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誤會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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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劍歸塵!
按下碧綠玉鐲不表,卻說莫小霞追逐李雲旗向東北方向而去。
兩人所用輕功均源自屈靈均所授孔雀東南飛,按理說李雲旗的內力要強,飛行速度會更快。
然而,一則莫小霞新得橙龍附體,此橙龍來自清風道長的九龍訣,威力巨大。一則,兩人剛剛完成雙龍合壁,此時的功力相差無幾。
當然,最真實的情況是,這兩小無猜,打情罵俏的,哪有真砍之理?
但李雲旗漸漸發現不對了,雖則是玩鬧,可自己也是用了七八成功力的。小霞這丫頭,怎麽看起來那麽輕鬆?距離反而越來越近了?
當下好勝心起,運足全部內力,將孔雀東南飛發揮到極致。竟如離弦之箭一般,一個呼吸便在數十丈開外。
此時已近初秋,涼風襲襲。身化孔雀,逐風而飛,別提有多愜意。
他心中一陣得意。這下,總該把小霞遠遠甩開了吧?
但下意識的一回頭,卻幾乎尺掉他的下巴。莫小霞仍在十丈開外,不緊不慢地跟著他。手中的蒼霞劍肆意揮舞,劍氣縱橫,道道霞光,煞是美麗。
李雲旗心裏明白,若是被這劍氣擦到一下,雖不致命,但受傷是免不了了。於是,顧不上欣賞美景,使出十二分的力氣,拚命飛行。
落葉凋零的山坳中,一個中年獵戶趴在一處略顯枯黃的草叢之中,張弓搭箭,瞄準了一隻灰色的野兔。
那野兔身材健碩,身體起立,僅憑兩隻後腿站立。目光炯炯有神,四處眺望。它四處看了一圈,視線轉到中年獵戶所在的方向。突然意識到了危險,迅速換成四足著地的狀態,奮力向奔跑。
但已經晚了,中年獵戶分明是經驗老道,早已算準了他逃跑的方向,且預估了它的爆發速度。是以箭射出時,瞄準的是它向前數尺的位置。
隻聽“嗖”地一聲。
灰色野兔緊張地加快了速度。但也是時運不濟,盡管做了最大的努力,依舊中箭倒地。箭是竹製的,從背心貫穿前胸。它雙眼圓睜,四肢拚命掙紮。許久之後,終於口吐血沫,不再動彈。
中年獵戶興奮地衝過去,揀起野兔,口中嘖嘖稱讚“嘖嘖嘖,今天真不錯,這兔子真肥,足足有四斤重。兒啊,瞧瞧,瞧瞧,這才叫技術。以後跟爹好好學學。”
旁邊草叢中鑽出一個少年,看著十二三歲,也是獵戶打扮。欣喜地跑了過來,在兔子身上左看看,右摸摸。
“爹,你真厲害,我到現在一個獵物都沒打到,要是以後我也能有這本領就好啦。”
中年獵戶摸摸他的腦袋,關切地說“兒啊,別灰心,一會兒爹手把手教你,定能射中一個更大的獵物。”
“真的嗎?太好了,爹爹,我要射那兩隻大鳥。
獵戶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天空中一前一後,一白一橙兩道影子自遠外飛來。速度極快,閃耀著光芒,十分美麗。
他拍拍胸脯,說道“兒啊,沒問題。這兩隻鳥夠大,射下一隻,就夠咱一家吃上好幾天了。
說著,他蹲下身,握住兒子的雙手,一招一式地教他張弓搭箭。
“白鳥”的身影近了,看這速度,瞬間就能飛過去。
中年獵戶不再猶豫,衝兒子喊道“放箭。”
箭矢應聲而去,“白鳥”似是有些慌亂,往旁邊一閃,堪堪躲過。
小獵戶一聲輕歎“唉,我這運氣也是壞透了,有爹爹幫忙,還是射不中。我還是放棄吧。”
看著兒子神落寞,中年獵戶心中一痛,趕緊勸道“兒啊,射不中不要緊,關鍵是不能沒了繼續射擊的勇氣。若是連這份勇氣都沒有了,不光是射箭,恐怕任何事都很難做成。不就是又失敗了一次嗎?來,後麵一隻大鳥,咱們一定射中。”
小獵戶聽這話,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臉上信心滿滿。
“嗯,謝謝爹爹,我們再來。射不中又有什麽關係呢?大不了再來一次。這次不用爹爹幫忙,咱們一齊射,看誰能射中。”
“好,我兒有誌氣。爹就跟你比一比。”
於是,一大一小兩個獵戶,將弓張得滿滿地,屏住呼吸。
“橙鳥”很快靠近。
“放箭。”
隨著老獵戶一聲令下,兩隻箭羽“嗖”、“嗖”兩聲,奔著“橙鳥”飛去。
兩從滿懷期待地望著天空。
中年獵戶的箭快而有力,最先到達,卻被“橙鳥”一閃身,輕易躲過。
他心中一陣惋惜,看了看滿懷期待的兒子,緊張地盯著另一支箭。
出乎意料地,小獵戶的箭沒有被躲過。“橙鳥”速度減慢,漸漸落了下來。
“好啊,射中啦。爹爹,你看到了嗎?大鳥掉下來了,我射中啦。”
小獵戶興高采烈,手舞足蹈。
中年獵戶比自己射中更開心,樂嗬嗬地抱著兒子轉了好幾圈。
“爹爹,快放下我,去看看大鳥吧。”
“好嘞,咱們去看看,我兒打下了怎樣了不得的獵物。”
兩人帶著弓箭,就向“橙鳥”掉落的地方飛奔過去。他二人慣在山林行走,速度竟一點也不慢,在大鳥落地不久,就趕了過去。
老獵戶眼尖,手指前方說道“孩兒,快看,大鳥在前麵的樹上。”
小獵戶順著望去,果然,前麵幾株山楊柳,其中一棵上麵一掛著一片橙色。不正是那被自己射中的橙鳥嗎?
