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器

    也不知過了多久。

    突然被一個極為渾重的聲音驚醒：“天尊，大事不妙，荷水鎮“煙雲”客棧風尊主和雲尊主被人殺死。”

    “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個消息早晨傳遍了整個鎮，我聽到後，專門去看了一下，發現死者竟然是她們，顧此，連忙趕來告訴天尊。”

    桑無痕一個激淩，陡地睜開眼，發現天早已大亮。他慌忙從床上一躍而起，拿起衣服穿上，快步離開了房間。

    當一腳踏出大門。

    便見雨過天晴，陽光溫柔。

    前麵場地中間站著一名男子。

    麵孔很是熟悉：肖武元。

    花飛雪則在他對麵，雖然臉被蒙住，但從目露凶光的眼神當中，絕對可以讓人猜想得到臉色極為陰沉。

    “飛雪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桑無痕邊走出邊問。

    肖武元見到一愣，可能真的沒想到他會在此。

    花飛雪沒回答，而是語氣很慢，帶著一點哀傷：“大人，你出來的正好，隨我一起趕往荷水鎮。”

    “好，事不宜遲。”

    一句出口，便不再言，走向了昨日係馬的大樹。他知道一個人若是心情差的時候，最好什麽都別說。

    花飛雪對肖武元又問道：“此地離荷水鎮不過二三十裏，你是如何來的？”

    “在下騎馬，但知天尊心急，坐轎太慢，隨便帶了三匹正在官道上等。”

    “算你細心。”她幽幽說完，叫上兩名婢女。

    ………

    荷水鎮。

    “煙雲”客棧。

    兩名捕快腰胯樸刀，正站在門前。

    周圍聚集了不少平民。

    桑無痕等人一到，便飛身下馬，向客棧走去。

    “站住。”

    捕快見狀一橫刀，擋住去路。

    桑無痕笑了笑，從腰間拿出令牌。

    他們瞧了瞧上麵的字。

    臉“刷”地一下失色。

    “大大，人……”

    “不必驚訝，叫你們捕頭來見我。”

    “是、是。小人遵命。”其中一名立刻向堂廳走去。

    不一會。

    一個精明、勁壯的青年男人快步出現在桑無痕麵前。

    隻見他雙手一拱。

    “施州捕頭趙五，叩見桑大人。”

    “嗯，趙捕頭，聽說客棧出了人命，我想進現場看看。”

    “當然可以，大人。”趙五彎身低語。

    桑無痕不再和他理會，一轉身麵向同來的人：“飛雪姑娘，你和我一起去，其餘的在堂廳等候。”

    花飛雪點了點頭。

    兩名婢女和肖武元則回應了一聲：“是。”

    吩咐完畢，兩人隨著趙五奔向客棧二樓。

    到了第三房間。

    一股淡淡血腥味直撲人鼻。

    他們直徑踏進。

    房間裏。

    隻有一名仵作在蹲著檢查屍體。

    此刻。

    見有人到來。

    身子忙站起，再一彎。

    “小的張海峰叩見大人。”

    桑無痕剛想回話。

    卻見花飛雪從身旁腳步一衝，到了靠桌子地上的兩具屍體旁，蹲身仔細看了看，然後，捂嘴痛哭。

    “大人，這位是？”趙五很驚訝，問道。

    “我朋友，死者親戚。”桑無痕見此也很傷感，且不講她們在雅州到底有什麽計劃被水笙挫敗，單論昨日都還活生生的，怎麽一夜之後，便死亡了呢？

    從花飛雪表情看，雖說曾經有過爭論，但她們之間的感情其實還是非常好。

    “她是死者親戚？”趙五的問話，把他拉回現實。

    “趙捕頭，不必問這麽多。從現在起，這件案子由我來辦。待殮屍後，你隻管管後事，隨便回去跟你們知縣講一下即可。”

    “是，大人。”趙五說完，站在一邊，不再言語。

    “張仵作，查出什麽沒有？”因花飛雪正俯在屍體邊哭泣，桑無痕不想打擾她此刻發泄心情，也就不便查看，所以問道。

    “回大人，死者大概是昨夜亥時遇害。”

    “亥時？這麽早？你們查問客棧老板沒有？“

    “我們不隻查問老板，還查問了客棧中很多人，在那段時間，都沒有看到或者聽到任何異常的事。”

    “嗯，繼續說。”

    “她們的致命傷在喉嚨，至於是什麽武器造成的暫時不清楚。”

    “哦。”

    “說實話，小人從事仵作差不多二十年，真的還猜不透。”

    “她們身上隻有這一處麽？”

    “是的，現場沒有絲毫的打鬥痕跡，凶手應該在兩人沒有絲毫防備下，閃電般出手襲擊成功。”

    張海峰分析的有道理，若不是一招得手，怎會沒人知曉。

    “那你能推測出凶手是幾個人？”

    “我把整個房間查看了一遍，沒有發現第三個人的蛛絲馬跡。”

    “什麽意思？”

    “凶手可能隻有一個，並且是在門外出的手。”張海峰歎了一口氣回答。

    “從屍體的位置來看，離門大概五米，如你推斷真實，那豈不是作案用的暗器？”

    “應該是，但檢查房間又沒有它的痕跡。”張海峰苦笑一聲：”大人，您既然來了，何不親自檢驗一下。”

    “嗯，我會的。”桑無痕回應一句，瞅了瞅已經停止哭泣、正站起身的花飛雪。

    “飛雪姑娘，節哀。”

    說完，走近她幾步，蹲下。

    仔細看了看，一名仰麵躺著的死者、從臉形分辯，正是那個叫鄢豔嬌的女子。

    隻見她脖子中間，也就是，咽喉上有一條細細，順流而下的血跡。

    但與它極不相符：地上已經凝結血塊竟然一大片，按照這樣細的痕跡往下流來計算，絕不可能有那麽多。

    桑無痕感到很奇怪，伸出手把她頭一扭過來，摸了摸頸椎，赫然發現一條寬度比小刀都還狹窄，且極為細膩傷口。

    正如張海鋒說，殺死她們的肯定是暗器，但叫不出具體是什麽。暗器從咽喉對穿而過，地上大塊血跡正是從頸椎傷口流出。

    他想到這裏，抬頭向四周一掃，又思道：如果凶手真的站在門口突然偷襲。當時情形應該是這樣：昨日亥時，鄢豔嬌和同伴沒睡，坐在桌邊喝茶閑聊，房門大概沒關，或者虛掩，當凶手猛一推開，二話沒說手中暗器發出。這一瞬間之事，誰人想得到？等反應過來時已經中招，就地而亡。

    嗯，這種推理絕對正確。

    桑無痕想到這，站起來，臉色深沉。

    “大人，查沒查出她們致命傷是何種暗器所為？”張海鋒小心翼翼地問道。