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術

    “這與小樹林裏殺人的劍一模一樣。”夏如飄見後，對桑無痕說道。

    “大師兄，這裏大師兄。”聞聲趕來的弟子大叫。

    這時，刀一峰然從堂廳奔出來，看到此情，向天怒吼：“是誰？鬼鬼祟祟，暗箭傷人，算什麽人物，有種出來。”顯然心痛之極。

    除了一點微風，除了弟子們的嘈雜聲，回答他的恐怕隻有寂靜。

    桑無痕冷靜地看著死者，理了一下思維，凶手光天化日殺人，可謂膽大之極，表麵看可以確定，周向佛就是指使月刀門眾弟子去追殺秦漢的人。

    可為什麽，這麽巧，剛提到他名字，便被別人殺死，還有，大廳裏的怪風和物體自動墜落是什麽現象？該怎樣解釋它？

    “桑大哥，我們還在此逗留麽？”

    夏如飄的問話是有道理的，月刀門這條線索隨著大師兄消失而全部中斷，還在這裏就已經毫無意義。

    “不了，我們馬上走。”

    說完，便向刀一峰告別。

    ………

    三人出得院外，就看見四五個乞丐，邊走邊說著話：“程幫主這次在玉苑林招集大夥，一定是為風長老和劉長老的事。”

    “現在潭州淨衣派和汙衣派已無舵主。你想想，幫主能不急麽？”

    “對的，發生這麽大的事，還從來沒有過。”

    隨著人越離越遠，聲音也越來越小。

    “桑大哥，反正現在也沒線索可查，我們何不到丐幫聚會地方瞧瞧？”

    桑無痕稍一沉吟，點了點頭。

    其實在他心裏有一個疑惑，借此機會，也好證實一下。

    “我們就這樣去嗎？”

    “當然不行，首先和李捕頭回衙門，我自有打算。”他一笑。

    ………

    玉苑林。

    離潭州一公裏。

    是一大片風景秀麗的竹林。

    翠竹隨風搖曳，發出有節奏的聲響，仿佛樂音彌漫整個空間。

    竹林中間修了一個大亭子。

    亭子是由八根滾圓的紅漆柱子支撐，柱子上雕刻著一些吉祥之物。

    有四個用彩色描繪的角。麵匾上有三個紅色大字：“玉苑亭”。

    四麵被橫木圍成的欄柵繞了大半圈。

    裏麵有長長的木椅，這是供遊人的息歇之地。

    此時正是下午。

    亭子周圍已經站滿了一些拿著竹棍，衣衫破舊的人。

    他們有的竊竊絲語，有的閉目養神。

    這時，竹林小路上，三個人向亭子直奔而來。

    令人奇怪的是：中間的人竟然帶著一副銀色的麵具，手中拿著一根綠色玉棒。

    旁邊兩個身上都有九個麻袋，一個幹淨，一個汙垢。

    丐幫弟子一見，場上瞬間了無聲息。立刻身子立直，雙手平胸握棍，兩位身有八袋的中年長老領頭，大聲喊道：“潭州丐幫全體弟子叩見幫主和春長老，何長老。”

    原來那個帶銀色麵具的，就是丐幫幫主程子君。

    隻見他稍停了一下，向眾弟子點了點頭，說道：“自家兄弟，不必客氣。”聲音之中，充滿柔和。

    說完，三人腳步踏入亭中。

    然後扭身，齊齊麵對全體弟子。

    程子君向前邁了一步。

    “此次招集大家前來，想必都知道發生過什麽事。”

    “知道，幫主。”領頭兩位八袋長老說。

    “我今日要做的有兩件事，第一，丐幫弟子中誰能查出線索的，獎勵麻袋四條，加黃金二十兩。誰有能力抓住凶手的，獎麻袋六條，黃金五十兩。”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這絕對是丐幫有史以來第一次，足以證明，幫主對此事的重視了。

    正當弟子們議論紛紛的時候。

    “假如不是丐幫的弟子呢？”

    一個渾重的聲音傳來。

    眾人剛想扭頭看，突然感覺頭上不明物體一飄。

    隨後，就已經有人站到了程子君麵前。

    這是一個身材魁梧和幫主一樣戴著麵具的人，

    不過，他的麵具是黑色而己。

    春長老一見，厲聲喝道：“何方鼠輩，竟然擅闖幫會，來人，給我轟出去。”

    話音剛落。

    兩個丐幫弟子，猛地上前，雙手伸向麵具人兩邊的胳膊。

    麵具人理都沒理，動也沒動。

    他們的手剛觸到衣袖，就遇到了一股巨大的反彈之力。

    兩人一驚，身子不由自主往後一退，隨即跌到在地。

    “無形跌。”

    春長老叫了一聲，飛身一掌，劈向麵具人。

    這一掌，猶如泰山壓頂，凶猛，快速。

    麵具人一個側身，冷冷地說道：“此次來，便不想與人打架，請不要逼我。”

