流零依舊沒有回頭,目光望著一望無際的崖底。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二白輕咳了一聲,說:“給你帶了紅豆沙的包子,味道還——”

    本來還想說自己做的紅豆沙的包子還不錯的,可當二白碰到籃子裏的包子,所有誇讚的話全部偃旗息鼓了。

    玄冰崖太冷了,包子被凍成了石頭。

    這就……尷尬了。

    然而,事實證明,都是她多想了,二白眼神都沒給她一個,像做雕像一樣一動不動,頭上堆了一層厚厚的雪,麵覆霜寒,隱隱有凍結的緊繃感,還真像塊冰雕。

    二白欲言又止,沉默了很久。

    “問吧。”他開口,聲音沒什麽溫度,也沒什麽起伏。

    二白笑,毫不詫異:“知道我想問什麽?”

    她還沒問出口,他便答了。

    “是我。”轉過頭,眼眸裏染了風雪,冷得徹骨,流零說,“那本鳳青傳記還有幻顏術都是我送到桃花麵前的。”

    鳳青隻是罰他跪在這裏,看來,他自有了一套糊弄的說辭。

    可她知道,這不是無意,是蓄意。

    目光緊鎖,二白輕喝:“桃花她什麽都沒做錯。”

    流零沒有立刻反駁,隻是突然涼笑了一聲,目光緩緩對上她,一點一點陰沉,一點一點洶湧。

    他自言自語似的,又笑又怒。

    “七百年前,我的父親母親做錯了什麽?我的兄長與妹妹做錯了什麽?我的族人又做錯了什麽?我呢?我做錯了什麽?”

    二白木然僵在那裏,看著他一雙眼漸進灼熱、猩紅,仿若一潭死水裏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幾乎咆哮:“我自斷筋脈在黑霄山脈裏封印了六百年,我親手割肉削骨,將我身上的鳳凰血放得一滴都不剩,我吃了九棵易藺果才改了骨骼成了孔雀,我苟延殘喘了七百年了。”他猛然握住她的肩,瘋了般嘶吼,“你說,我做錯了什麽?我做錯了什麽!”

    二白隻覺得血液凍結,麻木而呆滯,所有感官都聚在被他捏緊的肩膀上,力道大得似乎要將她撕碎。

    難怪呢,難怪能瞞天過海,難怪連鳳青也察覺不出他為鳳凰,原來,他花了七百年,親手將那一身高貴神聖的骨血打磨、拆碎、重塑。

    死而複生,必定痛不欲生。

    她僵硬木訥地一動不動,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凜冽的寒風裏,隻有少年歇斯底裏地嘶吼。

    “是我鳳凰一族不該孕育出了鳳青那隻妖孽。”

    “什麽上古神獸,那是魔,是北贏最可怖的凶獸!”

    “他鳳青,早已魔入骨髓,喪心病狂了!”

    恨,蝕骨滔天的恨。

    他眼裏是恨不得毀天滅地的戾氣,還有近乎絕望的荒蕪。

    他發泄一般狠狠搖晃她的肩,然後在木然鬆手,自顧大笑著。

    二白跌坐在了地上,突然想起來了,那些不可告人的密辛,塵封了太久,將被遺忘的過往。

    百靈鳥族有記:上古七百三十七年,鳳青問鼎妖族,修得永生,此後再無敵手,同年深春,不慎墮入魔道,人性泯滅,獸性本惡,不識親緣,嗜血成性,一夜血洗鳳凰全族,血流成河,無一生還。

    即便是他血濃於水的至親也無一例外,一夜腥風血雨,殺盡了整個鳳族。

    流零,隻怕是那場殺戮裏的生還者,帶著恨意浴血重生。

    沉默了很久,隻有他難以壓抑的喘息聲在靜謐裏喧囂。

    二白說:“你曾經問過我,鳳青為何隻吃竹筒飯。”

    她當時回他:為了贖罪。

    七百年不開殺戒,不吃葷腥,甚至避世守著這一方雪地,參透了佛經千萬,都是為了深重的罪孽,還有潛伏體內隨時伺機而動的魔性。

    這七百年,鳳青隻怕也是行屍走肉。

    流零嗤笑。

    “有用嗎?那些無辜死去的亡靈,能被超度嗎?”嘴角溢出決絕而陰冷的笑,他道,“不能,他們的屍骨全部被鳳青毀得灰飛煙滅了。”

    二白啞口無言。

    “參佛道?”他譏諷,“渡得了他一身殺孽嗎?”

