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旁邊沒人聽到這句話。

    否則陳卓被打死都是輕的。

    生死鍛不難？

    你能說句人話麽？

    為什麽生死鍛被稱為步步鬼門關？因為這種非人的折磨，是持續性的，並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而在鍛脈的時候，隻要因為劇痛而導致意識沉淪或者分神，那麽冷熱兩股血氣立即就會失控，導致鍛脈失敗。

    或許你能夠忍受一分鍾、兩分鍾的淬煉煎熬。

    那能忍受一小時嗎？

    一天呢？

    十天呢？

    鍛脈，短則數個月，長則數年。

    誰能堅持？

    就是最簡單的一個牙疼，都沒幾個人能忍受下來，更不必說是這樣的生死鍛了。

    可是陳卓不同。

    他的精神意誌已經強大到完全可以壓製痛苦的境界，能夠時刻控製血氣，所以根本沒必要擔心冷、熱兩股血氣在鍛脈的時候紊亂。

    而且他的身體在虛擬空間中習慣了千瘡百孔的創傷，能夠以最冷靜的態度去對待任督二脈的創傷和淬煉。

    不像其他天才，整天患得患失。這種思想，遲早會出事！

    剛開始。

    陳卓還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承受生死鍛。

    但在接下來的一天內，任督二脈在冷熱兩股氣息的淬煉下，一直沒有出任何問題，甚至他能夠感應到任督二脈被衝刷出了一絲鬆動的跡象。

    “真的可以！”

    他放下心來。

    同時心中湧出激動。

    這可是生死鍛啊！

    趙潛都說了，整個華夏都沒幾個人選擇生死鍛，沒想到他居然成功了。

    不過陳卓明白，自己能夠成功進行生死鍛，最關鍵的原因就是精神意誌達到了1赫的高度。

    “沒想到，我剛剛接觸修煉，精神意誌就給了我一個意外驚喜。”

    他露出笑容。

    雖然自己暫時不清楚生死鍛跟冷鍛、熱鍛有什麽優勢。畢竟兩者在鍛脈成功後，都是上一品武者。

    但就憑能夠肆無忌憚吃丹藥，這就是一個巨大的優勢！

    其他準武者敢吃嗎？

    不敢！

    一旦丹藥引起血氣紊亂，就是災難。

    但陳卓卻敢！

    別人在突破到武者前，也不敢過度消耗血氣，擔心體內血氣失衡。

    但陳卓同樣敢！

    “咦？”

    陳卓忽然心中一動，“既然生死鍛不限製吃丹藥，那若是我利用丹藥來增加血氣，能不能加快生死鍛的淬煉進程？”

    在他感應中。

    若是以現在鍛脈的進展，的確需要五、六個月才能將任督二脈貫通。

    如果吞服丹藥，可以加快淬煉，那對陳卓來說又是一個優勢。

    現在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別的天才基本上從小就在良好的環境裏培養和成長，而陳卓接觸武道僅僅才幾個月。所以他必須趕！

    趕進度，趕時間，趕修為……

    “試試！”

    說做就做。

    反正生死鍛無所顧忌。

    他立即掏出一粒提純後的血氣丸吞服下去。

    血氣丸入腹，立即化為了最精純的藥力。丹田內的血氣登時暴漲。

    與此同時，正在鍛脈的冷熱兩股血氣濃度同樣升高，衝刷任督二脈的頻率明顯加快。一遍又一遍，猶如小馬達一般。

    當然，速度的加快，對於身體負荷定然更大、疼痛更甚。

    但是增加的負荷，陳卓幾乎沒感覺。

    他認真感應著體內的變化。

    “真的有效果！”

    片刻後，陳卓露出笑容，“速度大概提升了50%左右。這麽一來，我隻需要兩三個月就能夠鍛脈成功啊。”

    但很快，他臉色就垮塌了下去。

    十分鍾，最多十分鍾，一顆血氣丸所產生的血氣竟然消耗殆盡。鍛脈速度又恢複了最初的狀態。

    “嘶。”

    陳卓倒吸一口涼氣，“吸金窟吧？十分鍾吸收了三十萬？這樣下去，我若是要依靠丹藥加快鍛脈的速度，根本不行。”