    春長老見一掌落空，心極不甘，又想發第二招。

    “長老，請住手。”程子君輕輕說道。

    “是。”

    幫主之令，不得不聽，他剛揚起的手，緩緩放下。

    “閣下是誰？”

    “幫主不必問我是誰，在下隻想知道，不是丐幫弟子查出線索，有何獎賞。”

    “這是幫中內部事，與你何幹。”春長老本就心不服，當然處處爭對他。不過，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嘿嘿，幫中事？你們查的出來麽？”

    “閣下莫非現在就有線索？”程子君一聽話中就有音。

    “嗬嗬，幫主，你說呢？”這反問極有智商，既不說有，也不說沒有，意思模棱兩可，就看程子君怎樣回答。

    “好，如有，請說，黃金一千兩。”

    眾人一愣，黃金一千兩，好大的誘惑。

    “幫主說話算數？”

    “一言九鼎。”

    “那我就說了。”這句話一出來，場上頓時鴉雀無聲。

    “你們查查玄門派。”麵具人一字一頓。

    “玄門派？”

    眾人有一種莫名奇妙之感，這哪是什麽線索。什麽玄門派聽都沒聽說過，更別說查了。

    “你有證據麽？”程子君不覺諒訝，可能聽人說過這個門派，但是語氣明顯冷了很多。

    “為什麽要證據，你不是說隻提供線索嗎？”麵具人狡黠回答。

    “你是什麽人，盡敢胡扯。”

    程子君此時大怒，突地，身子淩空而下，手中綠玉棒一橫掃。

    麵具人抬頭一看，見無數綠尖直撲自己。

    “丐幫打狗棒法，名不虛傳。”

    他叫了一聲，兩袖一揮，就不見人影。

    但是，整個場地狂風大作，吹的眾人睜不開眼，四麵的翠竹挾著“沙沙”之聲，形成一個包圍圈，向場地中間聚來。

    同一時刻，頭上出現了滿天飛舞下刺的小劍尖。

    程子君一見，身形一動，想變招。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所措的丐幫弟子中，一個人影閃電般往上一躍，雙掌猛地平伸，就見飛舞直下的劍尖迅速向他掌中吸來。

    然後，再收掌一送，劍尖便同時向翠竹頂尖飛去。

    待身子一落地時發現，狂風不見，麵具人也不見，看似聚來的翠竹還是在原來的位置，一切都好像沒發生一樣，恍如作夢一般。

    他一怔，實在不明白為何如此怪異。

    “桑大哥，這個人才是凶手。”丐幫弟子中一個女性聲音叫道。

    思維混亂的眾人這才醒悟過來，剛才有人救了自己。

    他們聞聲望去，一個乞丐模樣的人正站在離亭不到五米的地方。

    ““吸魂掌。”“程子君走向他，“桑無痕大人，請撕下你的易容麵具。”語氣客氣之極。

    桑無痕一笑。

    用手一擦，一張帥氣的臉便呈現出來。

    “感謝大人出手，我丐幫全體弟子來日一定相報。”程子君雙手一拱，身子一躬，行了個大禮。

    “程幫主，不必如此，這是我份內之事。”說完，伸出雙手，彎身去拉。

    這一觸碰，讓桑無痕心裏一凜。

    “桑大人是不是特好奇。”程子君的雙眼透露著柔情。

    “有點。”他臉稍紅，“隻是沒想到而己。”

    “不知大人混入我幫，有事麽？”程子君轉移了話題。

    “沒事就不能來湊湊熱鬧？”夏如飄恢複女孩模樣，走到桑無痕身邊說道。

    這句說的是實話，隻是讓她沒有想到是在這裏會遇上真正殺人凶手。待知道時已經晚了，這個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以，劍尖出現時，夏如飄就沒出手。她知道，凶手雖然抓不到，但桑無痕救人是絕對可以的。

    “哦，你就是剛才喊：他才是凶手的人了。”

    “是的。”

    “你確定，他就是殺害我丐幫長老和弟子的真凶？”雖然看不清程子君的臉色，但語氣之中卻充滿不相信。

    “的確是的。”桑無痕接過話很肯定地回答。

    “沒想到凶手這麽大膽。”程子君恨恨地。

    “可能是金錢的魔力吧。”夏如飄笑了笑。

    “也許是吧。”她沒有繼續問桑無痕是如何知曉的，因為有些事問了，未必會得到一個結果。

    她看了看夏如飄，歎了一口氣：“沒想到桑大人有兩個紅顏知己。”

    “什麽紅顏知己啊，桑大哥心中隻有水笙妹妹，哪裏還容的下我。”

    “飄姐姐，又在取笑於我。”

    一個白衣人影從遠處一飄，就到了桑無痕和夏如飄眼前。

    丐幫弟子一愣，好快的身法。

    桑無痕一見，嘴角邊露出了微微地笑。

    “我哪有啊，你看，桑大哥見你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