    她一聲不吭,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沉默了良久:“渡不渡得了一身殺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鳳青守著這片雪山,過了七百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桃花跟她說起過鳳青,小姑娘說,二白呀,不知道為什麽,我家青青好像總是很悲傷,即便笑著,也像很難過難過,他很冷,手怎麽捂都捂不暖。

    流零抬頭,眼裏一片化不去的陰寒:“那是他活該。”

    二白笑:“也許吧。”她提起她的竹籃子,往回走,突然又停下,“哦,你不知道吧,那些鳳凰的骨灰,沒有隨風湮滅,而是被鳳青埋在了聽茸境的雪山下,鳳青曾經跟桃花說過,他會守著這片冰天雪地,到死都不會離開。”

    她抿抿嘴角:“而鳳青,不會死的。”

    她想,鳳青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一定在流淚吧,他何曾不想帶著他的小姑娘一起去踏遍冰川湖泊,隻是,他丟不下,曾經的牽絆,殺戮也好,罪孽也好,他都搭進去了不死的生生世世。

    夠了嗎?

    夠他贖罪了嗎?

    二白走了,再也沒來送過飯。

    流零一直跪在崖邊,像被冰封了的塑像,他跪了半個月,桃花也病了半個月。哦,也是桃花送了半個月的飯,匆匆跑來,又匆匆離開。桃花不知道,她走後,流零將那些冷透了的飯菜全部扔在了崖底。

    她卻堅持不懈地一直送。

    流零一句話都不跟她說,她也不生氣,大病未愈,穿得很厚,露出的皮膚沒有一點血色,唯獨兩頰被凍得通紅通紅的。

    她把籃子放下,左顧右盼了一下,催促說:“師弟,你快吃,我是趁著青青配藥的時候偷跑出來的,不能久留。”

    他回頭看她,一動不動。

    桃花問:“你怎麽不吃?”見他不說話,她皺了皺秀氣的眉頭,有些羞赧,“是嫌我做的不好吃嗎?鳴穀不會做肉,我背著青青偷偷做的,這雞湯我第一次做,沒你廚藝好。”

    流零一言不發,抬頭看見了她的手,手背又被火燙的水泡,在白皙剔透的皮膚特別顯眼。

    空蕩的崖穀裏,隻有小姑娘清清淩淩的聲音,念念叨叨著。

    “不過一回生,二回熟,過幾天就好了。”

    “師弟,你明天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啊。”

    “師弟,你再等等,等青青消氣了些,我去給你求情。”

    “哎呀,不說了,再不吃就冷了。”

    “……真的都冷了呀。”

    她捧著那一盅雞湯,貼在臉上,對他笑:“沒關係師弟,師姐給你捂熱。”

    風起,鵝毛大雪飄飄落落。

    跪在雪地裏的少年突然像沒了主心骨,癱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哭聲,回蕩,那樣悲痛,那樣聲嘶力竭。

    桃花頓時便慌了手腳,顧不得手裏的湯,她蹲著過去,眼睛莫名其妙也紅了,哭著問:“師弟,你哭什麽啊?”

    “不用這麽感動呀。”

    “誒誒誒,別哭了別哭了。”

    “乖,不哭了不哭了。”

    小姑娘並不會哄人,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句。

    “師弟,你別哭,別哭了。”

    “你哭,師姐也會哭的。”

    “師弟,師弟……”

    一個七尺男子,跪在少女的麵前,哭得歇斯底裏,她也哭了,跟著一起流淚。

    桃花是紅腫著一雙眼睛回去的,鳳青正在四處尋她,見她慢吞吞地走回來,頭上身上全是雪,鳳青剛想訓她幾句,瞧見紅通通的一雙眼,便隻顧得上心疼了。

    他走過去,將她帶回屋裏,褪了快濕透的披風,又用厚厚的絨毯裹住她,待小姑娘回溫了,才問她:“怎麽了?”

