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窟

    “這麽說，有一個人救了你？“水笙問道。

    “是的，否則，我命早就不在了。”

    她說的可以相信，那股莫名掌風可能就是救她的人使出，聽敘述語氣，這個人的武功跟風若梅差不多。我們去的時候，看見人影閃，應該是一個人逃，另一個去追。隻是這個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現場？

    想到這。

    “雲姑娘，我對你的回答沒有半點質疑。現在，為了你人身保障，最好安安靜靜呆在房間，哪兒都不要出去。”

    雲霞點了點頭。

    “無痕大哥，我們真的要去周公山麽？”

    “當然。”

    “到底有什麽事？”

    桑無痕向她們掃了一眼。

    “昨天你給的信，在當時我沒看仔細，今日，再推敲，發現裏麵有一個很大的破綻。”

    “破綻，什麽意思？懷疑那封信不是李雪海寫的？”李秋雨連忙問道。

    “我從沒懷疑那封信的真偽，隻是李雪海寫的細節上有問題。”

    “細節？哪裏？”

    桑無痕掏出信，放在桌上伸開，指了指其中，說道：“你們看，李雪海說在大樹躲雨時，遇到渾身是血的程小鳳。”

    “沒問題呀，李雪海的確是遇到她啊。”李秋雨說道。

    水笙卻不言語，她似乎感覺到了蹊蹺。

    “對，是沒問題，但關鍵她後來說的一句話：被風若梅追殺。”

    “還不是沒什麽，是事實呀。”

    “姐姐，你錯了，真的有很大疑點。”水笙看出來了。

    “什麽疑點？”

    “我們都知道，風若梅殺人一般都是一招致命，並且頭軀分離。可李雪海見程小鳳時，還能跑，隻不過渾身是血。”

    “妹妹的意思，殺她的人不是風若梅？”

    “肯定不是，現在的問題：程小鳳為什麽要說謊，難道不認識風若梅，而信口胡說？還是有別的原因？”

    李秋雨恍然大悟，笑道：“妹妹，姐姐服你分析精細。”

    “服我什麽？疑點是無痕大哥看出來的，我不過代他說而已。”

    “那桑大哥上周公山的目的是什麽？”

    “找到程小鳳屍體，看她到底是死於什麽武器，再做判斷。”桑無痕答道。

    “檢屍？如按信中所說的時間，差不多快一個月了。屍體應該早已腐爛。”

    “不管怎樣，去看了再說。”

    桑無痕收起信，向她們看了一眼，轉身走出房門。

    水笙和李秋雨當然明白，同時對雲霞說道：“雲姑娘，在這裏好好休息，你也知道周公山就在附近，我們很快就會把事辦完，晚上回來陪你。”

    “好的，你們去吧，正事要緊。”

    ………

    山路。

    較窄，不過比一般的還是寬一點。

    起碼，幾個人平齊走，兩邊還有餘路。

    桑無痕等人一直從山下，快迅往上，尋找李雪海所說的大樹。

    大約前行三四裏。

    走在最前麵的水笙眼睛一亮。

    “無痕大哥，路邊有棵枝葉茂密的樟樹。”

    “嗯，從山往上，這是遇到的第一顆大樹。”桑無痕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說道。

    李秋雨則站在大樹下深吸一口氣，說道：“的確是個乘涼的好地方，我想李雪海信中所提到的地方，應該是這裏。”

    “不敢斷言，但也要在周圍查尋一下。”

    “無痕大哥，你是不是認為幾個樵夫就把程小鳳埋在離大樹不超過一裏路範圍。”

    “難道他們會埋很遠？”桑無痕朝她一笑。

    “不會。”

    “既然我的想法正常，那還不找？”

    水笙故意白了他一眼：“你是男子漢，首先進去。”她指了指大樹後麵枝葉橫生，雜草蓋地的黃土坡。

    “是個好建議。”李秋雨附和。

    桑無痕見此，拉著水笙纖細的右手，一本正經：“一起進，以免迷路。”

    擺明是借口。

    她臉一紅。

    李秋雨則一笑。

    三條身影迅速在大樹旁消失。

    山坡有點陡，地上全是長著一些高矮不一的植物，有的可以遮住雙眼，讓你看不見前麵是什麽情況。

    桑無痕大概向坡上麵走了一百米，鬆開手，停下來。

    “不向上走了麽？”李秋雨問道。

    “嗯，這個範圍應該差不多，橫直尋找。”

    “以這裏為中心，分兩邊？還是一起？”

    “分兩邊吧，你和水笙往東，我往西，但不能超過二裏路。發現什麽情況，互相知會。”

    “好，是個節省時間的好辦法。”說完，李秋雨和水笙手牽手，慢慢向東走去。

    兩人一邊閑談，一邊用眼在地上和四處仔細搜索。

    就這樣走了十分鍾左右。

    水笙的鼻子似乎嗅到一股味，一種自己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屍臭。

    她向四處一掃，由於枝葉太多，眼裏隻有綠色，根本看不見任何雜物。

    李秋雨這時也感覺到了：“妹妹，好臭，該不是程小鳳身體腐爛的味吧？”

    “如果是的話，那幾個樵夫就真的黑良心，把一個人都沒埋葬好。”

    “你仔細嗅嗅，看這味從哪個方向傳來。”李秋雨說道，可能自己辨別不出來。

    水笙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手一指前方。

    “應該是那裏。”

    “走。”

    隨著腳步移動，鼻中那股臭味愈發濃烈。

    “姐姐，前麵似乎有一小塊空地。”

    李秋雨一抬眼。

    果然不遠，幾棵大樹圍著的中心，平眼望去看不見一棵比自己高的雜物。那裏就像一個大窟窿。

    在茂林叢生山上，有此現象，水笙猜測絕對正確。

    “應該是的。”

    兩人不再言語，同時腳步稍稍加快。

    在離窟窿不到十米的地方。

    由於不見地麵，李秋雨突然感覺腳碰到了什麽東西。

    她一驚，身子往旁一退，低眼一瞧，臉色大變：“妹妹，人頭。”

    水笙立即停下腳步，目光往下一聚，真的是人頭，不過，臉已經腐爛的模糊不清，全爬滿蛆蟲。從頭發看，是男性。

    怎麽會有男子的頭？她心一念，往窟窿方向一飄。

    赫然看見，長著一點雜草的空地上，仰麵躺著三四具沒頭的軀體。蛆蟲從衣服的縫隙中爬進去又爬出來。

    水笙猛一扭頭，對著李秋雨：“姐姐，你快叫無痕大哥來看看，查找程小鳳屍骨稍緩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