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集結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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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劍歸塵!
    江南距離扶餘山八百餘裏,好在那四人坐下的馬匹本是良駒,又被那倆道童照顧得極好,跑起來也不費力。
    四人快馬加鞭,隻在每日夜間尋找客棧歇息。
    終於,在第三日的時候,四人來到當初的吉安縣。
    李雲旗感慨萬千,距離當初離開,已有月餘,這吉安縣竟已大變模樣。家家店鋪正常開張,百姓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當初令人印象深刻的“天香樓”,此刻早已沒了當初的肅穆,卻仍是熱鬧非凡。
    李雲旗隨意拉過幾個百姓打聽,盡是對當初那幾個陌生人的讚歎和仰慕,對現任縣令也是讚不絕口。
    “看來,這花雄一家,縣令當得不錯。”駱賓王讚道。
    “他們一家都是苦命人,懂得百姓的疾苦,自然事事以百姓為先。看來,當初讓他們接管縣衙,確是極正確的決定。”李雲旗道。
    四人也是耽擱,直往縣衙走去。卻也不遠,四人健步如飛,一炷香便到了。
    “喂,幹什麽的?何故擅闖縣衙?”一個衙役攔住要進去的幾人。
    但內門另一個衙役卻早已認出他們。
    原來他是當時跟隨戚都頭的手下之一,如今才過一月,他當然不會忘記,不可一世的戚都頭和高知縣是怎麽死的。
    或許,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畢竟,記性好的人,通常會做出較為正確的選擇,也更容易活下來。
    “混賬?不要命啦?連幾位大爺都認不出?”他在新衙役的詫異之中,熱情的將李雲旗幾人迎近了縣衙之內,又火速地去通知花知縣一家。
    李雲旗記得,這個衙役好像叫錢四,人很機靈。
    花雄一家,很快熱情地迎了出來,拜倒在地,“原來是二位少主和駱真人、王公子駕到,有失遠迎,罪過罪過。”
    “不必多禮,”李雲旗將三人扶起,笑道“我們一路走來,聽到盡是百姓對花知縣的稱讚,看來花叔、陳姨和花青兄弟,功不可沒啊。”
    花雄忙道“不敢,不敢。實不相瞞,百姓口中的話知縣,卻是青兒。他辦事極有條理,有秀蓮幫著,卻也是勵精圖治,把這吉安縣治理得僅僅有條。有百姓的擔保,朝廷竟然下旨給青兒的官職扶正了。”
    李雲旗這才發覺,是花青穿著縣太爺的官府,道“花青兄弟,辛苦你了。”
    花青擔心他多慮,忙道“少主請放心,我們一家對少主忠心不二。在我們心目中,隻有少主賜的這頂烏紗帽,才是正宗的。若是少主不想讓我們當了,我花青立即隨少主離開,絕無二話。”
    花雄也接口道“少主,您離開後,我始終記得,每日勤練‘刑天十二斧’,如今已練至第四斧了。是以,縣衙的事務都交給青兒和秀蓮打理。”
    “哦,是嗎?”李雲旗驚喜道“花叔當真是練武奇才,這才短短一月的功夫,竟然有了這般成就,比那秦四爺強上十倍不止。”
    莫小霞笑道“今天我們來,還帶來一件喜事呢。”
    於是,她將二人在香草宮中,消滅香草公子的事,一五一十說了。
    隻聽得花雄三人目瞪口呆,好久才緩過神來。
    三人拜服在地,千恩萬謝。
    “二位少主,不滿您說,這些日子,我們一直在提心吊膽,擔心香草公子找上門來。不想二位又幫我們解決了這數十年的心事,這大恩,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報答?”
    李雲旗急忙又將他們扶起,說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再如此多禮。說起來,我此番行事,倒卻是需要借助花叔的手段了”
    他將打算攻占九龍軒和江南林家,活捉羅刹仙子和林遠圖的計劃,和盤托出。
    “好啊,說起來,我跟林家也有恩怨沒了結呢。這次,終於有機會大展拳腳了。”花雄自是欣喜不已,眼中泛光。
    花青也躍躍欲試,卻被李雲旗製止了。畢竟,他的武功著實一般,既然有做好官的才幹,還是做自己擅長的事吧。
    陳秀蓮,自然也被留了下來。
    一行五人,也沒做耽擱,吃了午飯,便繼續向江南進發。
    ——
    兩日夜過,五人麵前橫著一條溪水,對麵是一片空曠的草地,碧草因因。
    李雲旗興奮的說“三兒,還記得這裏嗎?”
