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村

    “怎麽回事？”

    “看你們也有很長時間沒去過李村了。”中年婦女道。

    “差不多二三年吧。”桑無痕信口說來。

    “難怪了，二個月前，有個叫寒之雪的人，被官府抓去之後，全村三百多口人一天之內竟然莫名奇妙失蹤了。”

    本來想到李村去了解一下寒之雪的情況，聽中年婦人如此一說，桑無痕的心還是涼了一截。不過，這更加深了他想去一探究竟的理由，

    “大嬸，你怎麽知道。”

    “我在這裏開茶棚四五年了，來往人多，自然知曉。”

    “嗯。”水笙感覺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兩位捕爺，你們知不知情呢？”

    “當然清楚了，他們失蹤之後，我們還去查過。”

    肯定沒線索，不過，這次奉華捕頭的指令再去，想來也是逛一圈，再回去交差而已。

    桑無痕想畢，向水笙看了一眼。

    說道：“多謝三位實言相告，我不管怎樣都應該去看看。”

    兩位捕快聽了，哪裏還有什麽話可說。

    ………

    李村。

    丘陵地帶，偏僻。

    哪怕是白天，也寧靜的很，

    寧靜的連貓狗之類的叫聲都沒有。

    幸好。

    桑無痕和水笙早就知道了這裏的情況，否則，不大吃一驚才怪。

    他們查看了一排屋子，真的什麽也沒發現。

    此刻，落日餘輝。

    兩人站在一間房子堂屋，互相對視了一眼。

    “無痕大哥，莫非跟無零山峽穀中的情形一樣，人已經全部被殺死？”（想知無零山的情節，請看第四卷，十五章節：慘。）

    “有一點點不同。”桑無痕麵無表情。“峽穀中屋子裏東西是沒動過的，而這裏，除了每間有一張空床之外，你難道還看見別的？”

    的確沒有，屋子內很是幹淨，連衣服也沒有，更別說什麽椅子桌凳了，空空蕩蕩的。

    “你是不是說，村子裏的人搬遷走了。”

    “有這種可能，我疑惑的是，為什麽要離開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呢？這件事有點蹊蹺。”

    “難道跟寒之雪當初被捕有關？”

    “這種猜測雖然有一定道理，現在沒有任何證據來支撐它，不好胡亂下結論。”

    “嗯。”水笙低著頭，臉紅紅的，嬌豔之極。

    桑無痕定定地看著她，發現秀發如絲的頭上，有一根稻草，可能是在屋子裏查找的時候，不小心沾上的吧。

    隨即，慢慢地走了過去，靠近她，想拿掉。

    水笙一見，心頓時似鹿亂碰，臉更紅。雖然以前曾擁抱過，但今日好像氣氛格外不同。

    跟環境有關，對，這裏安靜的很，彼此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之聲。

    她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對他的情感，雙手一伸，緊緊地抱住他。

    “無痕大哥。”臉上滿是嬌澀喜悅，聲音極柔，柔的讓人心動。

    桑無痕嗅了嗅她那飄著清香的長發，心裏有一種莫名的衝動。

    突然，一個身影從他腦海裏跳出，眼光狠狠地盯著他，依依？

    他一驚，連忙把水笙一推。

    “怎麽了？”

    “沒什麽。眼看夜幕已經降臨，隻好在這裏住宿了，我去找一下稻草什麽的鋪在床上。”桑無痕言語之中略帶慌亂。

    “無痕大哥，是不是心裏藏著什麽事？”她鼓氣勇氣。

    “以後再告訴你。”他輕歎一聲，向外麵走去。

    水笙見此，哪裏還有話說。

    ……

    夜，很快吞噬了整個村莊。

    微風吹來，讓人感覺清爽之極。

    水笙點燃蠟燭。

    見桑無痕站在外麵，聽風拂麵。

    她慢慢地走了出來和他並排站在一起，抬頭遙望滿天星鬥，享受這寧靜的夜晚。

    大約過了十分鍾。

    終於，水笙打破了沉默。

    “無痕大哥，明天，我們回衡州衙門麽？”