    他迅速打消了念頭。

    吸金窟，惹不起。

    還是老老實實循規蹈矩鍛脈吧，否則十個億的金錢都不夠他填的。

    認真修煉了兩天。

    鍛脈開始漸漸步入正軌，陳卓已經完全習慣了它的存在，沒有不適。而且即使在睡夢中，因為吐納術的運轉，鍛脈都會自動進行。

    跟呼吸一般。

    別人鍛脈的時候，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走火入魔。

    多一分血氣就大氣都不敢喘，少一分血氣則努力凝練。

    陳卓卻完全不管它了，任由它在丹田裏淬煉，反正翻不了天。其他的時間，自己就研究透骨鏢的發力技巧。

    一周後。

    趙潛打來了電話，關切問道：“陳卓，開始鍛脈了吧？冷鍛還是熱鍛？進展如何？有沒有遇到問題？”

    陳卓稍稍猶豫了片刻，便決定實話實說：“趙哥，我選擇的是生死鍛。”

    “……”

    電話那邊沉默了良久，趙潛才重複問道：“生死鍛？”

    陳卓嗯了一聲：“是的，我嚐試了一下，好像並不是很難，所以我就堅持下來了。”

    ？？？

    並不是很難？

    趙潛感到臉都火辣辣的，當年他在鍛脈的時候，同樣嚐試了生死鍛，然而隻是試探了不到一秒就毫不猶豫放棄。那一秒鍾撕裂靈魂的疼痛，即使現在想起來，他還心有餘悸。

    “那……你現在感覺呢？”

    “挺好的吧，我沒有管它，隨便冷的、熱的、溫的血氣一起去衝刷任督二脈就行。我覺得不管它或許更加好。這樣我就可以用心做其他的事情。”陳卓嘿嘿一笑，“我在蕭海那裏拿到了幾枚透骨鏢，剛好趁這個時間研究研究，覺得它們對我實力提升很有幫助。”

    後麵的話，趙潛半句都沒聽進去。

    他隻聽到了前麵一句話，登時驚呼出聲：“還有溫的血氣？”

    生死鍛不是隻有冷、熱兩股血氣嗎？

    怎麽還來溫的了？

    趙潛腦瓜子都嗡嗡響。

    陳卓解釋：“或許是我的任督二脈太脆弱吧？我感覺它們被冷熱兩股血氣衝刷得出血了，所以就另外凝聚了一股溫和的血氣去修補它。效果還挺不錯。”

    我天！

    脆弱？

    每個人都這樣好嗎？

    有哪個人的任督二脈，在麵對冷熱兩股截然不同的血氣瘋狂淬煉下不出血的？

    在沒有淬煉經脈前，每個人的經脈強度都相差不遠。

    你再天才，也無法讓經脈變得強大。

    而且哪怕有一些另類的人，經脈天生強大，但卻意味著要貫通任督二脈的難度更高，或許一輩子都無法貫通，隻能停留在準武者境界。

    趙潛聲音幹澀：“你的意思是說，你的任督二脈被血氣衝擊得出血，然後你就用溫純血氣去滋養它們？現在它們就一直處於撕裂、修複、撕裂、修複……的循環中？”

    “嗯，就是這樣。”

    陳卓點頭。

    還有這種操作？

    趙潛聽著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張了張嘴，半響後才開口：“我徹底服了。”

    生死鍛就算了。

    陳卓居然還增加了一股溫純的血氣。

    這等同於溫鍛、冷鍛、熱鍛三種鍛脈方式一起進行。

    那是什麽級別的折磨？

    趙潛想著都心驚肉跳，難以置信。

    他喟歎一聲：“陳卓，我完全看不透你了，接下來你就好好進行生死鍛吧，雖然我不清楚生死鍛對武者究竟有什麽特殊之處，對以後的武道又有何幫助，但定然比冷鍛或者熱鍛要高出一個層次。絕對是好事情。”

    同時趙潛心裏閃過一個念頭，陳卓能夠雲淡風輕麵對生死鍛，那麽精神意誌定然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

    但到底有多高，他不敢確定。

    畢竟關於生死鍛的信息太少，他也無法判斷。不過哪怕趙潛盡量高估了陳卓，也從未想過他的精神意誌會堪比武師。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陳卓雖然呆在暗龍小區，但因為趙潛的特許，他並沒有出去接任何任務。

    以他現在的實力，哪怕是準武者級別的凶徒也不夠看的。但是武者以上的凶徒，他還不夠格去跟對方搏鬥。

    因此所有任務對於他來說，都失去了曆練的意義。

    終於。

    時間來到了8月18日。

    黃埔武道學府次日即將開學，陳卓這才離開了暗龍小區，回到家收拾東西。

    準備第二天前往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