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如夢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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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劍歸塵!
李雲旗帶王三離開茶館,路上邊走邊講給他聽剛才發生的事。
王三唏噓不已,感慨兄長又救了自己一命。
李雲旗在馬上拍了他一下,說“三兒,跟大哥還說這個。下次我帶你去招搖洞見屈靈均師尊,吃了洞裏會發光的靈魚,你也會百毒不侵的。”
王三美滋滋地答應了。
不知不覺,日落西山,兩人來到一處小溪邊。溪邊非常空曠,長了許多水草。走近一看,溪水並不深,清可見底,有許多個頭不小的魚,在那兒遊來遊去。
李雲旗驚訝地說“咦,古人雲,水至清則無魚,這兒的魚倒是不少。”
王三吃貨的本性顯露無疑,大大咧咧地說“管他誰說的呢?反正這兒有魚,那寫書的人要麽是胡說八道,要麽是孤陋寡聞。我們有得吃就行。”
說著,直接從馬上跳入河裏,去抓魚。
李雲旗不住笑他“三兒,像你這樣抓魚,魚兒早跑光了。”
誰知這話剛說完,王三就抓起了一條大魚,笑嗬嗬地說“兄長,你看,這些魚好像是傻的,都不會跑,一抓一個準。”
李雲旗大為驚奇,上去試了試,果然一抓一個準。那些魚見了人,根本不懂得避讓,仿佛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兩人自離開胡姬酒肆,一整天沒吃什麽像樣的東西。雖然覺得驚奇,也不去細想。一時興起,竟抓了十來條三斤多的大魚。四處拾了些木柴,生起篝火,將魚兒去掉魚鱗,洗淨內髒,一條條架起來烤。
不一會兒,就香氣四溢,李雲旗和王三一人一條大魚,大快朵頤,好不愜意。
這魚肉十分神奇,吃下去不僅饑餓感一掃而光,還通體舒暢。再看看周圍,那些水草受了這魚香味飄過的地方,竟逐漸開花了。五顏六色,豔麗異常。
王三盯著快看呆了。
李雲旗也感覺十分神奇,開心地站起來,對王三說“三兒,你不是想學輕功嗎?快起來,現在,我就教你孔雀東南飛。”
王三十分高興,卻突然想起他之前的話,疑惑地“兄長,你不是說等返回招搖山,稟明屈師尊,再教我的嗎?”
李雲旗哈哈大笑“三兒,你怎麽那麽死板?師尊在遠在百裏之外,又在閉關,幾時能見到?等再見到時,說不定他老人家已經飛升了。到時候還不是我說了算。”
王三見他神色異樣,有些放心,“可是……”
李雲旗生氣了,“三兒,你我是不是兄弟了?哥哥還能害你不成?少廢話,讓你學就學。”
王三不敢再違抗,“兄長莫惱,我學就是了。”
李雲旗滿麵春光,開心地把孔雀東南飛的口訣和招式一點點教給他。
要說這王三雖然憨厚,卻是練武奇才,不消片刻,就將口訣和招式記得滾瓜爛熟。更兼他身上有王意風留下的三十年功力相助,才一柱香的功夫,竟能勉強飛起來了。
再一看,此時岸邊已經開滿了各式各樣的花朵,引得成群的蜂蝶飛舞。
李雲旗見了,頓時興起,倏忽一下飛到一朵豔麗的牡丹上麵,抓住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身體依然憑空而立。
王三剛學會輕功,十分高興,在花叢中左一下,右一下,飛來飛去,不多時就抓了一手的蝴蝶和一手的蜜蜂。
李雲旗哈哈大笑“抓蝴蝶也就罷了,你抓什麽蜜蜂?當心被蜇了哦。”
王三聽他這一說,嚇壞了,趕緊把手上的蝴蝶蜜蜂都扔掉,卻冷不防被蜇了一口。他吃痛“啊”地一聲驚叫,卻發覺眼前一陣模糊。
隻聽李雲旗的聲音在一邊陣陣響起“三兒,快醒醒,三兒,快醒醒……”
王三揉了揉眼睛,看著旁邊焦急的李雲旗,一陣感動,忙問發生了什麽事。
李雲旗說道“我哪裏知道?方才,我們抓了許多魚,烤了吃了。那日見你連吃十幾碗餛飩,還以為你飯量有多大?誰知才一條,就說飽了,睡了過去,叫我說你什麽才好。”
王三一聽這話,簡直驚呆了。再看向河邊,哪裏有什麽五顏六色的花?岸邊分明還是水草。他猛地跳起來,想施展方才學的孔雀東南飛,卻哪裏記得起?隻能使勁往上跳。試了好幾次,都重重地摔了下來。
李雲旗忍不住關切地問“三兒?你怎麽了?”
王三懊惱地說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明明已經學會兄長的孔雀東南飛,怎麽就忘了呢?”
