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道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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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劍歸塵!
    卻說李雲旗、莫小霞、阿羅,在“九紋龍”的招招進逼下,早已是勢窮力竭。正在那魔頭逞凶之際,卻聽當頭棒喝,頓時嚇了一跳,與三人停止打鬥,各自退開。
    李雲旗終於得以喘息片刻,定睛一看,不禁喜出望外。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清風道長,徐天成和巴古拉。沒想到三人輕功如此了得,聲音方至,人已到了跟前。
    清風道長怒斥“九紋龍”:“好你個孽障,十三年前貧道放了你,沒想到你不知悔改,今日竟又到我觀中作惡,當真饒你不得。”
    “九紋龍”破口大罵“我當是誰,原來是當初那毛賊啊?終於肯冒頭啦?還好意思叫什麽‘金翅大鵬’?當初要不是那九條龍影出現,你墳頭上的樹都不知多高了,哪還有機會在這裏喘息?我說天後派出那麽多神武衛,都沒有找到你呢?原來是到此間做了牛鼻子道士。實話告訴你,我今日率眾前來,便是要踏平你這五豐觀,一雪這十三年之恥。你們所有人,都要陪奠我的彎刀,哈哈哈哈……”
    李雲旗和徐天成都是心頭一緊,不由驚呼“什麽?清風道長便是十三年前大名鼎鼎的俠盜‘金翅大鵬’?”
    清風道長微微一笑“當年的小事,不值一提。隻是貧道與這孽障的恩怨,該有個了結了。”說罷,拂塵一揮,竟化作一把寶劍,轉身向“九紋龍”飛去。
    “九紋龍”不敢怠慢,忙運足功力,與之戰在一起。
    李雲旗三年前見過清風道長和徐叔的打鬥,那時徐叔的偷襲加全力一擊,都未能突破清風的防線。可見道長實力深不可測,此時總算是見識到了。清風的戰術乍看與自己相似,都是以極快的速度從四麵八方進攻魔頭。
    但細一看,卻又大不相同。自己麵對這魔頭時,更多地是隨他的攻擊氣旋進行飄蕩,再伺機回旋進攻。再看清風,絲毫不受這魔頭的魔音和引力幹擾,竟每次都是恰好直挺挺地突破彎刀的防線,再以拂塵攻擊對方。那拂塵看似柔軟,卻是天山雪蠶絲所造,能切金斷玉,削鐵如泥。
    “九紋龍”受了這一次次的攻擊,一身橫練的銅皮鐵骨竟似紙糊的一般,每一擊必留下千絲萬縷的細小創傷。這些傷口在魔功的作用下,不停地修複,卻仍是不及受傷的速度。
    數百招後,“九紋龍”再一次變成了血人,全身上下竟沒有一寸完整的肌膚,連身上的衣衫都嵌入肉裏。
    莫小霞驚叫一聲,連忙捂住眼睛背過去。李雲旗輕輕拍下她的背,不住安慰。
    “九紋龍”大吼一聲“九子魔音”。這魔音竟比之前還要厲害數倍,立時天空血紅,狂風四起,周圍充斥著鬼魅邪笑之聲,簡直如森羅地獄一般。先前眾嘍囉和道士們戰鬥,院中倒下的數十具屍體,此刻竟紛紛化作精血,淩空向彎刀飛來。
    那彎刀得了這許多精血,竟變得通體血紅。
    “九紋龍”身上的肌膚又修複如初,變得潔白無瑕。
    他冷笑一聲,隨手招過地上一具“屍體”的衣服,穿在身上。衝清風說道“金翅大鵬,十年前你就殺不了我。更何況,我如今魔功大成?現在該我了。”
    說罷彎刀一揮,頓時四五個道士身體炸裂,血肉被吸食幹淨。
    清風大怒“妖孽敢爾!叫你再嚐嚐九龍訣的厲害。”
    隻見他口中念念有詞,陣陣清悅之音響起,化作純淨的黑、白、赤、橙、黃、綠、青、藍、紫九色光芒。光芒越來越盛,漸漸化作九條清晰可見的龍影,怒吼著向天空四周飛去。周圍頓時煙消雲散,鬼魅不再。
    那九條龍影圍繞“九紋龍“飛去,逐漸消散他的魔功,眼看就要將之徹底消滅。突然,他發出一陣低沉的怒吼,身上的九色龍紋竟離身而起,也化作九條龍影,隻是更加縹緲、霸道,與清風的九條龍影對抗。
    清風大叫一聲“不好,又要讓這孽障逃了。”便用盡全力催動九龍訣,拚命壓製。
    徐天成大喝一聲“清風,我來助你一臂之力。”說罷,站到清風後麵,以雙手抵其後背,把內力渡給他。其餘人一看,紛紛效法。
    清風得到眾人相助,精神大振,那九道龍影立時增大數倍,不住吞噬“九紋龍”身上的龍影,眼看就要吞噬幹淨。
    卻聽到一陣“桀桀桀”的笑聲,那聲音仿佛來自千裏之外,卻透入每個人的靈魂深處。眾人一時難以自控,龍影又小了許多。
    “九紋龍”哈哈大笑“是師尊在助我,你們這般礙眼的蜉蝣螻蟻,今日死定了。哈哈哈哈……”
    清風道長眉頭深鎖。眾人心頭一凜,這廝便如此厲害,他的師父該是何等角色?