    她低著頭,不吭聲。

    鳳青端起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眼睛裏,問:“哭過了?”

    桃花搖頭,斂下睫毛。

    她說:“風吹了眼睛。”

    她不善於撒謊,很是笨拙地扯謊,鳳青一眼便瞧出來了,也不點破。

    “閉上。”鳳青說。

    她乖乖聽話,閉上了眼睛。

    鳳青的手落在了她的眼瞼上,輕輕地給她揉,火辣辣的滾燙感便慢慢褪了。

    她仰著頭,閉著眼睛,嗓音有點沙啞。

    “青青,別罰十八師弟了好不好?”

    鳳青動作停了,未立馬回答。

    她睜開眼,眯成一條小縫看鳳青,甜甜糯糯地說,帶著討好:“我不知道他犯了什麽錯,隻是,他跪在我麵前哭的時候,像難過得要死掉,青青,你別再罰他了好不好?”

    鳳青將她抱回榻上,許久,道了兩個字:“不好。”

    桃花知道,可能是事關於她,鳳青才會斤斤計較的,不過,下午她卻吃到了十八做的藥膳粥。

    終歸還是聽了她的,她的鳳凰啊,口是心非得要命。

    之後,桃花養傷期間,大家都說好了似的,誰也不提幻顏術了,被她藏在她被褥下的那本書也不翼而飛,估計被鳳青撕了個麵目全非,因為鳴穀好像心疼了一陣的樣子。

    小半月後,桃花緩過勁兒來了,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疼,她又開始暗搓搓地想修煉妖法了,反正繼幻顏術之後,她便打定主意了,為了她與青青的長遠考慮,她還是太弱了。

    大概是桃花偷偷修習妖術這件事給鳳青敲了一次警鍾,鳳青看她看得很緊,日日為她號脈,甚至極少讓她獨處,徹底杜絕了小姑娘陽奉陰違的念頭了。

    這件事暫且擱置,有更費心的事了。

    還有一月便一年期滿,桃花想尋個一勞永逸的理由,徹徹底底永永遠遠地在聽茸境占山為王。

    二白軍師便給她出主意了:“當鳳青的壓寨夫人呀,趁此契機把名聲徹底給正了。”

    桃花覺得:“這個法子極妙。”

    於是乎,桃花拖著還沒有完全複原的身子去找鳳青了,因為修煉幻顏術,她損了元氣,看起來清瘦了不少,血色不佳。

    不過桃花樂觀地想,如此可憐兮兮的,興許能讓青青更憐香惜玉,沒準一心軟,就讓她上位了。

    “青青。”

    她先從門口鑽出一個腦袋,然後整個人鑽進鳳青的屋子。

    鳳青立馬放下手裏的藥罐:“去榻上躺著。”

    “哦。”

    桃花乖乖地窩進了鳳青的被子裏,眨巴眨巴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鳳青,一副躍躍欲試又欲言又止的樣子,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麽,一張消瘦的小臉暈著兩團粉紅。

    鳳青走過去:“怎了?”

    桃花閃爍其詞了一番,細弱蚊蚋地囁嚅:“下個月便是一年期滿了。”

    “嗯。”鳳青應。

    沒了?

    桃花盯著鳳青,仔仔細細地看,還是沒瞧出來什麽神色。罷了,還是開門見山吧。

    她直接說:“我不想離開你。”睜著閃亮又漆黑的大眼睛,她軟軟糯糯地問,“青青,你舍得我走嗎?”

    鳳青似在思考什麽。

    桃花滿臉期待地看他,拉著鳳青的袖子呢喃軟語地撒嬌:“嗯?舍得嗎?”

    他目光微微凝了凝,沒有回答,卻是反問:“想留下?”