李雲旗以為他是太想學輕功了,是以日有所夢,心中不忍。寬慰道“三兒,你要實在想學,不用等稟明師尊了,我現在就教你。”
王三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不好意思地說“兄長,你有心了。可你方才明明已經教過……不對,是那些魚有問題。”
李雲旗也猛然想起,方才發生的事,太不尋常。那些魚即使再傻,見到人去抓也總會避讓的。可它們卻仿佛受了某種束縛,對外界視若無物。
兩人看看方才扔魚內髒的地方,發現有好多螞蟻、蒼蠅,瘋魔一般跳躍飛舞,仿佛在進行某種狂歡。
王三大驚“它們都發瘋了,卻又樂在其中,這些魚果然有問題。可是,兄長你也吃了,怎麽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李雲旗恍然大悟,“莫非,這些魚是被人下了致幻劑?我吃過靈魚,因此百毒不侵。是什麽人,又要害我們?”
兩人正在疑惑。突然,他們看到三十個人,準確地說,是三十個相識的人。分成三排,每排一個個左手綁著右手,左腳綁著右腳,像螃蟹一樣,整齊地往這邊走。
王三對李雲旗說“兄長,你看這些人好生奇怪,是誰把他們綁在一起?”
李雲旗定睛一看,不禁樂了。這不正是在五豐觀後山,被綁起來的九龍山二當家的手下嗎?他們不是在五豐觀,怎麽到了這裏?莫非是?
想到這裏,他激動地衝了過去,按住其中一人的肩膀,說“我認得你,你是九龍山的山賊張全發。說,你們怎麽在這裏?是不是小霞帶你們來的?她在哪兒?”
誰知這夥山賊,個個眼神空洞,隻知道橫著走,嘴裏不住地念叨“雲旗哥哥,你在哪裏?雲旗哥哥,不要丟下我。”
李雲旗聽到這幾句話,眼淚唰地就流下來了。頭有些暈,卻並未在意他們的異樣。
哽咽地朝周圍喊道“小霞妹妹,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啊。你躲到哪裏去了?怎麽不出來見我?我發誓,再也不會叫你走了。求求你,快出來吧。”
他兀自在那兒喊了好久,卻不見回應。王三不了解怎麽回事,隻能跟著幹著急。
李雲旗喊不動了,隻聽到山賊們還在不停地重複“雲旗哥哥,你在哪裏?雲旗哥哥,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他跪在地上,狠狠地捶了吹地麵,落寞地說“小霞,你在哪裏?你快出來吧,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以後什麽都聽你的。”
突然,一聲俏皮的女孩聲音傳來,“嗬嗬,雲旗哥哥,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哦。再也不許趕我走,不許離開我,以後都聽我的!”
李雲旗聽到這聲音,一陣驚喜,回頭就朝那聲音的來源衝去。果然看到一個身著橙衣的少女,不是小霞是誰?激動地緊緊抱住。口中說道“嗯,男子漢說話算話,我以後都聽你的,再也不離開你了。”
莫小霞也緊緊地摟著他,狠狠地在他背上掐了一下,罵道“再不聽話,打你屁股。”
一旁的王三見他們如此纏綿,全然不顧及旁人,尷尬地咳嗽兩聲。兩人這才想起還有個人在旁邊看,急忙鬆了開了。
莫小霞紅著臉,問“雲旗,這位是誰呀?”
李雲旗也紅著臉,說“小霞,這是我新結拜的兄弟,叫王三,我們認識時間雖然不長,卻是共過生死的。三兒,這是小霞,也跟我共我生死。”
莫小霞又掐了他一下“什麽叫也共過生死?你難道也想跟我結拜不成?”
李雲旗趕緊解釋“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們是……”
王三見他局促的樣子,不覺笑著說道“我知道,這是嫂子嘛,兄長真有眼光。”
李雲旗的脖頸都紅了,心裏卻陣陣竊喜。
莫小霞使勁掐了一下李雲旗的胳膊,說道“好啊,你個不正經的,找個結拜兄弟也是這麽不正經。我看你們是沒救了。三兒是吧?以後李雲旗要是背著我在外麵沾花惹草,你要是知情不報的話,就跟他一樣的下場。聽見沒有?”
王三想起胡姬酒肆和莫蒂和姍娜,還有剛才遇到的白衣少女,打算揶揄一下李雲旗。卻被他狠狠瞪了一眼。看著兄長被掐得尖叫連連,他心裏也是一陣後怕,幸虧自己沒找到女孩子。
突然,莫小霞聳了聳鼻子,說“雲旗哥哥,什麽東西,這麽香?我好想吃。”
王三急忙製止“嫂子,是我們從河裏抓的魚來烤的,這魚有毒,會讓人陷入瘋魔,吃不得。”
莫小霞嗬嗬一笑“怎麽吃不得?你們也吃了不是嗎?怎麽你們吃得,我卻吃不得?分明就是怕我搶了你們的食物。雲旗哥哥,你也不管管。”
李雲旗無奈地說“小霞,三兒不是騙你,這魚真有毒,剛剛他吃了就出問題了。我是吃了靈魚,百毒不侵。按理說,你也吃了靈魚,應該不會有問題,可小心些總要的。”
莫小霞撲哧一笑“你都說了,吃過靈魚,百毒不侵。我反正是餓壞了,管他呢,要是真出了問題,你還能不管我?”
李雲旗無力反駁,隻好答應了。
王三急得直跺腳,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