    正在“九紋龍”得意之際,李雲旗感覺到丹田中的那粒龍丹檢核,竟然蘇醒了。記得上一次,還是招搖劍認主之時。
    那龍丹核中似乎盤旋著一條白龍,它發出一聲龍吟,一道精氣透過李雲旗的四肢百骸,到達招搖劍中。招搖劍仿佛有了靈魂,也發出一道龍吟,與之共鳴。
    清風的九道龍影之中,那道白龍竟瞬間暴漲數十倍,一口吞掉“九紋龍“身上的所有虛影。繼而一口吞掉滿臉驚恐的“九紋龍”,再倏忽回到了招搖劍和李雲旗體內。
    那千裏之外的幽幽之音再次傳來“白龍出世,哈哈哈哈……等著罷,老夫出頭之日不遠啦,哈哈哈哈……”這次卻不再滌蕩心神,竟消失不見。
    清風見事情平息,忙收了九龍決。眾人也收回內力,長噓一口氣。
    “九紋龍”倒在地上,看起來十分虛弱,身上的九龍紋身也不見了。原來方才的白龍虛影,並未真正吞掉他,隻是破了他的魔功。他縮成一團,口中喃喃自語“師尊,師尊,不要丟下我。”眾道士個個咬牙切齒,就要上前殺了他。嚇得他瑟瑟發抖,不住求饒。
    徐天成忙製止“諸位道友,這賊人身份可疑,說不定還有後手。不如交給我,先審問審問,再作決斷不遲。”眾道士聽得有理,這才作罷。
    徐天成對清風說道“道兄,可否把這賊頭押上,咱們借一步說話?”
    清風見他麵色嚴肅,知道肯定有事,讓一清帶領眾道士清理庭院屍體,並看好一眾賊人俘虜。然後親自帶領李雲旗幾人,進到內間,各自落座。“九紋龍”在角落,縮成一團。
    李雲旗跟徐天成對視一眼,說道“清風道長,這裏都不是外人,我也就直說了。當年我爺爺英國公李敬業,為抗擊武氏,創立了天英衛,共設傷魂、金烏、青鸞、大鵬四大統領。道長既然外號金翅大鵬,莫非便是其中的大鵬?”
    巴古拉忙說道“是啊,道長,我便是青鸞,徐天成便是金烏。三年前我們就懷疑道長是另一天英衛首領,便讓金烏去試探,這才有了後來的故事。”
    徐天成激動地說“道兄,三年前,我以暗號‘天英散花雨’相問,你當時為何不承認?”
    清風道長正要說話,卻聽倒地的“九紋龍”冷笑一聲“哼,不是他不承認,隻因他根本就不是大鵬。”
    巴古拉嗬斥道“賊頭,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兒,給我老老實實待著,等我們問完話,再好好修理你。”
    莫小霞今天被他害慘了,早用刀背砍了他幾下,大罵道“賊頭,還想耍威風,待會兒有你好受的。”
    “九紋龍”也不發怒,信誓旦旦地衝徐天成和巴古拉說道“我說得是真的,他根本就不是大鵬,所謂‘金翅大鵬’隻是他自己取的江湖名稱。而我,才是真正的大鵬。不信,你們看。”
    說著,他從貼身掏出一枚扇形玉玨。
    李雲旗接過,見玉玨一麵刻著“大鵬”兩字,另一麵刻著傳說中的神鳥大鵬圖騰。忍不住掏出貼身的白玉鳳凰,說了一句“天英散花語。”
    徐天成和巴古拉不敢怠慢,各自掏出隨身玉玨,躬身回道,“金烏逞武力”,“青鸞傳訊息”。
    李雲旗將三塊玉玨合在一起,正好合成四分之三的圓形。
    “九紋龍”俯身長拜,高聲說道“大鵬謀福利!原來是少主大駕光臨,大鵬拜見少主。金烏、青鸞二位統領,咱們終於見麵了。方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李雲旗和徐天成、巴古拉驚呆了,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有神武衛背景的山賊,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竟是天英衛四大統領之一的大鵬。隻能齊齊回身看著清風道長,顯然,他知道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