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黃雀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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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劍歸塵!
“別來無恙啊,香草公子?”莫小霞笑靨如花。
“什麽……竟然……竟然是你們兩個小娃娃?”香草公子驚愕不已。
他對這兩個人再不熟悉不過了,先是幹掉黑風寨,毀掉他的身外化身。又在不久前,燒死樸金花,毀掉無涯洞。現在,竟然又打上門來,要燒毀他的真身。是可忍,辱不可忍。
“好你兩個小娃娃,接連壞我好事。本公子不去找你們,你們倒好,竟然送上門來。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香草公子氣急敗壞。也難怪,任何人,遇到他這種情況,如果不氣急敗壞,倒也是奇怪了。
“哎呀,雲旗哥哥,這家夥好凶的,嚇死我了。”莫小霞嬌嗔道。
“小霞別怕,有我在呢。對了,香草公子,陳秀蓮阿姨要我給您帶個好。”李雲旗說著,又往他身上加了幾把火。
“該死,該死……”香草公子在掙紮中痛苦,在痛苦中咆哮。
終於,他不再咆哮,歎了口氣,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本公子栽在你們手上,倒也是不冤了。隻要你們放過我,香草宮中所有金銀珠寶,盡歸二位所有。事後,我也不再追究。”
“殺了你,難道還會有人跟我們搶?”莫小霞冷笑道。
“不再追究這種鬼話,騙騙小孩子還管點用。我們可沒忘,你是個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妖怪。一旦讓你脫身,我們還有命活嗎?”李雲旗淡淡的說。
“雲旗哥哥,跟他費什麽話?這種傷天害理的妖魔,人人得而誅之。”莫小霞拔劍在手,就要刺向他的心窩。
“別,別,還有……”香草公子驚呼道,“這顆九陰玄丹,我已經化去它的陰煞之氣,你們拿去服用,一定可以脫胎換骨,功力大增。說不準還能成就仙根呢。到那時,我哪還敢去找二位的晦氣呢?”
“哦?有這回事?”看了方才那一場奇幻的爭鬥後,二人對他的話卻也有些相信了。
“隻是,我努力了數十年,這‘九陰玄丹’也才煉成一顆。要想有效,隻能一人獨自服下。要不,你們二位商量商量誰來服下?”
原來,這香草公子歹毒至極,此時此刻,還在指望他二人自相殘殺,他好尋隙逃走。
他自詡活了數百年,深諳人性的弱點。
隻可惜,他終究是算錯了。他低估了,另一種更純粹的感情。
“見你的鬼去,我們愛怎麽服就怎麽服。”李雲旗和莫小霞厭惡地看了看他,各自抽出寶劍,將那香草公子劈成幾節。
地上幾段軀體,依舊燃燒著,兀自在那兒掙紮。
他二人懶得再看,抓起玄丹,便要就此離去。
——
突然,一種危險的感覺襲來。
“小霞,小心!”李雲旗想也不想,用身體擋住了莫小霞。
“雲旗哥哥,你怎麽了?是誰?”莫小霞緊緊摟著他,怒視攻擊來的方向。
“原來,是你?究竟是為什麽?”李雲旗滿嘴是血,憤怒的注視來人。
隻見那人白衣白麵,手中的火器正對著二人,卻不是白劍是誰?
白劍哈哈大笑“二位少俠,這‘九陰玄丹’功效神妙,堪稱神藥。既然分開服用藥效大減,卻是大大的浪費。浪費可不是什麽好習慣,不如就交在下來服用,如何?”
“想不到啊,區區玄丹的魅力竟然如此之大。更想不到,這江南霹靂堂的火器竟然如此厲害。那左右護法豈非,已經喪生在你的火器之下?”李雲旗歎道。
“哼,左右護法算個什麽?我要殺他們,簡直是易如反掌。”白劍輕蔑地說。
“既然如此,香草公子已經被消滅。我們也沒什麽遺憾了,玄丹,你就拿去吧。小霞,給他吧。”李雲旗對莫小霞使了個眼色。
“算你們識相,我保證,會讓你們死的舒服一些。”白劍獰笑著,一步一步地走進。
莫小霞不甘地伸出胳膊,遞過“九陰玄丹”。
白劍伸出手去拿玄丹,當他出於這個姿勢的時候,便沒辦法保持拿火器的姿勢了。
這也是李雲旗要的效果。
就在白劍接觸玄丹的那一瞬間,重傷的李雲旗,突然躍起,一劍砍向他另一隻手裏拿的火器。
要知道,李雲旗這驟然發出的一劍,可是灌注了全部的內力。那柄火器在他的全力一擊之下,碎裂成數段,再也無法使用。
李雲旗又倒下了,畢竟傷得太重,這一擊又耗費了許多心力。
“雲旗哥哥。”莫小霞趕忙扶住他,心急如焚。
“小霞,不要管我,殺掉這個陰險的家夥。”李雲旗指著白劍,憤然道。
“好,你放心,我這就給你報仇。”莫小霞手持蒼霞劍,恨不能立馬將來人撕得粉碎。
“喲,原來少俠是要來這一手,那我就領教領教這位女俠的高招。”白劍也不氣惱,竟也拔劍在手。
“賊道,沒了火器,你以為自己的那兩下子,夠看嗎?”顯然,莫小霞說的是,在那無涯洞外,白劍跪地求饒的事情。
“常言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不試試,怎麽知道呢?”白劍舉劍便刺。
“我倒要看看,你能刮出什麽花樣。”莫小霞將所有的功力,和憤怒之情,都向他撒來。兩人迅速戰在一起。
可是,意料之中的壓倒性的優勢,並沒有出現。
莫小霞越戰越心驚,這白劍哪裏還似白天那窩囊的樣子?他內力深厚,劍法淩厲,分明是一個高手。
莫小霞所學皆是上乘武功,隻可惜她所學太雜,又缺乏耐心,是以每一門功夫都沒有達到登峰造極的境界。
況且自從得了龍劍魂之後,她每每遇到危急時刻,便以龍劍魂禦敵。反倒愈發依仗這張底牌,竟更疏忽了自身的修煉。
對付一般的高手,自不在話下。但若是麵對頂尖高手,而龍劍魂又使不出?那豈非陷入絕境?
