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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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拚
夜,燥熱。
感覺讓人窒息。
籠罩整個潭州玉林山。
風雨仿佛揮之即來。
子夜。
一條黑影,在樹林中穿梭而行。
腳步很快,幾乎在飛。
這時狂風一陣,吹的周圍綠枝亂舞,寸草似弓。
他稍作停留,蒙著的臉向四處觀望了一下,然後眼睛一定,看見前方有一點燈光。
“嗯,是了。”嘴裏說了一句,腳步再次邁開,向那方向奔去。
不到二分鍾,光亮便近在咫尺。
這是一間小屋,漆黑的夜,看不清模樣,總體感覺不大。
燈光由內射外,雖說不是很亮,但在這狂風夜裏,還是給人一種驚喜。
蒙麵人此刻站在小屋窗外,向裏看了一眼。
隨後,腳步向前移動幾步,剛想用手敲緊閉的門。
“進來吧。”
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進入了耳朵。
他沒猶豫,一掌緩緩把門推開。
就看見屋子中間一個身形稍胖的人,背正對著他。
“你來了,黑孤。”
聲音很冷,冷的讓人感覺全身一股寒意。
“你是誰?怎麽知道師傅給我起的名字。”蒙麵人站在門口,疑問。
“我是誰,這難道還用問?”身形稍胖的人,轉過身子,不過,同樣蒙著臉,露著一雙攝人的眼。
“黑獨?”
“對的。”
“我們一向都是獨來獨往,從不相識,為什麽今日你以師傅的名義,讓我到如此偏靜的廢棄小屋見麵。”黑孤開門進山。
“嘿嘿,孤師兄,你似乎說錯了,名義二字實在不好聽,我這次是奉老人家之命令。”黑孤冷冷反駁。
“奉師傅之命令?什麽命令?”黑孤向他靠近幾步。
“你故意隱瞞一些事,讓他老人家大為不滿。所以,特意派我來追問。”
“我一生盡忠師傅,有什麽事隱瞞過。”
“哼哼,好好,東西呢?”
“你是說秦漢手裏的?”
“不要裝了,拿來。”聲音透著嚴厲。
“我真的在虛神廟裏沒有找到。”黑孤回答很是誠懇。
黑獨向他瞄了一眼,感覺不像說謊。
說實話,此次前來,他是受師傅密令,如發覺黑孤有二心,立刻殺之。
但現在卻絲毫看不出他有一點異樣的痕跡。
“你每個地方都仔細看過了?”
“任責重大,我哪敢半點馬唬。”
“孤師兄,你也知道,師傅為一件東西花費了不少心血。自從五年前被程三九搶奪後,就不知所蹤。現在好不容易有點線索,希望能把他找回來。”黑獨語氣軟了很多。
“嗯,請他老人家放心,我一定會盡全力。但是,令人疑惑的是,秦漢死時所說的地方為什麽會沒有呢?莫非,是在說謊?”
“應該不會,可能沒找到位置。”
“把丐幫弟子殺了之後,我沒有放過一絲地方。”
聽到此話,黑獨無語。
這時,外麵一陣狂風,隨即一道閃電劃破夜空,伴隨一聲炸雷。
震得兩人一怔。
看樣子,有暴雨到。
黑孤剛想說話,卻沒開口。
因為,耳邊傳來了婉轉連綿,餘音嫋嫋的笛聲。
並且由遠而近。
明顯是向小屋而來。
黑孤馬上臉色一變。
“玄門派“笛仙”,木幺娘。”
“孤師兄,你怎麽知道是“笛仙”?”
“這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情緣碧波”曲,世間隻有她會。”
“你害怕?”
“不是,師傅的大事未成,暫時希望不要接外生枝。”
“嗯,有道理。”隨後話峰一轉:“師兄,你認識她麽?”