    桃花立馬點頭,大力地點頭以表示她的迫切。

    鳳青道:“那便先留下。”

    先。

    這個字,讓桃花心肝兒抽了一下。

    她知道的,鳳青永遠都不會離開聽茸境,他要一直守著這片雪山,那麽顯而易見,她要的不是‘先’。

    “青青,我不止是想在你這小住。”小姑娘低頭,出口的話很輕很低,卻堅定又清晰,“我想成為聽茸境的女主人,想做你的妻子。”

    雖然羞澀,她還是抬起頭,與鳳青對視。

    鳳青凝視她,眉眼溫柔。

    他輕聲問,語調沉沉,卻似有微顫:“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知道。”桃花堅定不移地說,“青青,我在向你提親。”

    始料未及……

    這樣大膽,又這樣蠱惑人心。

    鳳青擰了擰眉頭,心神不寧,太猝不及防,他有些失了理智,有點方寸大亂。

    不過,小丫頭很決斷,很堅持,分明麵紅耳赤羞得脖子都紅了,眼神卻一點都不退卻。

    她從懷裏掏出一塊成色極好的玉佩,塞進了鳳青手裏,說:“因為倉促,沒有準備東西,這是公主令,哥哥說,這塊玉是皇家公主的象征。”她帶著幾分小心,幾分謹慎,幾分期待,問,“青青,我把它給你作為聘禮好不好?”

    若是他點頭,就是她一生。

    他沉吟著,一諾生死,他不能亂,不能大意。

    沉默了良久良久,鳳青問:“想過成親之後嗎?”

    桃花乍得茫然了一下,心想,成親之後不是生鳳凰嗎?

    她搖頭:“不管以後,隻管你。”

    口吻帶著幾分孤注一擲的味道。

    鳳青看著她,很瘦,顴骨略微凸顯,眼底有濃濃一層烏青,脖頸上細小的血管若隱若現。

    這一次,她臥床了二十多天了,他給她用的藥很溫和,所以不太能止痛,她卻能忍,沒喊過一聲疼,隻是眼底的倦色就能說明有多疼了,她夜夜心肺痛得睡不著,鳳青便夜夜守在她屋外,一站便是一整夜。

    突然後怕,心有餘悸,怕還有下一次,怕他會來不及。

    “你還會背著我修習妖術嗎?”鳳青問。

    桃花怔忪了一下,然後搖頭,垂下了睫毛。

    她在騙他。

    她會,會為了與他比肩同行,而奮不顧身,甚至不惜吃苦受疼。

    鳳青張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舍不得拂了她,也舍不得任她義無反顧。

    腦中一團思緒,扶不平,理不清,有好多好多的聲音,鳳青緊了緊握著的手,指甲劃破了掌心卻不自知。

    楚梨花說:“我不是對你有意見,我是太了解我的妹妹,她是人,你是魔,她頂多活百年,你卻死不了,你與她距離太遠了,那麽我家桃花勢必會為了你飛蛾撲火,受盡苦頭,而你呢,魔性未除,甚至不能確切地保證她一世無虞。”

    楚彧說:“這隻是開始,我家姑娘嬌養了十幾年,未曾吃過什麽苦,估計她這一輩子的苦,都是要為你受的。”

    還有他自己的聲音,他的小姑娘的聲音,堅定又決絕。

    他說:“若是有一天,我變得讓你不認識了,你便棄了我。”

    她說:“青青,我不喜歡撒謊,最最不喜歡騙你。”肯定而固執地,她說,“青青,桃花喜歡你,我那樣喜歡你,喜歡到可以包容滄海桑田麵目全非的變化。”

    她說:“要是以後你還犯了罪過,不要燒自己。”

    “我給你恕罪啊。”

    “青青,我也可以不吃肉的,可以陪你吃好多好多年的竹筒飯。”

    “青青,桃花喜歡你很久很久了,我不是胡來的,是做了一輩子那樣長遠的打算的。”

    “我要陪你很久的,所以不能太快就老了。”

    ------題外話------

    寫到鳳青流零那段過往,我哭成了狗,都好可憐……

    群號在94、95章題外話裏。

    另外,有小仙女說怎麽不把福利放正文,什麽是福利?福利就是尺~度~大到網站根本不能發的,怎麽放正文?正文隻會拉燈一句話帶過,畢竟隻是純開車,不是劇情,而且,福利之所以叫福利,就是作者冒著蹲號子的風險偷偷開車,並且帶全文訂閱的讀者上車的一件美妙又熱血沸騰的事,所以,江湖規矩,必須全文訂閱,別再抱怨了,我玻璃心,經不起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