    “不知道，明天再做決定。本以為能在這裏尋得一點蛛絲馬跡，可惜沒有。”他略帶一點失望，不過，查了這麽多年的案，心裏也清楚，任何事情線索都不可能來的那麽容易。

    “我們可不可以，查查村子裏的人到底去了哪兒？”

    “當然可以。”桑無痕一笑，他何嚐不有一點懷疑全村人失蹤與寒之雪有關，隻是，該從何查起。

    “那我們明天就在這附近的村莊問問？”

    水笙的話音剛落。

    突然，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淒厲的慘叫響起。

    在寧靜的夜，這樣的叫聲，顯得格外疹人。

    “有事發生。快去瞧瞧”

    桑無痕一聽，立即拉著她的手，身形一動，向前一邁，就淹沒在黑暗中。

    夜，黑的無邊無際。

    風，吹得讓人心醉。

    雖然是朝慘叫聲的方向，但兩人手扣手，迎著風，一起飄路。在水笙印像中，還是第一次，從那渾厚掌心誘發出來的熱氣，讓她真的麵若桃花，心不自抑，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兩人速度很快。

    約摸一分多鍾，就來到了一根大樹前。

    叫聲，正是從這裏發出的。

    他們一站定，目光向地麵一掃。

    赫然看見，在五米左右的距離，有兩個疑是人影，直挺挺地躺著。

    桑無痕一個箭步，走了過去。

    然後俯身，又緩緩地站了起來。

    “無痕大哥，他們是…？”

    “我們在茶棚遇到的捕快。”

    “在這裏死啦？”

    “嗯。沒有呼吸。”

    水笙也彎身仔細看了看，兩人倒下的地方相距不過一米。

    咽喉有一劃口。

    看樣子，是利劍留下的。

    血，正往下流，死亡不超過二分鍾。

    “來遲了。”她幽幽地說。

    “他們臨死前不發出慘叫，我們又怎能知道這裏有凶殺？”

    “也是。”

    桑無痕抬頭望了望深邃的夜空。

    寧靜，還是寧靜。

    微風，還是微風。

    空氣中再也感覺不到，就在剛才，有人淩空一躍，極為膽寒的一劍，襲擊了兩位捕快。

    他歎了一口氣。

    想追凶手的影子都不可能了。

    “無痕大哥，無緣無故他們為什麽被殺？”

    水笙問的一點也沒錯，自己也是困惑之極，怎回答的出來。

    於是，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可不可以猜想一下。”

    “說說看。”雖然，桑無痕智力過人，但也有迷茫的時候。水笙在以前的案子中也曾提醒過不少。

    “是不是他們看見了，或者發現了什麽？而被凶手滅口。”

    “哦？”這猜測有點出乎他意外，水笙怎麽會聯想的這麽複雜。

    “無痕大哥，你想想，他們和我們差不多進村，在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裏，在幹什麽？”

    “問的有道理。”桑無痕腦門大開，他們以前就來過這裏，不可能和我們一樣，挨家挨戶去查看究竟。

    “如我猜測不錯，他們應該一來就在這附近查看，到傍晚時，發現了一個秘密。可能是兩人膽小，害怕，想飛奔跑出村子，結果，剛到這裏，就被人很俐落的一劍殺死。”水笙學著他的口吻分析。

    聽到這裏，桑無痕很想擁抱她一下。因為，說得簡直像看見了一樣。

    “嗯，水笙，不錯。”他由衷地讚歎。

    “什麽不錯，全是跟你學的。”她嬌笑一聲。

    “隻是，有一個很大很大的漏洞。”

    “什麽漏洞？”

    “凶手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慢慢地問了一句。

    “這，這……”水笙分析時，好像沒考慮這個，被桑無痕一問，竟然不知怎麽回答。

    “除非有一種可能，他們發現的這個秘密一直有人在看守著。”

    “是啊，是啊。”她連忙說道。

    這種互補猜測應該是完美的，否則怎能解釋他們被殺？世間肯定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不管是與不是。看來，明天要好好在附近搜索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