“獨師弟,我們雖與玄門派沒正式交過手,但師傅常常提起,此派是我們大敵,我又豈敢與她相識,不過道聽途說罷了。”
黑獨點了點頭。
“孤師兄有此言,我和師傅也就放心了。”
話剛說完。
外麵傳來了大顆大顆的雨粒敲打屋子和樹葉的聲音。
緊接著,又一道閃電襲來。
與此同時,笛聲嘎然而止。
一位白紗蒙麵,左手拿著一支金色笛子,右手居然還打著一把傘的女子,出現在他們麵前。
隻見她烏黑的雙眼向屋裏兩位看了一下。
然後輕啟玉珠:“兩位是誰,竟然深更半夜,在這山中小屋以蒙麵出現,莫非,在幹見不得人的勾當?”聲音之柔,足以讓天下男人魂飛。
黑孤這才放下心,好像很明顯,不是衝他們而來,可能她知道這裏有小屋,來躲躲雨。
“姑娘說笑了,我們倆人因為樣貌醜陋嚇人,才從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由於在山中打獵,來不及趕回家,所以在此歇息一夜。”
信手拈來的撒謊理由,可以說圓滑之極。
這時,雨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密集。
“哦,看來今日與二位有緣一起躲雨了。”木幺娘邊說話邊向屋裏靠近。
“姑娘……”黑孤剛想說點什麽客氣話。
就發現有點不對。
哪點不對?
眼神。
他看見木幺娘的眼神,突然一厲。
瞬間感覺,二條大蟒蛇扭動身軀,吐著寬寬的芯子向他們纏來。
隨後,笛聲乍起,再也不是婉轉綿長,而是悲淒如訴。
這笛聲,讓聽到的人,有一種心撕裂疼痛感。
這是他們倆誰也沒想到的事,對方在短短的幾秒鍾內,竟然閃電般的殺招已到。
什麽叫偷襲?
大概這就叫偷襲了。
黑孤心裏暗叫一聲:“音魂術。”
但,二人畢竟也是幻術之中的高手,豈能一招之下就範。
慌忙中,兩人同時往地一坐,猛吸一口氣,雙手一伸,身上仿佛出現無數劍尖,正在纏繞的大蟒蛇被刺的鮮血四濺,頓時像衣服一樣滑落,然後,兩者再也不見蹤跡。
他和黑獨心裏清楚的很,大蟒蛇不過是幻像,她真正的殺招是笛聲。
是摧心裂肺的笛聲。
他們也明白,此刻不管用任何幻術,都會無濟於事。
更不能用真功夫來和她打鬥,否則,稍一分心,性命難保,唯有用內力來抵抗這摧心的殺招。
隨著二股無形的內力與笛聲抗衡,霎時,整個小屋微微顫抖起來,好似給人倒塌的感覺。
當笛聲越來越淒涼,靜坐在地上的黑孤和黑獨臉上出現了大粒汗珠,頭上冒出了微微的白色氣體。
顯然,這是用內力苦苦支撐的結果。
而木幺娘原以為,自己毫無動機的偷襲,絕對會成功。
就算不成功,憑幻術,也不會落於下風。
可能是事情想的太美,結劇真的出人意料。
她沒料到,對方竟然不和自己鬥幻術,而是拚內力。
試想一下,一個女子再強的內力怎麽可能和兩名身懷幻術和功夫的人鬥。
她感到了騎虎難下,想收笛根本不可能,想再次用幻術也不可能,隻要你笛聲一停,對方強大的內力就會凶湧而至打來,自己就算不死,也會重傷。
此刻外麵,風聲,雨聲,雷聲,正席卷整個大地。
偶爾,閃電劃破屋子,似乎在嘲笑正在苦苦相鬥的幾個人。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三人誰也不敢一心二用,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誰心力衰竭,誰就會亡。
大約二十分鍾後,木幺娘中氣漸漸不足,臉色蒼白,笛聲越來越弱。
整個身子,體會到了對方兩股強勁的內力。
她暗叫不好,心知自已經到了油盡燈枯,大腦正慢慢感覺模糊不清。
就在她萬物空洞時候。
就在黑孤二人穩站上風,勝利在望的時候。
突然雷電交加的外麵。
奔來一股水柱,挾帶彌漫整個空間的酒氣,像無數尖利小刀刺向黑孤和黑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