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零九章神魔一線
    孤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就像林燁這一路走下來，隻有他自己的聲音存在。
    不過此時他覺得很慶幸，有珞珈的存在，讓他沒有被黑暗的甬道給吞噬。
    盡管看不見腳下的路，可林燁卻知道自己該怎麽走。
    一路向下，他仿佛行走在另一個世界之中，無比的安靜，卻也無比的安寧。
    那些不堪的過往並沒有將他吞噬，因為他知道，那些過往對於他來說也已經結束了。
    經曆過，不一定是壞事。
    他已經竭盡所能的，卻改變了自己能夠改變的一切。
    現在，也是時候竭盡所能的，卻接受那些已經改變不了的事。
    比如，那個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卑微不堪的林燁。
    那個林燁是他，但他已經不是那個林燁了。
    當眼前傳來一抹血色的光亮時，林燁第一時間看到的便是安九霄。
    他臉上蒙著一片葉子一樣的東西，正在自言自語。
    血池翻滾，卻始終不見裘臨淵的身影。
    隨後，便發生了前麵的一幕。
    從甬道走到這裏，林燁可以肯定的是，中間絕對沒有任何岔路。
    雖然他看不見，但是珞珈卻好像能看到周邊的一切，他相信珞珈不會騙他，也沒有這個必要。
    在安九霄和旁邊的東西糾纏之時，林燁便走到了血池旁邊。
    低頭看去，這座血池深不見底，記載了百年的鮮血，裏麵便是上萬條無辜之人的性命。
    他們帶著怨恨和憤怒死去，鮮血匯聚在此，竟然還在不斷地沸騰，看起來仿佛那些被抽取鮮血的人都還活，還在不斷地對這他控訴一般。
    “珞珈前輩，你能看出這些石台上的陣法有和特別之處麽？”
    那些石台上的咒文十分神秘，全都是林燁看不懂的文字和符號匯聚而成。
    不僅如此，似乎經曆過太漫長的歲月，這些符文都被血池中的鮮血浸透了。
    珞珈可以透過林燁的雙眼觀察外麵的世界，自然也看到了這些神秘符文。
    他沉默了片刻後，答道：“這，是鼇族人的文字。”
    “什麽？”
    林燁愣了愣，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難怪他看著這些文字的時候，總覺得在什麽地方見過。
    原來其中有一兩個符文，他曾經在發現珞珈的山洞之中見過。
    裘臨淵，或者說是不忘宗的祖輩，居然發現了鼇族人留下來的文字，並且還知道了其用途？
    珞珈將這些文字全部看了一遍，盡管林燁看不到他的臉，但從他的沉默便能感受到，他現在的情緒十分凝重，甚至還有些生氣。
    “這些文字，乃是來自被鼇族人擯棄的創魔之術。”
    作為創神一族的鼇族人，掌握了萬界之中最純粹的創世之力。
    但是在創神的過程中，他們也並非一帆風順的。
    在萬年前，便有一名鼇族人以創神之力，製造出了這世間第一位魔神。
    魔神降臨，萬界飽受苦難，最後還是鼇族人攜手，以創神之力鎮壓，才還了萬界安寧。
    而那名鼇族人也受到了族人的譴責，將創魔之術坦白出來。
    可眾人卻驚訝地發現，創魔之術與創神之力之間，竟然所差無幾，甚至可以說，兩者之間僅僅一步之遙。
    “神與魔之間，僅僅一步之遙麽......”
    林燁聽到這裏，忍不住喃喃道：“那這神與魔的界限，究竟在哪裏呢？”
    聽到他的問題，珞珈也沉默了片刻，隨後才道：“這個問題，或許連我也無法回答你。”
    畢竟鼇族人本身便不能用單純的“神”或者“魔”來界定。
    他們的出生和存在，本身就是獨特的，是脫離了普通意義上的界定。
    有時候甚至連林燁都不曾注意到，其實珞珈本身也並非人族。
    他們之間的許多情感其實並不是共通的，對於他們鼇族人來說，無論是神還是魔，都沒有太多的好壞之分。
    在他們眼中，無論是人，還是神或者是魔，都是如同螻蟻一般的存在。
    因為情感的不同，所以珞珈自然不能為林燁解答，神魔之間的一線之差，究竟是什麽，隻能由林燁自己去探尋。
    盡管沒有從珞珈口中得到答案，但是此時的林燁卻仿佛想明白了什麽事情。
    “我想，我知道裘臨淵製造這血池大陣是做什麽的了！”
    林燁驟然清明，盯著石台上的符咒道：“或許，在幾百年前，創造這血池大陣的人，便已經發覺了鼇族人的秘密，那便是這創魔之術。或許那人在別的地方得知，這創魔之術和創神之力之間，僅僅一線之隔。所以他想要通過製造出血池大陣，來改善創魔之術，將其變成可以創神的大陣，想要借此飛升！”
    聽林燁這麽一說，珞珈也明白了：“你這個說法倒也說得通。這創魔之術雖然成為了鼇族人之中的禁術，但當時並沒有人太放在眼裏，畢竟在我們看來，這所謂的創魔之術不過是一件失敗品罷了。對於創造出它的族人來說，也是一件恥辱，所以當時並沒有人關心這創魔之術有沒有被封存起來。”
    “是的，”林燁點了點頭：“之前安九霄說過，當時有人製造出了這血池大陣後，引仙大陸所有宗門聯手征伐。而望仙城，乃是整個引仙大陸之中實力最強，宗門也最多的地方。當時的不忘宗，又位於望仙城十八宗門之首。在抓到了製造出血池大陣的人後，不忘宗當時的宗主肯定是有機會參與到審問和盤查之中的。”
    也許，就在那個時候，不忘宗的第一代宗主便已經知曉了創魔之術的秘密。
    而當時那些符文，也被他完整的保留並且複刻了下來。
    不得不承認的是，若真的如此，此人的心智和修行天賦實在是強大到可怕。
    這麽多繁複的文字和符咒，和普通人學習的截然不同。
    它們的形狀、代表的意義、排列的順序，都必須一字不差。
    而且要說複刻談何容易？
    但是現在看來，那人不僅複刻了下來，甚至還在原本的基礎上進行了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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