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當人類處在絕望邊緣時，為了給希望找到寄托，宗教便會應運而生。

    老實說並不稀奇，年前酷熱時，還冒出了為祈雨跳大繩的神棍，那會兒的信徒更加虔誠，比現在隻多不少。

    唯一的差異是，原先大家隻為一心求雨，並沒有觸犯法律，挑戰國家權威。可現在竟然要用人祭，社會秩序再崩壞，難道還能允許你公然殺人？這些人觸到了底線，國家的容忍度已經到頭了，除非國家機器癱瘓，負責早晚得拿他們開刀。

    柳絮十分慶幸，自己這清心寡欲的性格，萬事都吊不起熱情。這要放在十幾歲，或許……十幾歲也不會，柳絮記得，從小長到現在，她就沒做過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兒？所以注定了，這輩子她都是碌碌無為。

    匆匆數日過去，天氣越發的寒冷。每天為數不多的一次，出門放風吃飯時間，對於柳絮來說，簡直就是煎熬。但凡出門，必定要從頭到腳，包的跟個棉花球一樣，才肯出門。一次性暖暖貼日日都要用，所以消耗速度極快。

    每日避難所裏，被凍死的人不計其數。現在也不能土葬，留著屍體，在城內還城外，都不是最佳選擇。最後，屍體被直接送進焚化爐火花，剛好發揮他們最後的價值，為城市裏還活著的人們，提供微弱的熱能。

    食物越來越少，如今，連少的可憐的蘑菇湯和饅頭，都已經不供應了，全部換成摻了少許菌類的稀粥。

    柳絮發現聶兵最近，好似瘦了些，帶給她的東西，比以往少了許多。不能再壓榨他了，她沒理由讓人家繼續貼補自己。於是，柳絮嚴令聶兵，以後再不許帶東西給她，她有吃的，不許聶兵再從他的口糧裏，扣出她那份。該還的都還清了，他不欠她的。

    明顯能感受到，整個避難所的氣氛極端壓抑，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

    柳絮無端端的感到不安，每次出門心便回狂跳不止，她的第六感提醒她，有不好的事即將發生。

    正所謂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來到避難所後，柳絮除了每日打卡吃飯時挨凍，基本可以算的上，活的瀟灑愜意。早忘了，她現在所處的環境是在末世，隨時都會有個人衝出來，要了她的小命。發緊的心髒再次提醒她，還有安全感這碼子事兒。

    不到一分鍾，柳絮一口氣將碗裏的稀粥喝完。迅速離開食堂，朝自己的冰屋跑。即便因為身上的衣服厚重，十分影響行動，柳絮依舊跑的飛快。

    每次站在門口，她都要仔細查看一番，習慣成自然，便成了本能。

    屋門前雜亂的腳印，昭示著她的冰屋，再次被人光顧過了。

    得虧出門前，所有的東西，她都收起來了，連床褥都一並收起來，放在了空間。站在門口，撩門簾兒朝裏看，房子裏麵的情形，一覽無餘，裏麵並沒有人。

    進到屋裏，柳絮迫不及待的閃身進了空間。

    再懶惰下去，遲早小命不保。柳絮想過了，以她這沒有任何保障的武力值，在當今秩序崩壞的大環境下，隨便遇上一個餓的發瘋的人，估計連一個照麵都沒有，她就要涼涼。現在練防身術，會不會太了？

    柳絮絞盡腦汁的想對策，現在必須整一個防身技能出來。

    石頭沒有，跟石頭一樣重的東西，有什麽啊？柳絮腦海裏直接蹦出了一個錘子。她哪有那東西，斧頭倒是有一把。柳絮每天都要劈柴，這個工具肯定有，還有大小兩把。

    柳絮拿起來，試著揮了幾下。大的甩起來跟鉛球一樣，會帶著她飛，根本沒法控製。小的還湊和，就是甩起來，沒個準頭。她又試了鐵鍬，鋤頭還有各種農具。

    全部摸了個遍，柳絮發現一個問題。可能因為，幹農活的緣故，或者是空間水的細細滋養，她的力氣，比起以前若不經風時，大了一倍不止，握著農具手十分有力。

    所有看得見的器物，全部試了個遍，最後，她終於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踏入社會時，柳絮受過二十幾年的社會主義教育，要做一個好人。

    不得打架鬥毆，不得殺人放火，不得偷竊詐騙，不得自殺輕生，法律圈裏的事兒，都不能做。她受到的洗腦式教育，根本不允許她揚起屠刀，去傷害別人。說白了，這就是心理障礙，一時半會兒，她根本無法跨越。

    若是沒有空間加持，她和其他普通人一道，從生死邊緣爬過來，經受了血的洗禮，這個問題便迎刃而解。

    正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擁有空間的她，不再為吃食發愁，缺乏絕死的動力。加上被軍隊保護的太好，柳絮幾乎沒見過見血的場麵，更沒見識過人性的醜陋，自然無法激發砍人的。

    柳絮喪氣的癱坐在地上。心道難道，後半輩子隻能靠男人了嗎？柳絮不能接受這個人設，求著別人過餘生？還不如早早死了算了。

    柳絮氣悶至極，盯著前麵的柴垛發呆。

    “叮！”柳絮猛的站起來，“哎呀！”起的太猛，頭一陣發暈，柳絮扶著柴垛站直身子，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當時砍回來的樹枝，她還留了一部分比較直，且料子比較結實耐用的備著，以備不時之需。

    柳絮摩挲著一根擀麵杖粗細，棍身筆直，不到兩米長的棍子，試著揮了一下。手感不錯，也夠長，至少可以阻得一時，不讓人近身。

    帶著棍子來到灶台前，尋摸了一把長點兒的菜刀，牢牢的固定在尖端。

    柳絮再試，此時比徒手揮刀，安全範圍加大了兩米有餘，給柳絮增加了反應的時間。

    柳絮來回揮舞，嚐試將棍子舞的更順手些，以增加對敵時的熟練程度，減少衝撞時的恐懼。直到揮的胳膊抬不起來，才罷休。

    剛才經過大量運動，身上出了一身的汗，衣服後背濕透了。柳絮大字型躺在草坪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題外話－－－－－－

    昨天晚上，凡人的城市下了很大的雪。韓國人將冬天的第一場雪，稱為初雪，描繪的美輪美奐。事實是，下雪真的很冷。氣溫才降到了零下七度，凡人已經穿上了去年買的軍綠色狐狸毛派克服，羊毛雪地靴，晚上回家，還是被凍得手腳火辣辣的。大家讀凡人的文，有沒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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