    王三也是情緒激昂,“怎麽不記得?這裏發生了太多的事。後麵的許多事,也是從這裏開始的。”
    駱賓王歎道“這裏也是我跟雲旗和三兒相聚的地方。想當初,那‘江南魚水情’真是可憐又可恨。一晃一年過去了,當著是物是人非,你們兩個也成長了許多。”
    幾人念及舊事,感慨萬千。
    突然,莫小霞驚道“你們看,有埋伏。”
    眾人是順著她的手指方向,果然看見一彪人馬,揮舞著旗幟和各式兵器,殺了過來。
    “果然是山賊,叫你們嚐嚐花爺爺的手段。”花雄揮舞著刑天巨斧就要迎上去。
    “花叔,別殺,自己人。”李雲旗急忙拉住他。
    “什麽?自己……人?”花雄十分納悶兒,“少主何時收了一幫山賊做手下?”
    其餘幾人笑而不語。
    卻見那夥山賊遠遠衝了過來,不到十步的地方,紛紛下馬跪拜。
    “小的張全發,率領不良衛,見過公子!”
    李雲旗一看,那為首之人,正是張全發,旁邊是方德軍和其餘山賊,竟有數百人之多。喜道“不錯,不錯,看來張統領沒有忘記我的囑托。勢力發展的很快。”
    那張全發聽他叫自己“張統領”,心中感激涕零,道“我們本是九龍山的草莽,跟著那九紋龍做了不少惡事。蒙少主不棄,收歸麾下,此恩如同再造。況且,少主離開不久,便將那剩餘一半解藥托人少來,足見對我們兄弟的信任。我們怎敢不死命報效?”
    原來李雲旗那日走後,發生而一切事情都始料未及。途中突然想起這件事,便差人將那解藥送來,命他們繼續在附近駐紮,招兵買馬。
    這幫山賊原本貪生怕死,竟然沒有趁機逃走,看來他們是徹底洗心革麵了。
    “很好,難得兄弟們看得起我李雲旗,我定不會虧待了你們。”李雲旗朗聲道,“眼下,我正有一件大事要去做,用得著諸位,諸位可願意隨我前去?”
    張全發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少主說哪裏話?我張全發既然加入了不良衛,就生是不良衛的人,死是不良衛的鬼。少主但有差遣,我張全發萬死不辭!”
    “但有差遣,萬死不辭!”
    不良衛喊聲震天,慷慨激昂。
    李雲旗內心大為震動,高聲道“好,好兄弟!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客氣了。不知諸位可還記得?我臨行前說的事?”
    張全發道“少主所說,可是剿滅羅刹仙子和江南林家的事?”
    李雲旗道“不錯。記得當時我說起,你們怕得要命,不知現在?”
    張全發臉色微紅,一拍胸脯,道“不怕公子笑話,當時我們跟隨九紋龍久了,隻知道欺軟怕硬,貪生怕死。這一年來,我們痛定思痛,反思過往的種種,感覺跟做夢死的,實在是虛度光陰。如今跟了公子,自然是要成一番大事。若是真的死了,也死的有價值,也算是給過去的過錯贖罪了。”
    說罷,他轉身對一幹不良衛說“諸位兄弟,以前都有種種不良的事跡,自從加入公子的不良衛,也算是脫胎換骨了。如今公子要剿滅羅刹仙子和江南林家,我張全發第一個衝上去,你們怕不怕?”
    “張統領都不怕,我們怕什麽?”
    “怕他個球,這羅刹仙子和江南林家,妄稱正道,實際背地裏盡幹些傷天害理的勾當。我們這一幹人,又有多少是天生願意幹山賊的呢?還不是被這幫道貌岸然的家夥逼得?”
    “就是,早看他們不順眼了。”
    “幹就完事兒了。”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三個就是賺了。”
    ……
    不良衛們群情激憤,鬥誌昂揚。
    李雲旗也深受鼓舞,仿佛心中已能容納萬物。
    莫小霞眼含淚花,她高興,為這個年紀不大卻有擔當的男人高興。
    駱賓王閉上眼睛,老淚縱橫。他仿佛,看到了英國公的微笑。
    王三握著劍柄的手在顫抖。
    花雄手中的刑天斧,深深插入了地裏。
    張全發毫不含糊,命人回去收拾細軟,燒了山寨,帶來剩下的不良衛。
    李雲旗驚喜地發現,不良衛,竟然從當初的三十人,發展到了五百人之多。
    ——
    一行人浩浩蕩蕩,走了一日夜,來到一片山林。
    李雲旗止住眾人,道“前麵已經到了揚州境內,九龍軒離此地已不足三十裏了。我們便依著山林的地勢,安營紮寨吧。”
    駱賓王讚道“不錯,以我們現在的隊伍,如果繼續前行,難免不引起官府的注意。此次以殲滅羅刹仙子為重,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跟官府撕破臉皮。”
    幸而,這些不良衛早已習慣了山林的生活,安營紮寨卻也不是難事。
    李雲旗走到駱賓王的身邊,道“駱爺爺,您和我爺爺相處時間長,可知道如何召喚天英衛?”
