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滅

字數:4087   加入書籤

A+A-




    第三十一章:滅

    桑無痕沒理會水笙和李秋雨對話,繼續對著張於清說了下去:“自從你主動編故事把我們騙到以後,就開始計劃隱居。因為,你有兩怕:一,怕我們遲早會查到你是“鐵血”教主。”

    “什麽?桑大哥,你說什麽?”李秋雨一聽到,實在忍不住,插話大叫。

    張於清見此,不言語。

    “怎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僥幸?”桑無痕看看他冷冷說道。

    良久。

    他臉色一暗:”侄女,你桑大哥說的對,我的確是“鐵血”教教主。”

    見終於承認,桑無痕和水笙暗出一口氣,壓在心裏一塊大石總算放下:震驚朝野的衡州劫獄案到此破獲。

    “啊?為什會這樣?我爹豈不也是……”李秋雨雖有點不相信自己耳朵,但語音之中卻帶著驚惶,感覺自己無法說下去。

    突然又想到:難怪桑大哥那天在暗道,向她問些看似莫明奇妙的問題。原來是真實的,隻不過,自己被蒙在鼓裏而已。

    “想知道個中原因,還是他來講吧。”張於清瞬間好像精神全垮,有氣無力。

    “好,我就說下去。”桑無痕臉色稍好:“第二,你怕和李莊主一樣,遭人毒手。雖說當時你並不知道是誰,但心裏卻絞盡腦汁在想。”

    他點了點,承認。

    “為了盡快隱居,且讓自己過的富裕一點,你讓教中相當於軍師職位的柳一凡,拿光賭坊所有銀子到此地見麵。”

    李秋雨不再問話,麵無表情,隻是目光看著張於清,心裏有些疑惑已經被解開。

    “是的。”他低下了頭。

    “隻是,沒想到殺李莊主的凶手也跟著前來,才有了一番惡鬥,也有了柳一凡的死亡。”桑無痕說到這裏,語氣一變:“我唯一沒弄明白的是:為什麽殺李莊主的凶手會追殺你。”

    這正是李秋雨迫切想知道的問題,它關係到爹到底是什麽原因被殺。

    “想聽故事麽?”張於清緩緩說道。

    “又是故事?又蒙人?”水笙一笑。

    “我還有什麽可隱瞞的。”

    “不錯,我仔細一想,你的確沒有。”桑無痕話峰一轉:“不過,你說話還是有點令人不放心,如果真念舊情,讓李莊主他們死的瞑目,請你實話實說。”

    “現在落的這個地步,我說假有何用?”

    “嗯,你說。”

    “十五年前,張餘元帥,我的堂哥,在進攻眉州兵敗之後,率領四五千人馬,準備撤退至嘉州休整。誰知,在半路遭遇都監宿翰部埋伏。一番慘烈廝殺,張餘元帥終因體力不支戰亡,而我和李水等一小部分人僥幸衝開一條血路逃脫。”

    “我爹?僥幸逃脫?怎麽會有我爹?。”李秋雨好像完全不明白。

    當然,突然之間說出來的事,牽扯到自己親人。是誰都會有疑問。

    桑無痕理解,輕聲說道:“秋雨,不必驚訝,保證一顆心態,就算聽故事吧。”

    “嗯。”一聲極為含糊的回應。

    張於清看了她一眼,繼續講下去:“隨後我們馬不停蹄跑到嘉州,把李姓所有親屬迅速轉移,以免遭到截殺。因為知道,此戰一敗,再也難以重振旗鼓。”

    “你們張姓親屬呢?”水笙問。

    張於清緩緩說道:“死的死,亡的亡,已經不多。”

    “你們就是轉移到這裏?”

    他點了點頭,“是的。”

    “莫非,轉移的親屬中有我?”李秋雨有些懵懂了。

    “對的,你那時才四五歲,現在當然不記得了。”

    聽得此話,她終於明白了暗室中那兩尊蠟像是誰。也明白了自己是十五年前反朝庭餘孽後人。更明白爹的隱瞞實則一片苦心,就是希望她不要卷入所謂反宋複蜀的戰爭中。

    最簡單的意思,希望她平淡生活,平安一生。

    李秋雨有一種想哭的感覺,眼眶瞬間一紅。

    “李姐姐,你怎麽了。”水笙輕柔問道。

    她勉強一笑。“沒什麽?張世伯,你繼續說吧。”

    “我們遷移到這裏後,本想暫時不理任何事,就此蜇伏。那曉得,僅過一年,我去蓬州辦點事,遇到曾經的部下,他告訴我一個驚人秘密。”

    “什麽秘密?”水笙連忙問,生怕他不說似的。

    桑無痕感覺到了,馬上就要揭開他們,為什麽遭到別人追殺的根由。

    “原來,從眉州撤至嘉州的途中遇伏,完全是有奸細出賣。”

    “是誰?”

    “我和李水曾經在一起出生入生的兄弟,居住在蓬州五湖鎮綠野山莊的薛彪。當時,聽到這個信息,我勃然大怒,想起張餘元帥和四五千陣亡將士的英靈,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除掉他。於是連夜返回李村,向李水說明一切。”

    “最後,兩人決定,奔蓬州五湖鎮作案。”桑無痕替他說。

    張於清不否認,居然問了一句話:“桑神捕,如果你是當事人,應該怎麽做?”

    他一愣,沒想到會有此反問,稍一沉思:“姑且不論這件事有多殘忍,從道義上來講,我肯定會和你一樣,毫不猶豫去做。”

    “你果然是性情中人。”

    “承蒙張教主誇獎,不過,話又說回來,天下隻要是男人都會這樣。”

    “對的。”張於清一聲歎息:“可惜的是,作案之後,我們並不知道還留有一個活口。”

    “張世伯,你和我爹當初的意思是:要把薛彪一家滅門?”李秋雨眼著一雙驚恐的眼睛。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做的過於凶殘?”他說這話目光一聚。

    “有,有點。”回答的聲音很小,小的似蜜蜂嗡嗡。

    “你理解嗎?我從部下嘴裏知道事件的原由後心裏有多恨?你理解嗎?幾千將士瞬間在眼前死亡的感受?你還知道嗎,有多少家庭毀於他手?”張於清此刻好像心情很激動。

    李秋雨被他連番的問話,一下子呆住。

    桑無痕很明白作案時,李水和他有這種心態是極為正常的,但此刻他們話題似乎越扯越遠。於是,連忙問道:張教主,那個活口是不是薛彪後人?”

    張於清深深地吸一口氣,待自己心情恢複平靜,才慢慢答:“她是薛彪在當時隻有五歲的女兒,薛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