當下一陣欣喜,連爹爹的話也顧不上回答,飛快跑了過去。這速度快的,竟把爹爹遠遠甩在了後麵。
中年獵戶擔心他出事,邊追邊喊“兒啊,慢點,慢點,大鳥都掉下來了,跑不了的。”
等他追上,卻是呆立當場。
原來方才被小獵戶射下的,哪裏是什麽大鳥?分明是一個身穿橙色衣衫的少女。這少女長相絕美。而自己的兒子,哪裏見過這種女子?死死盯著對方,臉色泛紅。
他哪裏好意思去看人家少女?但心裏卻起了別樣的心思。這少女長得這般好看,不知是哪家的姑娘,許了人家沒有?看著年紀與我兒相關不大,若是能說下這門親事,我兒一定高興壞了。
打定主意,他滿臉賠笑,衝橙衣少女一抱拳,說道“這位姑娘,我乃附近獵戶,姓花,單名一個雄字。這是犬子,姓花名青。不知姑娘何方人氏,為何在此?”
誰知那橙衣少女怒氣衝衝,從地上撿起一隻箭矢,扔到他二人麵前,沒好氣地說“為何在此?你們還好意思問本姑娘為何在此?還不是你們給射下來的?先是射我雲旗哥哥,後又想射我。一次射不中也就罷了,還兩隻箭一起射。說,為何謀害我們?”
花雄聽這話,大驚失色“什麽?你是我們射下來的?怎麽可能呢?人怎麽可能會飛那麽高?我們分明射中了一隻橙色的大鳥,就落在附近。卻不知姑娘恰巧在此,可有看到那隻大鳥?”
原來那橙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莫小霞。
他們二人正追逐得起勁,突然一隻箭矢向李雲旗射去,勁道不小。還好他反應迅速,這才勉強躲過。
莫小霞有了提防,比較輕易地躲過了第一支箭。卻不料,還有第二支。那箭恰恰從她背後射過,緊貼著背部皮膚穿過衣衫。還好她裏麵穿了一件天蠶絲做的內衣,未傷到皮膚,卻將那箭矢緊緊掛住。
要知道,這一箭之力是極大的,她迅速失去了平衡,隻好飄落下來。
剛在樹上拔掉箭矢,恰好碰到了這獵戶父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好啊,射到了人,還不承認。你們好好看看,我這衣衫,就是被你們的箭射的。”
說著,從樹上跳下,把背後側了側。
花雄望去,果然,少女背後衣衫破裂,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急忙把目光挪開。兒子花青卻是看呆了,竟看得呼吸急促。
莫小霞起初沒在意這小娃娃,現在見他這副表情,心中登時不喜。急將身體背過去,怒道“好個不正經的小子,射中了人,不但不道歉,反而生出輕薄之心。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待,否則,叫你們好看。”
花雄急忙走過去,拍了一下花青的後腦勺,罵道“臭小子,不得無禮。”花青這才戀戀不舍地把目光挪開。
他衝莫小霞一抱拳“姑娘,犬子疏於管教,若有冒犯之處,還望海涵。果真是我們射壞了姑娘的衣服,我們斷不會賴賬的。若姑娘不嫌棄,請隨我二人回到寒舍,讓我那婆娘先找件衣衫給你換上,再給補一補。我家還有點積蓄,姑娘看著該賠多少,我們絕無二話。”
花青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說“爹,你就不怕娘親……”
花雄有些生氣“你娘親怎麽了?本來就是我們有錯在先,賠償是應該的。”
花青這才默不作聲。
莫小霞見這花雄老伯態度誠懇,也不好再發怒。另外,雲旗哥哥不知道飛到什麽地方去了,自己衣衫破裂,已經不適合飛行。走路吧,萬一遇上人,太丟醜了。早知道,就不把隨身包裹都放他一個人背了,現在倒好……
於是,她口氣略緩,道“花老伯,賠償倒不必了,若是真能給我這衣衫修補一番,之前的種種,就一筆勾銷了。”
花雄沒想到這姑娘如此通情達理,連賠償也不要。樂嗬嗬地拉著兒子,在前頭帶路。
莫小霞卻仍對那花青不放心,怕他借機偷看,隻肯走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