    駱賓王笑道“此時說難也難,說易也易。我當年身為老國公的軍師,恰恰知道其中的奧秘。過來吧,我說與你聽。”
    說罷,駱賓王帶著李雲旗往一處偏僻所在走去。其餘人知道這涉及別人的機密,倒也不便跟去。
    駱賓王見四下無人,這才沉聲說道“雲旗,你的白玉鳳凰令呢?”
    “在這裏。”李雲旗急忙掏出,遞了過來。
    駱賓王結果,仔細看了又看,歎道“睹物思人,睹物思人哪。當年,老國公身受皇命,欲組建天英衛。這白玉便是禦賜之物,相傳來曆非比尋常。老國公和我召集能工巧匠,取其核心,以國公精血為引,方才鑄成此鳳凰令。又以餘料鑄成四塊令牌,分別交給‘傷魂’、‘金烏’、‘青鸞’、‘大鵬’四大統領。
    你是國公後人,隻需將一滴精血滴於其上,再一內力催動。無論多遠,其餘四大統領都會收到信息。”
    李雲旗大喜,依法施為。
    揚州城中,胡姬酒肆,三樓天字號的一間房內。燭光影影,熱氣氤氳,兩條嫩蔥般的臂膀正在溫柔的撒著水珠。手臂的主人,有一張絕美的容顏。從那張俏臉往下看去,兩座雪白如玉的高峰,峰頂的兩點景色如此飽滿而富有活力。
    仔細一看,那澡盆之中的,愜意享受的,正是巴古拉。
    突然,她一個激靈,原來她胸口正中,掛著一枚玉玨。此刻,玉玨微微震動,泛起白光,襯托著兩座山峰的美麗。
    巴古拉一陣驚喜,驀然從澡盆中魚躍而起,露出天底下最美麗的風景。她將一件浴袍披在身上,斷絕了一切宵小之徒不好的想法。
    “少主,你終於回來了。”
    巴古拉咬破食指,滴了一滴鮮血在玉玨之上,並以內力催動。
    ——
    在一處秘密的山林之中,一位將軍正在訓練一隻軍隊。
    當真是威風赫赫,軍容嚴整,十裏之內,竟無一隻飛禽。
    仔細一看,那將軍正是徐天成。
    他臉色冷峻,眼中透著威嚴。
    突然,他心中一震,貼身掏出一隻散發白光的玉玨。麵色欣喜,咬破食指,將一滴鮮血滴在玉玨之上,以內力催動吸收。
    ——
    青雲山五豐觀,清風道長正在修行九龍訣。
    突然,他察覺到房中一物震動,且散發白光。
    清風道長微微一笑,“哈哈哈,大鵬啊,大鵬,是該給你找個主人了。”
    ——
    李雲旗看著白玉鳳凰令上散發的光芒,喜不自勝“果然,巴姨和徐叔都有了回應。清風道長不是天英衛,自然不便回應,但他也一定看到了。”
    駱賓王也是激動不已“算起來,青鸞和金烏這兩個小家夥,也到中年了,真懷念從前的日子。”
    李雲旗感慨道“隻是這傷魂……”
    駱賓王安慰道“傷魂這家夥,神出鬼沒,就連當年的我,也不知其真實的身份。但你放心,他一定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的。”
    李雲旗歎了口氣,將白玉鳳凰令輕輕放入懷中。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鳳凰令上,代表傷魂的一角,輕輕地閃了一點亮光。
    ——
    與此同時,一位官員的府邸,飛出一隻鴿子,一路飛行道揚州城內,落入一座院中。
    院中一人,騰身而起,將按飛鴿握入手中,取下一張字條。上書“李雲旗行動,九龍軒和林家可除。”
    那人一聲冷笑,“李雲旗啊,李雲旗,終於要動手了嗎?”
    再看他正麵,赫然竟“萬刀斬”張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