現在,似乎正是這種情況。
幸而,她天資聰慧,又愛玩。因此對化氣凝實和孔雀東南飛這兩門輕功,卻是領悟極深。現在與白劍對敵,便是仗著什麽的優勢,數次躲過致命的一擊。
“小女俠,你倒是能不能好好打了?總這麽躲來躲去的,真叫人心煩。”隻見他一聲怒吼,周身竟散發一股極強的氣勁。
莫小霞猝不及防,被彈射開來。幸而她的化氣凝實也有一點真氣護體,才沒重傷,卻也是胸中氣悶。
“先天罡氣?”李雲旗不覺驚呼。他在青雲山曾親眼見過,清風道長便有先天罡氣。他自己,也曾有所收獲。而眼前這人的氣牆,比起清風道長,竟然也不遑多讓。
想到這裏,他不覺驚呼“住手,你根本不是白劍?是也不是?”
“哦,沒想到你竟然能看出來,倒是把你想簡單了。”“白劍”收了招式,饒有興致地說,“你倒是猜一猜,我究竟是誰?猜對了,我可以考慮放這位小女俠一條生路。”
“我猜,白天在無涯洞外,死的並不是盧不平,而是白劍。是也不是?”李雲旗艱難地說。
“不錯,好眼力,能說說,是怎麽看出來的嗎?”“白劍”靜靜地看著他。
“其一,我們當時試過,白劍武功平平。不光是他,就是他師傅樸金花,武功也不怎麽樣。而盧不平,卻是香草宮的堂主,我們既沒有廢掉他的功力,也沒有將他打成重傷,又怎麽輕易被白劍殺死呢?”
“僅憑這一點,你就能斷定?萬一白劍偷襲他至死呢?”
“是有這種可能。不過,你並不知道,在盧不平和黃青丘進洞搜尋的時候。我們曾經審問過白劍,他嚇得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對於香草宮卻也隻是來過幾次,遠沒有你了解。”
“這麽說,我好心幫忙,卻是露出了破綻?當真是百密一疏。”
“還有一點,你今晚帶我們闖進道道關卡的時候,能把很多巡防衛士斥退。如果是剛剛升任堂主的白劍,又怎麽能做到?所以,答案隻有一個,你本來就是宮中地位極高的人,給他們看了你的本來麵目。”
“你觀察得倒是很仔細。”
“更何況?以白劍的身手,即便是偷襲,又怎麽能一招幹掉三個密宮護衛呢?”
“這麽說,我真是破綻百出了?”
“你知道就好。最可疑的,是你單獨去麵對左右護法。以我對白劍的了解,他如果當真擁有這樣的實力和勇氣,也不會被我們要挾前來了。所以,答案隻有一個,你便是盧不平,你先趁我們換衣服時,反殺了白劍,再易容成他的模樣。”
“哈哈哈哈,你分析得頭頭是道。但有一點,你卻猜錯了。”
“不,這點我也猜到了,你也不知真正的盧不平。真的盧不平,早在遇到我們之前,就被你殺了。”
“哦?連這你也能猜到?再說說吧,要是說得好,我興許連你也不殺了。”
“很簡單,盧不平的功夫怎麽樣,我雖然不知道。但他和黃青丘齊名,而黃青丘的實力,在下卻是領教過的,何能及閣下的十分之一?”
“你這句恭維話,倒是說得我很舒服。”
“不僅如此,那一手瞬間易容的功夫,也不是盧黃那等庸才能學會的。”
“光是拍馬屁,可不夠讓我饒你性命。”
“你也許不記得,在離開無涯洞之前,我又進去看過。正如你們所說,翻爛了許多地方,才找到‘九陰玄丹’。可我卻在廢墟之中發現,有一處兩丈深的石洞,竟像是人為劈開的。想必,這也是閣下的傑作了?”
“你真的讓我刮目相看了。那你能猜出,我是誰嗎?”
“我記得,青雲山五豐觀,原本傳承自古老的青雲道宗。清風道長有一門絕技,叫做化氣凝實。練到極高境界,周身都能形成一股氣牆,便是這先天罡氣。這實在是青雲道宗的不傳之秘……”李雲旗頓了頓。
“所以呢?”“白劍”已經微微變色。
“清風道長曾經跟我說過,他有一個師弟,叫做玉璣子,天資卓越,卻誤入歧途……”李雲旗還待要說,卻被“白劍”驟然打斷。
“住口,你若再說一句,我便撕爛你的嘴。”
“這麽說,前輩承認自己是玉璣子嘍?”李雲旗似笑非笑地說。
“你說得都不錯,貧道正是玉璣子,卻與青雲道宗,和清風那家夥再無任何瓜葛。今天,便叫你見識見識我的真麵目。”
說罷,他猛地扯下一張麵皮,從“白劍”化作“盧不平”的模樣。
再一扯麵皮,又從“盧不平”變作一個威風凜凜的中年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